贞娘见了几家的女眷,按规矩给长辈奉茶请安,和平辈的女眷们谈笑了几句,黎氏怕她累着就安排她下去休息,跟几个长辈解释她有了身子,不能劳累,如今温家是皇帝的宠臣,黎氏贵为二品夫人,这些人自然奉承着,赶着说贞娘相貌好,一看就是宜男之像云云,哄得黎氏眉开眼笑。
贞娘回到自己的屋子,觉得腰酸背痛,忍冬急忙扶着她上炕,铺上雪白的褥子,拿了喜鹊登枝的攒金丝枕头让她躺下,贞娘拜了一早上实在乏的不行,沾了枕头不一会就睡了过去了。
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好像快掌灯了,她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外面说话,声音很小,似乎听不清楚。
她坐起来喊绣春,门外蹬蹬的脚步声响,穿着水绿色单衣的绣春端了一只托盘进来了。
贞娘随手抿了抿头发,懒洋洋的问:“谁在外面说话呢?你手上拿着什么啊?”
绣春抿着嘴笑道:“是夫人派了满月姐姐送来的,是莲子百合汤,说天渐渐热了,少奶奶有了身子不能喝绿豆水,特意让人熬了莲子百合给送来的,又问少奶奶今儿累着了没有,有没有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定要回一声,好让府里的大夫过来瞧瞧,万不可耽搁了”
贞娘正好觉得口渴,拿过汤来喝了几口,甜丝丝的有莲子清香的味道,遂笑道:“哪就那么娇贵了,说起来这孩子也是个贴心省事的,我怀了他四个月了,竟没有一点恶心不舒服的感觉,就是早上有些胸口闷,别的倒没什么了。”
绣春笑道:“少奶奶怀相好,那是您的福气,我听我娘说过,这女孩的怀相好多半像娘。”又端了水进来伺候贞娘洗漱一番。
忍冬进来回话:“大少爷让小厮过来传话,说今日老爷带着他去宋阁老家做客,不能回来跟您用饭了,让您不用给他留饭了,”
贞娘点点头,起身穿了件家常藕荷色缠枝莲花纹的小袄,吩咐道:“去将咱们做的奶酪红枣糕拿一些,咱们得去给母亲问安,伺候母亲用饭了!”
绣春忍不住道:“夫人不是吩咐了不用您晨昏定省,让您好好歇着吗?”
贞娘正色道:“母亲不让我辛苦,那是疼爱我,可礼不可废,咱们新到府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的行事必须谨慎,你们俩个也告诉巧儿和画眉,这里不比咱们江南的家里,规矩多,人多眼杂,咱们初来乍到,不知多少人等着盼着看笑话呢,你们行事务必要谨慎小心,循规蹈矩,千万不可失了分寸,知道吗?”
绣春和忍冬对视一眼,眼睛中都多了些许惶恐,忙躬身答道:“奴婢知道!”
黎氏住的正房叫“初熹阁”,贞娘到的时候,几个姨娘也刚刚到,几个人给贞娘见了礼,贞娘也跟着寒暄了几句,黎氏见到贞娘就欢喜,眉开眼笑的拉着贞娘到跟前,又看见贞娘给自己带来的糕点,乐的合不拢嘴:“这枣糕的味道跟咱们这边的不大一样,吃着有点奶香味啊,是谁做的?”
“是媳妇做的,我在里面放了些乳酪,所以吃上去有些奶香。”
黎氏惊喜道:“哦?你自己做的,看不出你手艺还这么好?哦,我听说你开了三家酒楼呢,很多菜式都是你自己出的,呵呵,没想到,你这中馈厨艺这么了得,我和侯爷以后可有口福了!”
贞娘谦虚的一笑:“哪里说得上是什么手艺了,不过是为了生计罢了,母亲喜欢,就是媳妇的荣幸了!”
