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词语放在我们俩之中其实有点天方夜谭的意思,最开始我也只是单纯的不爽喻海桥这个人竟然在我们关系还存续期间会出现些其他的想法,但凡他能诚实地跟我说——我女神回来了,我有点其他的想法。
  我也能搬个家回自己住的地方让他自己冷静考虑清楚自己那点其他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在得出准确答案后该离婚离婚该办什么手续办什么手续,但是事情到目前为止已经不是陈榭这个听起来甚至有些无聊的问题了。
  我看了喻海桥一眼:“你三十岁了不是十三岁,不要思考问题永远这么幼稚好么?”
  喻海桥挑了下眉梢,十分干脆地跟我解释起来:“她有一段时间经济比较紧张。”他顿了会儿,补充道,“好吧,她大学时候借挺多网贷的,最后弄得没办法,身边没人借钱给她她找上我,我大学时候不是参加了几个无聊的比赛吗,有点存款就借给她了,这个说出来可能对她不太好我就没跟人说。”他脸上表情有些无奈,“总不能我一个借钱给别人的债主连钱也不要了就直接不理她了吧。”他还叨咕,“我也不是什么冤大头吧。”
  “……”我没搭腔。
  喻海桥继续道:“她因为我借钱所以请了我吃几顿饭,我也没什么时间,晚上还得回家吃饭,所以中午跟她吃了顿饭。”他说到这又闷着嗓子笑了声,“上次他们谁在我们初中班级群里发照片你是不是看见了?”
  我盯着喻海桥,为他这言语中表露出的轻松感而略有些嫌弃:“你觉得很自豪?”
  喻海桥抿了抿唇,看向我的样子十分无辜:“没有,我错了。”这个人好像这么一会儿心情好了起来,又可以变成他平时那副插科打诨永远粉饰太平的样子起来,他拿起水杯给我杯子里又倒了杯水。
  我可笑:“你觉得一个女的为你吃醋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十分自豪,如果有女的因为你而自杀你是不是更加自豪了,你学pua的?”
  “……”喻海桥眉毛跳了下,他看向我,脸上表情无奈,“干嘛,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啊?”
  我对喻海桥现在这副心情愉悦喝完这一杯还有一杯再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这种精神状态让我没忍住翻出了个白眼,我认真严肃:“你还是没弄清楚,咱俩之间的问题归根结底这是意识形态的问题。”
  喻海桥一脸不知道我在说个球的表情:“什么东西?”
  我觉得他现在的态度十分不严谨,没错,就像他自己刚刚说的一样我实际上是个十分记仇的人,他不能在几十分钟前伤害了我脆弱的心灵之后又在现在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这是不可能的,我施冉的人生中,有恩报不报暂且不说反正有仇必须得报,十年不能等,最多等十分钟。
  我继续说:“意识形态的差异。”
  喻海桥的表情顿了顿,随后大概是见我表情严谨认真,十分勉强地端起一张认真的表情向我询问道:“怎么说?”
  我细细回想了之前喻海桥跟我发脾气时候怎么骂的我,随后说道:“我小学时候剃平头穿裙子你觉得奇怪。”
  喻海桥沉吟片刻,认真解释:“那不是当时以为你跟我们一样是个男孩子吗,你还天天跟我打架。”
  我呵:“别说我是个女孩子剃平头穿裙子怎么了,就说我要真的是个男孩子我凭什么不能穿裙子?”
  喻海桥咳了一声:“你不要强词夺理。”
  我继续呵:“这还不算意识形态的差异吗,在你的眼中女孩子就应该做女孩子的事情,要留长头发不会跟男孩子打架,而男生不应该穿裙子。”我冷嗤,“女的应该做女的应该做的事情,而男的应该做男的应该做的事情,对么?”
  “……”喻海桥缓慢地“啊”了一声,他看我一眼再看我一眼。
  我想他脑子里肯定在思考应该怎么反驳我但是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继续道:“我高中因为怕热剃平头你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我哗众取宠。”
  喻海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垂,他反驳:“我没有说过那个词语。”
  我嗤笑:“长得矮的人以及数学成绩不好的人你都能嘲讽,怎么了,这种人在你这里不配拥有爱情了?”
  喻海桥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皱着眉头眼睛微微眯起看了我片刻。
  我继续:“你不是个丁克,或许还挺喜欢小孩的?”
  喻海桥沉默半晌,表情带上了点无奈:“施冉,我从来没有强迫过让你生宝宝。”他顿了顿,“但凡我真的想要你生宝宝,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也不是没有意外的可能。”
  我点了下头,成了:“是了,我懂了。”
  喻海桥看我一眼,他脸上表情松弛,一副看小孩似的表情看我:“你又懂什么了?”
  “我就是在想你肯定特别感动。”我说。
  “感动什么?”喻海桥。
  “你感动自己的付出啊,你看看施冉在你眼中是个哗众取宠、性格又极其糟糕的女人,你跟她结婚实在付出太多了,把自己给感动坏了。”
  “我没有说过那些话。”喻海桥眉头蹙了蹙,声音压低有些不爽的意思在里面,“你说话有必要这么难听?”
