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海桥:“你刚刚说什么?”
  我憋笑:“我说天黑了啊。”
  喻海桥:“上面那句。”
  我尽力用无所谓的态度表达:“你不是听见了么,还要我说。”
  “……”喻海桥好半晌没说话。
  直到车开到他爸妈家小区,正在往地下停车场开,我疑惑:“怎么今天突然要到你爸妈这来吃饭?”
  喻海桥沉着嗓音说:“我爸妈说太久没见了,让我们回来一趟,还说哪里给了她一只土鸡,熬汤了让我们带回家喝。”
  我哦了一声,到停车场挺好车后,我从副驾驶下来,随嘴问了句:“你没跟你爸妈说咱暂时不想生小孩吗?”
  喻海桥仍旧沉着嗓子:“说了。”
  我嗯了声,等到我跟他等电梯的时候喻海桥站在电梯口盯着电梯银白色的门,好一会儿才闷着嗓子询问我:“我技术真的很差吗?”
  “……”我盯着自己面前的电梯门,要不是电梯门恰好从中间打开的话,我差点让喻海桥从门上看见我痛苦憋笑的样子。
  我走进电梯,没有说话,用沉默代替回答。
  第11章
  (十一)
  在喻海桥家吃饭的时候他妈,不对,也是我妈一个劲往我碗里夹菜,还说:“施冉啊就是太瘦了嘛,平时都吃什么啊,不要挑食嘛。”
  喻海桥跟他爸两人端着碗筷视线十分认真地盯着客厅电视上的体育频道,电视上两个/中国人分别代表其他国家正在打乒乓球赛,喻海桥视线盯着电视机耳朵倒没闲着听见他妈说的话,张嘴就来:“妈她都一百二十了还瘦个毛线啊?”
  我闻言轻轻放下筷子架在了碗上,喻海桥他妈做饭油盐放的很少,说实话对我来说没有喻海桥做的饭菜对我胃口,而且她给我碗里夹了一只十分夸张的鸡腿,我向来不拂老人的面子,不会直接跟她说我不吃这个不吃这个不吃这个不要给我,所以放下筷子看向喻妈,用眼神拼命地对对方发射包含种种委屈的视线:“喻海桥最近就总说我胖。”
  喻海桥他妈一巴掌拍到自己的儿子身上:“施冉胖什么胖啊,她这样的还叫胖啊!”
  喻海桥被吓了一跳,他迟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视线移动到我碗里的鸡腿上,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这个狗/逼嫌弃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伸出筷子把我碗里的鸡腿给夹进自己碗里了,一边对他妈说:“别给她吃这个了,你哪次看她吃过?”
  我对着喻海桥笑:“嗯,我知道你最喜欢吃鸡腿了。”
  “……”喻海桥看了我一眼,他眉毛一蹙感觉下一秒就要吐槽出一声——施冉你再他妈装我就要吐了啊。
  我淡定地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开始吃饭,在喻海桥他妈要说喻海桥之前十分温和贤惠地阻拦了一下:“妈,让他吃吧,我确实不喜欢吃鸡腿。”
  **
  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喻海桥拎着他妈给打包好的熬好的鸡汤进了车,我坐进副驾驶,喻海桥转头聚精会神地盯着我,在漫长的三十七秒对视时间过去后,他率先打破沉默:“我技术很差?”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很重要的大事,男人真的不行,我开始怀疑未来的一年内我会时不时的都能见他快闪似的出现在我面前,永恒重复着询问我这样一个问题。
  喻海桥发动车子一边把车往停车场出口地方缓慢开去:“你知道科学证实了什么嘛?”
  我洗耳恭听喻海桥给我科普。
  “如果一个男人各项功能都十分正常,甚至超出了正常的水平。”
  “你在说你啊?”
  “等等还没说完呢,打什么岔。”
  “……”我默不作声地翻了个白眼。
  “就是一个男人,他三十岁,身强体壮,身体各项指标都十分正常,超出了正常水准。一周去健身馆锻炼两次,周末的时候会出去夜跑一次,时间在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半年去参加一次半马,这样的男人。”
  “也不能排除他某项功能不太行。”我是时出声。
  喻海桥没有理我的打岔,他继续说话,不容侵犯:“被他的老婆打击了自信心以后会丧失生活的乐趣,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再也不能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男人。”
  我转头看了喻海桥一眼有点被他逗笑,但是我不能笑,维持了一个十分严肃的表情转头看车窗外的风景。
  “最重要的是,科学表明当某个人说自己老公不行的时候他本来很行的老公可能真的就不行了。”
  喻海桥给我说了段绕口令,我疯狂憋笑,保持一种十分严谨的探索精神:“哪个科学给你表明的?”
  喻海桥说:“就像一个男人他老婆其实又胖又丑又凶还喜欢在长辈面前装乖,但是他从来都好心的不会告诉自己的老婆。”
  “……喻狗。”我说,“科学表明那个人马上就要失去他老婆了。”
  喻海桥在听完后闷笑了两声,笑完转头朝我龇了下牙,一颗小尖牙龇出来朝我恶狠狠地说道:“施冉你再说我不行,信不信我现在把车停边靠着把你给办了?”