黎氏高兴,吩咐给姨娘们一人一块尝尝,苏姨娘等自然都是要夸奖一番。
过了一会几位小姐和三少爷都进来请安。
黎氏吩咐摆饭,四个姨娘照例放了小桌在下首吃,黎氏带着几个孩子在大桌上吃。
温家虽然位列侯爵,可饮食十分简单,不过八个菜一个汤,一个小篮子里放了四样饽饽,有葱油饼、金银小馒头、花卷和肉末烧饼。
贞娘注意到四姑娘茜玥面色苍白,吃饭时只顾着吃饭一口菜都没吃过,似乎食不知味,神思恍惚。
茜柔似乎也注意到茜玥的不对劲,看了她几眼,用罢了饭藉着用茶的功夫小声问:“四妹妹怎么了?不舒服吗?”
茜玥惶恐的摇摇头,声如蚊呐:“没有,没有,我,我就是觉得屋里有些气闷,待会回去走走就好!”
茜柔疑惑的看了看她,没做声。
贞娘伺候黎氏吃了茶,又跟着聊了几句,黎氏怕她累着,催促她回去休息。
贞娘回到屋子里叫忍冬叫了黎氏派过来伺候的四个丫鬟和两个妈妈进来。
四个丫鬟都是十五六的年纪,都穿着一水的水绿色掐月白牙子的比甲,石青色挑线裙,莺声燕语的给贞娘请安。
“奴婢鹦哥给大少奶奶请安。”
“奴婢素景给大少奶奶请安。”
“奴婢柳儿给大少奶奶请安。”
“奴婢蔷薇给大少奶奶请安。”
贞娘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几个丫鬟看着都很沉稳干练,其中蔷薇和鹦哥的容貌气质最为出色。
两个妈妈年纪都在四十多岁左右,一个圆脸看着总是笑眯眯的,姓曹,一个荣长脸,眉目有些冷傲,姓张。
贞娘面色和蔼,语气轻柔,请了她们起身,缓缓的道:“我才来府里,母亲怜惜,将你们拨到我这里来,本来早就应该见见的,只是很多东西要安置,又要开祠堂祭祖,事情繁杂,才拖了几日,让你们久等了。”
几个人忙躬身道:“少奶奶言重了,奴婢不敢当!”
“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东西给各位,这点东西就当见面礼吧,以后我屋里的事情要让大家费心了!”贞娘挥挥手,忍冬托了一盘打成福星高照式样的银锞子给每人发了两个。
几个人接到手中,忙躬身道谢,几个常受赏的一掂量就知道手上的银锞子都是足量的,一个十两重的,这两个就是二十两,她们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也不过一两,这少奶奶一见面就给了二十两,顶她们将近两年的月例,六个人顿时觉得热情高涨,本来被少奶奶冷落了几日的怨气顿时平复了。
贞娘又道:“你们几个原先都是哪里做事的?”
那个曹妈妈是个机灵嘴快的,笑着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男人是跟着侯爷的外间管事,奴婢原先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饮食的,夫人生两位小姐,都是奴婢和张妈妈伺候的月子,张妈妈男人是咱们府上的大夫,懂一些夫人怀孕进补的事宜,因此夫人特意命奴婢两人来伺候少奶奶!”
能在饮食上伺候的人基本都是信得过的人,贞娘笑着点点头,明白黎氏可能是对府里一些人不放心,特意放两个自己人过来伺候她。
蔷薇跟着说:“奴婢原先是伺候夫人梳头的二等丫头,鹦哥是伺候夫人衣衫鞋袜的一等丫头,柳儿是外间伺候茶水的二等丫头,素景是原先跟着刘嬷嬷的二等丫头。”
贞娘一笑,看了素景一眼,看着是个眉眼清秀十分沉稳的姑娘。
“我身边有四个丫鬟,想必你们也见了的,绣春和忍冬是我身边伺候久了的人,也是我的陪嫁丫鬟,画眉和巧儿年纪都小,一些规矩还要你们点拨点拨。”贞娘喝了口热茶,笑眯眯的让几个人都坐下,跟她们闲聊起来。
都是些家长里短,什么江南的风土人情了,什么府里花园都种些什么花啊,夫人爱吃什么东西,侯爷爱吃什么酒啊,内宅什么时间落锁啊,京城里这几年有什么新鲜事啊等等。
张妈妈垂着眼睛出身的听着,心里却暗暗心惊,这少奶奶看着娇美恬静,温柔和蔼,可听她东拉西扯的说话,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让几个丫鬟都放下了防备的心思,府里的很多事情都说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连西苑二少爷卧病这几年侯爷去西苑的次数都知道了。
的确是个心思缜密的精明人儿啊!