  我朝他微笑,力保自己脸上的表情跟喻海桥每天装无辜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没有啊,我只是把你之前跟我说的所有话都照原样说说还给你听而已啊。”我继续微笑,“喻海桥我告诉你,就算你真学pua也找错练习对象了,哪怕你觉得我性格再糟糕、行为再哗众取宠,哪怕你每天在我面前说我是个十分糟糕的人除了你不会有别人要,我也喜欢我自己,我喜欢自己的性格自己的思想也喜欢自己的行为,并不会被你三言两语给打击。”
  喻海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几秒,好半晌他冷声问我:“你就这么看我?”
  我靠着桌椅背,面无表情地回视他:“是啊,就像你怎么看我一样。”
  喻海桥仍旧冷着声音:“你不觉得你自己说话难听?”他顿了片刻,冷笑出一声,“是了,你当然爱你自己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只爱你自己。”
  我看他,实在觉得可笑:“我他妈不爱自己等着你来爱?”
  “……”喻海桥喘了口气,他蹙起眉头把看向我的视线撇开。
  我继续:“我说话难听?你说话难听的时候没觉得自己说话难听?”
  喻海桥耷拉着眼睛没看我,没什么好气:“我跟你开玩笑你也当真?”
  好笑,开玩笑的话在开玩笑的当下当然不会当真,但是试问哪个女人心里不爽的时候会只跟你谈当下发生的事情,当然是要把一百年前的事情都拿出来说啊。
  我冷笑了一声:“谁他妈知道你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心话。”
  喻海桥把视线移到我脸上,沉默了好半晌,板着一张脸,一副努力压住自己脾气的样子吐出一口气:“我不跟你吵架。”
  我十分平静:“我也没在跟你吵架。”我说,“我是在跟你说我俩意识形态的差异。”
  喻海桥皱着眉头,好半晌后脾气似乎压不下来,他冷笑出了一下:“有什么鬼意识形态差异,我他妈小学时候有因为你突然穿裙子而受到惊吓没理你吗,你高中突然剃了个平头在我们班做了好几天的话题我有怎么样吗?”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你傻/逼似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嘲讽了好几天。”
  喻海桥看了我一眼,冷笑:“是,当时我班上一傻/逼天天在我面前说三班一傻/逼女的剃光头来上课,老子当时是吃饱了撑的去让他闭嘴,还他妈差点被他揍;我他妈就是个傻/逼才在本市上大学,我他妈是性功能障碍了才跟你上个床裤子都脱光了因为没套再把裤子重新穿上躺床上跟你聊傻/逼的人生理想。”
  “……”我看了喻海桥两眼,他眉毛皱得紧紧的,整张表情都在散发着“老子不爽”这种气息,我还想也怒出一声他在叫个毛线,那我是傻/逼了才答应跟他结婚,是傻/逼了才在我们这狗屎一样的婚姻关系里十分严格地遵守他的互相帮助互不干扰对方生活的行为准则。
  喻海桥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什么吊意识形态的差异,开放式婚姻是吧,遇到真爱了是吧,遇到遇到呗,行行行!”
  我还没骂出声这个狗/逼竟然突然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我眉头才一皱,喻海桥瞪着我:“你他妈爱干嘛干嘛爱离婚离婚行了吧,反正他妈这个世界上谁能劝的了你啊是是你他妈当然最喜欢你自己了,你要做决定谁能他妈阻止的了你施冉啊,行滚滚滚你爱干嘛干嘛好吧,需要我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行了吧?!!”
  喻海桥一张嘴说出一大串意思重复的屁话后,怒气冲冲地转身回了房间。
  我草/他妈的这个狗/逼竟然脾气比我还大了。
  我坐在原地狠狠地握住了我的拳头,反正什么屁也没听见就听见这狗/逼说离婚,离婚就离婚!
  第23章
  (二十三)
  因为我跟喻海桥三年的婚姻头一次真情实感的大吵了一架,当然在我看来这完全是喻海桥单方面的在吵架,这个狗/逼平时人模人样的,一句话能撑死我,整天一副嘻嘻哈哈、油盐不进的鬼样子,生个气竟然跟小学生要跟人绝交感觉差不多,当天吵完架这人在卧室呆了一下午,顶着一头乱毛从卧室走出来,看见我在客厅刷剧对着我硬邦邦地吐出三个:“点外卖。”
  为了跟喻海桥这副死样子做出区别来,我表现的十分沉着冷静:“我晚上去我妈那吃,最近几天住我妈那。”
  喻海桥眉头皱了皱,没搭理我。
  第二天他就回去继续出自己的差,我在我妈家住了两天,在我妈屡次问我喻海桥什么时候回来后我避无可避地随便给她报了喻海桥的归期,随后从我妈家离开回了之前家里给买的单身公寓里,这地方太久没回来住过,家里没什么人气,导致我晚上下班花了好几个小时打扫了下卫生,好在是小户型打扫卫生还算是挺方便,大概打扫完后我换好了新的床单被套,在洗漱完毕后总算舒舒服服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觉得人啊还是应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然吵完架还在视线范围内看见吵架对象只会气血翻涌,指不定能会因为气不顺而折寿,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我觉得任何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
  我在自己的单身公寓里开心愉快的度过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期间还跟陈榭出去吃了两顿饭,还带她去我做指甲的店做了指甲,开开心心的逛过两次街,送舒琴跟杨雄伟两夫妻离开,并且在送别的时候十分认真地跟他俩保证过年同学聚会肯定去。
  杨雄伟就顺嘴提了口让喻海桥也一定来,我告诉他我跟喻海桥离婚了,他愣了半天神,然后说:“你又耍我啊?”