  “……”我对着他露出空姐礼仪标准的两排牙齿,然后对他说,“傻/逼。”
  喻海桥大概率是个贱骨头,被我骂过之后也不继续宣扬他的伪科学了,甚至开开心心地哼起了难听的歌。
  **
  车子开在半中央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你手机微信都把我拉黑了,给我放出来。”
  “没有,错觉。”我随嘴胡说。
  喻海桥喊起了他的手机:“嘿siri。”在得到电子女声的回应后他说,“给施冉打个电话。”
  “……”我对喻海桥的这一行为艺术感到叹为观止。
  接着他的手机声音响了起来。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电子提示音在车内响起。
  “手机坏了。”我面不改色。
  “最近苹果出新机了。”喻海桥得出结论。
  我比较满意他这个结论,但是习惯性挑刺:“已经出好几个月了。”并且继续开口道,“switch最近出了个健身环。”
  喻海桥声音中带着震惊:“我送你的switch早被你挂咸鱼卖了。”而后又说,“你又不健身。”
  我哦——
  喻海桥说:“我觉得你最近在一直在生我的气。”
  我觉得你觉得的挺对,我温和的提出质疑:“怎么了呢?”
  “保持正常说话!”喻海桥大声。
  “我正常说话就是这样的呢。”我面不改色,丝毫不惧。从今天以后的我将不再是施冉,是画了深色眼影挑了长眼线的黑化版钮钴禄氏施冉,我在未来的日子里将以春天对待万物般温暖地对待喻海桥,将以母亲对待孩子般温柔地对待喻海桥这个人。
  “因为我今天下午在初中班级群里说话?”喻海桥认真提出质疑。
  我:“嗯哼。”我态度友好地回答质疑。
  “这不是我的错吧,今天下午我一八竿子打不到关系的校友突然联系我说听说我挂了,我听见都懵了。”喻海桥语气诚恳。
  我:“嗯哼。”
  喻海桥开车的百忙之中瞥我一眼:“你鼻子堵上了?”
  我说:“没有呀。”
  “……”喻海桥脸上表情一言难尽地盯着前方。
  “……”在沉默了数秒之后他说,“后来听说是初中班级群里传来的消息,我就猜到了怎么回事了。”
  我:“嗯哼。”
  喻海桥大吼一声:“给我正常说话!!”
  我偷偷白了他一眼,但是嘴上说:“好的呢。”
  “……”喻海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好半晌大概平复了下自己内心的情绪,继续开口,甚至还笑呵呵地说了声:“哎呀我跟你闹着玩的呢老婆,我们快点和好吧,别闹了。”
  我说:“我们没有吵架呀。”
  喻海桥从胸腔内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他沉重地道歉:“我错了。”
  “你没错。”我说。
  “我错了。”他说。
  “你没错。”我继续说,我倒要看看这能说到什么时候去。
  “……”喻海桥沉默片刻,开始改变策略,占领上道德的制高点,“施冉这话是你先说出来的,我才是这件事情中的受害者,还要抽出时间去给别人解释这件事情,是你的玩笑开得太过分了,我是为了配合你,让你开心才这么做的,你没有理由怪我。”
  呵,高材生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一本正经说得十分有道理,虽然好像事实确实是他说的这样,但是我钮钴禄施冉是个讲道理的人吗,是个跟喻海桥这个狗/逼讲道理的人吗,我不是,我说:“我不怪你,我没有怪过你。”
  喻海桥崩溃了,他说:“手机我到家就给你下单,switch也买,健身环也立刻下单好吗?”
  我说:“好的,谢谢老公。”
  喻海桥感叹一声:“我服了施冉,你支付宝跟我绑了亲情号你要买东西自己去买就好了为什么要折磨我,你前几天不是还用了吗?”
  喻海桥这话说的,真是好笑。
  主次关系完全混乱了,我主要是为了东西吗,不是,我只是单纯的为了气他而已。
  保持婚姻活力的办法就是保持夫妻双方之间互动的活力,我在我的婚姻关系中得到了十分伟大的感悟,十分欢迎午夜婚姻电台邀请我去做主持人。
  保证能拆散一对是一对。
  第12章
  (十二)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喻海桥把他妈熬的鸡汤放进冰箱,并真诚地邀请我明天早上在家吃完鸡汤面再去上班,我早上班赶时间没时间在家做早饭又吃早饭,我建议他晚上给我做宵夜,他以我对自己体重没点数为由拒绝了我,我十分好说话的没有跟喻海桥呛声,径直去了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喻海桥正穿着家居服站在厨房煮东西。
  这个狗/逼如果哪天不这么口嫌体正直,嘴不要那么欠我能爱死他,我擦着头发吐槽他:“不是说不做宵夜吗?”
  喻海桥刚好把锅里的东西煮好盛进碗里,闻言端着碗一边抽筷子一边转身,他看我一眼,拿起筷子从碗里挑了口面吃进嘴里,随后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我是建议你不要吃宵夜,我这么瘦我当然可以吃。”
  我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他端着面条从我面前优哉游哉又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开始看电视,我想走过去一把掀翻这个狗/逼的饭碗,但是我没有,我现在是一个心平气和的女人,对整个世界都充斥这一种peacelove的慈祥,我没说话,擦着自己的头发往厨房走去,我们的伟大领袖曾经告诉过我一项伟大的真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男人是靠不住的,我人还没到厨房,喻海桥突然喊出一句:“你湿着头发瞎逛什么,天冷了赶紧滚去把头发吹干。”
  我走到厨房,看见了喻海桥煮完面条的事后现场。
  谁能想到——
  这、个、逼、竟、然、真、的、只、煮、了、他、自、己、那、一、份!!
  我看着他煮完面条的一片狼藉,在姨妈来的这一天我凭着姨妈综合征瞬间感受到了人生灰暗,十分惨烈,感觉自己眼前亲眼见到了几百个吃不上饭的小孩子苦苦地看着我,看见几百只小动物饥饿以及寒冷地倒在我行走的大路上,我为这样的生存现状感到一种十分杞人忧天又情真意切的悲哀,我伸手擦了下眼睛,转头准备回房间。
  喻海桥这个狗/逼还说:“你既然站在厨房能顺便把刚刚煮面的锅给过下水洗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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