“我瞧着,四姑娘有十三四岁了吧?”贞娘漫不经心的提起茜玥。
素景想起刘嬷嬷的嘱咐“要这侯府日后怕是要交到少奶奶手上的,你去了那,日后也有个好前程,我也算对得起你娘了”
一激灵,忙答道:“四姑娘今年十四岁了,转过年就要及笄了。”
“我还以为跟二姑娘差不多的岁数呢,可瞧着不如二姑娘活泼,性子很沉静啊!”贞娘笑道:“说起来前儿二姑娘还跟我说要学学做几道江南菜呢,明儿若得空,让二姑娘过来我做给她尝尝!”
素景纳闷,大少奶奶怎么对四姑娘这么有兴趣,也不好多问,只能顺着话道:“咱们家二姑娘一向是活泼的,跟大姑娘的性子正好相反,夫人总说不放心二姑娘,请了两个教导嬷嬷来,就想让二姑娘的性子沉稳些,那宫里出来的嬷嬷要求特别多,二姑娘被管的受不了,找夫人哭了好几次了”
几个丫鬟想起二姑娘哭丧着脸,撅着小嘴的模样就都会心的笑了起来,两个嫡出的小姐,截然不同的性子,二姑娘天真活泼,大姑娘深沉稳重,可二姑娘这样的性子实在少了几分心机,怕是嫁到婆家要吃亏的。
夫人不放心,派了身边的大丫鬟蕉叶在二姑娘身边。
几个人直聊到掌灯时分,贞娘才让她们下去,绣春和忍冬端了一盏温热的杏仁酪来,贞娘吃了几口道:“这是谁的手艺,丝滑爽口,真是不错!”
“是曹妈妈的手艺,早些时候就炖好了放在灶上温着的,说是少奶奶怀着孩子,怕是过了饭点也会饿,预备着等什么时候您想吃了就端上来,还做了些核桃酥放着,少奶奶若想吃我就去拿来?”
贞娘摇摇头:“吃了杏仁酪就好,也不那么饿,就是觉得嘴里没什么味道,想吃点香香的东西,这杏仁酪就很好,这曹妈妈看着粗枝大叶,想不到心思却细腻!”想起茜玥那神思恍惚的模样,皱了皱眉头道:“绣春,这几日你打听一下四姑娘的事情,我瞧着不大对头,另外,新来的几个丫鬟你们两个多了解一下,那素景是刘嬷嬷派过来的,应该在府上有些年头了,跟她多了解一下府上的情况,咱们初来,多知道些事情,也知道个进退规矩,不要不小心得罪了人也不知道才好!”
☆、249第一百章
绣春看着贞娘略显疲态的坐在炕上,炕桌上的灯光打在她洁白莹润的面庞上,一向清澈明媚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忧虑,不免心疼起来:“若咱们还在江南,少奶奶也不用这么操心,唉,若是少爷没有遇到侯爷”
忍冬听到她的嘟囔横了她一眼,小声道:“你瞎说什么?”
绣春自知失言,忙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贞娘懒懒的靠在靠枕上,半眯着眼睛看着桌上的油灯,黄铜珐琅彩泛着橙色的光泽,上面罩了浅粉色的纱罩,灯光就显得柔和朦胧起来,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若是还在江南,这会怕是正热的难受的时候,身上黏糊糊的总有汗,杜大壮就会使劲的嚷嚷抱怨着鬼天气,然后带着纯哥和小厮划着小船钻道荷塘里挖几根大大的莲藕,让她做藕夹给他们吃,杜石头就会带着她在院子里放了竹床,陪她赏月聊天,哄着她喝一盅上好的汾酒,看她酒意赏脸,粉面通红的时候就得意的笑起来,拿了一根树枝在月下舞剑给她看,她拍手叫好,他就得意的跟个孩子似的大笑起来。更多的时候,看到她有了醉意朦胧的春水一般的眼睛就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进屋里去,直接滚进榻上上下其手起来,揉搓的她娇声欲泣般才算完可是,这世上那有那么多如果,若是?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放弃,想要自在,想要平静安乐,可是若这一切中没有他,那么她的自在中就少了喜乐,平静中少了温暖,安乐中没了滋味,他知道她的恐惧知道她的隐忍,却用决然到几乎自戕的方式逼着她面对。
一个男人愿意以性命为誓言,以生死做赌注,只为证明他的一腔真情,她如何忍心辜负?