  我说:“那就马上要离了。”
  我在杨雄伟这里大概说话没有任何的可信度了,他哈哈了两声后直接跟我道了再见。
  等工作了一周又到个愉快的周末我妈让我跟喻海桥去她那吃饭,说着我跟喻海桥大半个月没去吃饭了,我嗯了两声说喻海桥还在出差,我妈立刻质疑起我来:“上次你不是说这个周末他回来吗?”
  我完全不记得我说了什么鬼话,啊啊了两声当机立断敷衍道:“今天这不还周六么?”
  我妈说:“那明天周末你俩来吃饭,我特意让人买了只老母鸡。”
  我哀嚎:“谁喜欢吃老母鸡啊拜托,听到老母鸡就不想去吃饭了好吗——”
  我妈压根没搭理我直接挂了我的电话,我没办法只能十分不愿地跟半个月没联系四舍五入已经算是陌生人的喻海桥发条微信:“你什么时候回来?”
  喻海桥在晚上十点钟回我的消息,距我发消息过去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而且这狗东西还十分高冷地给我回了两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怎么?”
  我躺在床上做瘦腿的操,费力地让自己的双腿在空中蹬来蹬去一边举着手机给他回消息:“没怎么,就我妈让你去吃饭。”打完了这行字我发过去。
  喻海桥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我继续打字。
  ——还有回来顺便离个婚……
  喻海桥下一句话发了过来:“明天回去。”
  我这一句话也发了过去。
  喻海桥在五分钟后回了我个行字。
  **
  喻海桥周末回来时候也没通知我,还是他到我妈家坐好了到饭点我妈给我打电话怒骂我:“施冉你知不知道到饭点了,这么晚还在外面跟别人逛街,一天天的就晓得逛街,你不吃饭别人也不吃饭啊,全家都等你一个?”
  我当时在家都开始考虑晚上点什么外卖吃了,接完我妈这个电话莫名其妙地打车到了我妈家,喻海桥已经跟我爸坐在桌子上畅谈起了国际局势,我妈还瞪我说我吃饭也不积极。
  一顿饭是吃得他们三个一家人幸福美好,我坐在旁边十分无辜可怜地被我爸妈指指点点说我没个大人样子。
  吃完饭我妈让我帮洗碗,借着洗碗这回事认认真真地问我准备什么时候要小孩,我立刻举手投降:“要要要,这不是要不上么,我怀疑我不孕不育。”
  我妈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放屁!”骂完眉头一皱,“下个星期我带你去医院看下?”
  我拿水冲了下碗,十分认真地跟我妈说:“对了,我刚起来今天晚上买了电影票要看电影,来不及了我跟喻海桥先走了啊。”我甩甩手走到客厅,喻海桥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剥桔子一边跟我爸聊天,我朝他招了招手,“走了走了。”
  他抬起眼皮看我一眼,我妈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你俩看电影啊,要不要带点桔子回家吃啊,昨天特意跟人去桔子林里摘的桔子,很甜。”她说着还要拿个塑料袋给我们装桔子。
  我大声拒绝:“谁看电影还拎着一袋桔子去啊,哪里没桔子买啊不要了不要了。”
  喻海桥这会儿才慢腾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用了妈,我们看电影带东西不太方便。”
  **
  喻海桥这个狗/逼莫名其妙在我家的地位十分高,这话如果是我来说我妈肯定要说拿点东西怎么了懒得要死,反正开车放车里有什么不方便的,换成喻海桥来说我妈闻言就是一笑当即认同地说了句也是,还送着我俩到家门口。
  我跟喻海桥一言不发地走到他停车的地方,他还一边走路一边剥桔子,等到他自己车前时候桔子皮已经剥成一朵花散在他手心里,他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开门,另一只手拿着的桔子顺手回身就递给了我,我便也顺手这么一接了过来,本来是琢磨着帮他拿一下,接过后没忍住习惯性的伸手一揪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片,揪完后才反应过来我是在帮喻海桥拿东西,只好默默地打开车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喻海桥坐在驾驶座上扣好安全带,问了声:“你看什么电影?”
  鉴于喻海桥并没有关心他自己的桔子,我坐在车后座就继续揪桔子瓣往自己嘴里塞:“没电影,骗我妈的。”
  喻海桥发动车子,问我:“去哪?”
  他这个样子还真有点的士司机的样子,我就做好我的乘客回答道:“去我自己住的地方。”
  喻海桥声音从前面传来:“最近一直住你自己那?”
  我说是啊,隔了好一会儿喻海桥十分冷漠地笑出一声:“我都不在家你住你那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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