所以,她来了,哪怕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沟壑,千般险阻,她都要陪他闯一闯。
她霍然睁开眼睛,道:“让巧儿进来一下。”
不一会,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走了进来,圆嘟嘟的小脸红扑扑的,满是天真稚气,眼睛中却是伶俐聪慧。
“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贞娘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从桌子上拿了一盘子酸枣糕给她笑道:“你这几日满园子乱窜,都窜出什么了?”
巧儿直接坐在脚踏上,端着酸枣糕眼睛眯成了月牙,几乎要将酸枣糕直接放进嘴巴里,那副馋嘴的样子让贞娘和绣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瞧你馋的,快吃吧!”
绣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笑:“就说不让你来吧,非要缠着少奶奶跟着,一进门府里的人就议论,说少奶奶的丫鬟年纪也太小了,还没留头呢,偏你是个机灵鬼似的,小嘴甜的腻人,少奶奶又喜爱你,这会子问你,你倒只惦记着吃!”
巧儿吃了一块点心拍了拍胸口才不满的道:“我怎么就只惦记着吃了,我去西苑那边跟看院子的候奶奶聊天,还给她送了些菱角糕,这会还没吃饭,我当然饿了!”
贞娘一愣:“西苑的?你可真行啊,怎么跑西苑去了?”
巧儿大模大样的拍拍胸脯:“他们都瞧我小,是个小孩子嘛,就都想跟我打听少奶奶的底子,个顶个的跟我笑眯眯的唠嗑,我就跟她们瞎说呗,她们也不能光问我啊,我也跟他们打听啊。”
绣春急忙问:“你都打听出什么了?”
“西苑的那个常夫人脾气不怎么好,因为侯爷很少去,去了就跟她吵架,然后就走了,常夫人就发脾气,打骂丫鬟是常事,还有丫鬟被打死过呢,那位少爷腿残疾了很少出门,不过也有一些公子哥朋友上门找他,听说他的字写的非常好,是那个什么来的,反正挺绕嘴一个词,他的夫人,二少奶奶也很少出门,听说脾气也很怪,至于怎么个怪法就没说了,不过侯奶奶说那个二少奶奶挺吓人的,让我见着她一定躲远点,千万别走近了!”
贞娘一皱眉,二少奶奶?江氏,好像叫江紫熙吧?如果她没记错江紫熙应该是平江伯江索望的三女儿,江家是大金国最古老的贵族世家,绵延至今已经传承了四百多年,曾经出了两个国公,一个皇后,四个皇妃,他们与皇家有血脉关系,是实实在在的皇亲国戚。
江家的大女儿江紫妍入宫承恩,现在被封为悫嫔,育有一个公主。江家的长子江怀秋曾经是詹事府詹事,也就是太子的老师,如今任吏部右侍郎,官居三品。
这样一个钟鸣鼎食的世家小姐,很吓人?
常氏不受宠她并不稀奇,那常氏一看就不是有城府的人,黎氏却比她心思深沉多了。
玉郎温非池也很奇怪,他曾经是大金出名的四大美男子之首,据闻才华横溢,惊采绝艳,即使腿废了,可脑子还在,他的样子也并非因为腿废了就自惭形秽,颓唐荒疏的样子,却窝在府里哪里也不去,更奇怪的是温绍卿,不算杜石头,他只有温非池一个嫡出儿子,即便常氏不受宠爱,可对这个如此出众的儿子应该是宠爱有加才对,可温绍卿对他很淡漠,很客气,远远不如他对杜石头那样亲密疼爱。
☆、250第一百零一章
贞娘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这温家,还真是,很奇怪!
京城的六月,虽然没有江南的潮湿闷热,却也有些燥热,风吹过来都是热乎乎的,贞娘怀孕已经有四个多月了,有些显怀了,好在她岁数小,看着还不算笨拙,黎氏对着第一个孙子十分看重,早早的就免了贞娘的晨昏定省,时不时反过来到净言轩看望她,杜石头,这会应该叫温栎恒了,因为考中了武秀才,让温绍卿对他寄予了更大的希望,特意请了出名的先生教导他兵法和策论,准备明年考武举时一举成为武举人。
温栎恒对诸子百家兴趣不大,对兵法到还喜欢,晚上用过晚膳,去给黎氏和温绍请了安,就回净言轩看书,不过他看书和人家那些挑灯苦读的人不太一样,必定是靠在迎枕上,搂着贞娘,一只手还摸着妻子略略凸起的小腹,摇头晃脑的读书。
“若法令不明,赏罚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进,虽有百万,何益于用”
贞娘支起身子,嘟着嘴抱怨:“你好好的读你的吴起兵法去,偏要我陪着做什么?人家躺了这半天,觉得累了”
温栎恒笑嘻嘻的放下书,干脆将贞娘抱在怀里,嗅着她周身的香气道:“那兵法读着太过枯燥,古人说读书需有红袖添香才好,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安心,再说,我儿子这会就听着我给他将兵法,将来定能成个大将军。”
贞娘啐道:“读了半晌的书,原来就学了纨绔子弟的德行,你若要红袖添香,自个去找一个来添,我才没空跟你瞎扯呢”话还没说完,红唇就被堵上了,温栎恒的嘴唇肆无忌惮的堵住她的红唇,舌头长驱直入的探了进去,软软的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不住的逗弄起来,好半晌,贞娘才缓过劲来,红着脸娇嗔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不好好读书,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白玉般的脸颊泛着娇羞的红晕,媚眼如丝,娇柔明艳,温栎恒食指大动,手不由自主的就探进了她的衣衫里,隔着薄薄的肚兜掬住她的一对粉嫩玉兔揉捏起来,贞娘的身子骤然火热起来,声音就带了些春水般的柔腻:“好好的,怎么又做起怪来了”温栎恒的眼波闪烁,被□熏染的暗了下来,仿佛着了火一般,嘴唇紧贴着贞娘细滑的脖子和耳垂,呼出的热气扑在耳洞中,贞娘立刻就哆嗦了一下:“都三个月了,不是说过了四个月就能了吗?好娘子,我想死了你,你那的香水儿,我馋死了”
轰的一声,贞娘的脸红的着了火一般,一巴掌拍在温栎恒的身上,挣扎着就要下炕,被温栎恒轻松的一带就平躺在他身下了,贞娘挣扎起来:“小心些,孩子”温栎恒忙侧过身,小心的避过贞娘的肚子,一手拽开了贞娘的夹衣,贞娘也知道避不开了,只好挣扎着叫:“灯”温栎恒大手一挥,一股劲风一扫而过,桌上的烛火忽的就灭了,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一会,漆黑的屋内就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伴着这声音的还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女子娇柔的呻】吟,零星的还能听见几句模糊的对话:“真香,好久没闻到了”男子模糊的声音,“你,你出来,我,不行了”女子的声音中有些羞愤,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就是男子得意的笑声:“这个姿势好不好,压不到肚子,还得趣”
之后整个屋子里就弥漫了甜美清新的栀子花香,和缠绵火热的娇】喘声门外,绣春的脸上挂着一丝温柔满意的微笑,转过头看了一眼有些表情有些呆滞的鹦哥,轻声道:“今儿你守夜,我就先回去了,辛苦你了!”
绣春已经成了亲,贞娘特意给她和杜鹤铭拨了宅子在后门外的胡同里,升了她做屋里的管事娘子,每晚不用值夜,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