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害怕,文芳,当时与你堂哥相交,不到一个月,你堂哥就把我带回沈园与家人相见。幸亏遇上了你,我从你这里知道你大伯母对儿媳妇的要求,就管住了自己的心。
再说,我当时确实是想利用你堂哥认识你小叔沈琅,对他只是有好感,还没有上升到爱情。可是,我对钟力,我以为他只是一名普通律师,平时他开的车也是普通的车,他又是特别稳重的那种,你知道我从小缺少父爱,我竟然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像父爱的东西。
对了,他说他跟陈文干合作开了‘云阁’,云阁生意好,有一定的经济基础。
我觉得我好歹也有一套房子,如今房子升值得这般厉害,还有,我除了学校的工作,不是又帮你管理着几家专卖店吗?我在你这里能多领一份工资,以后,我们的小日子肯定也能过得红红火火。
文芳,我对他投入了感情,我对他没有防备之心。那天,他与我聊起了南方大学,聊起了与你、与陈文干一起爬山、吃饭、看电影的情形。他说起这些的时候,眼里脸上都是怀念。
他待人真诚,办事的效率也高,还帮着我一起说服我爸,把房产证的名字换成了我的。我继母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我爸与他谈过后,非常爽快,这件事很快就解决了。
后来,他还与我一起巡查几家服装专卖店,给了我一些很好的建议。慢慢地,我就被他吸引了。可是,文芳,我没想到他会隐瞒他的家庭背景,我家的情况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可是他……
怎么办?文芳,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如果我们分手了,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缓过来。文芳,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叶丽娜说着说着,竟然失声痛哭。餐厅的服务员正端着她们点的餐,见此情形,都有些尴尬的停住了脚步,看向曾文芳。
曾文芳朝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服务员得了指示,急匆匆地放下手里的饭菜,又飞快地给他们端来了热水,避了开去。
曾文芳轻轻地拍着叶丽娜的背,半晌,才道:“年龄不是问题,身份不是距离。丽娜,说起来,除了家境,钟力的能力与工作都与你非常匹配。或许,钟力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既然了解了你家里所有的情况,却提出与你交往,自有他的考虑。
在他的心目中,家境不能代表什么,他更看重的是人品,是能力。丽娜,我从大学一年级起便认识了钟力,他与陈文干相交的时候,陈文干的父亲只是东湖市工商局的副局长,而他的父亲却已经是省委班子领导。
而钟力与我们也相处得很好,不会因为我与汪志坚来自乡下就看我们不起。与我们一起爬山,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他还跟陈文干回过东湖,住在他家那个光线不太好的家属楼里。
丽娜,你别担心,事情还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不要因为他的家世,立刻就自乱阵脚,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等会儿会给他打电话,问清楚他的想法。丽娜,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你看着来,我打电话给他。如果他敢对不起你,哼,我会让陈文干揍他。告诉你一个秘密,他打不过陈文干。”
“不会吧?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比陈文干更能打啊。”
“切,那只是表相,你不能因为他脸长得黑,就觉得他的武艺比文干好。”
叶丽娜抬起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陈文干这段时间好像也黑了不少,他是去干田里的活了吗?”
曾文芳掩嘴偷笑,道:“到时候我告诉他,说你笑话他黑。”
“哼,以前见他白皙,我都觉得他像韩国的演员了。幸亏他长得这么高大,不然倒有点儿娘了。”
“哈哈,也就你敢这么说他,我一定会告诉他的。”
“不许对他说,他武艺那么高,要是揍我一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凉拌呗。”
曾文芳语气轻松,让叶丽娜的心情也放松了些。看看餐桌上的饭菜,再不吃,这些饭菜就冷了。
曾文芳把餐盘移过来,再把叶丽娜点的那份推过给她,道:“吃点东西吧?记得上次在云阁,我没吃饭就有事走了。上次是我没吃饭,难道今天得轮到你不吃饭?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好好想想,我们是不是不宜交朋友,不然,为什么每次都会有人没办法吃饭呢?”
叶丽娜被她逗得破涕为笑,小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看着有些滑稽,有些可爱。
曾文芳拿起桌上的纸巾帮她擦了擦小脸,道:“我们吃饭,先不想那些有的没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再说,即使没有了那些个男人,不是还有我吗?”
叶丽娜一脸感动地看着她,连连点头,道:“嗯,我有你就行了。”
有个服务员从她们旁边经过,听到叶丽娜的话,不由脚步一顿,难免生出了些误会:不会吧?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是一对?
第七百二十六章 叶丽娜的缘分(3)
晚上回到家里,曾文芳不由问起陈文干这件事:“丽娜与钟力到底是怎么回事?钟力是认真的吗?丽娜可再也受不起打击了。”
“什么意思?她受过什么打击吗?”陈文干疑惑不解。
“也说不上打击,就是高中的时候有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男生,后来被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抢走了。她那个妹妹坏得很,嫉妒她长得漂亮,竟然给她下药,让她的脸上长满了青春痘。
她在大学四年,一直因为脸上长的东西很自卑,实习时,遇到一位老医生,才看出她其实是因为青春期吃错了东西导致,帮着她调理了半年多,脸上的东西才去了,如今才好了一些。
你也知道,之前大堂哥追求她,她知道大伯母的意愿后,主动放弃了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谁知道又遇上了钟力这位大少爷。钟力了解丽娜的家庭情况,却又瞒着自己的家庭条件,这是为什么?他是认真的吗?如果不是认真的,你让他给我一个交待。我的好朋友可不兴让他这样践踏。”
陈文干见自家媳妇越说越生气,急忙揽过她,安慰道:“我看钟力是认真的,听他说过段时间就带丽娜回家见父母。”
“是真的吗?不行,你让他过来我们家,我要听到他亲口说。你不知道今天丽娜得知钟力的家庭情况,哭得哗啦啦的,可伤心了。她投入了真心,如果钟力欺骗她,可就太不道德了。
开始说清楚不好吗?告诉丽娜,他家里的情况,如果丽娜没有勇气面对,开始就不会投入感情。如今弄成这样,如果两个人不成,对丽娜的伤害也太大了。再说,丽娜本就比我们大了一岁,要从这段感情走出来,再投入另一段感情,不知道要耽误多长时间。你们男人可不能这样不负责任。”
“媳妇,说着别人呢,你可别一竹篙打沉一船人。有的男人不负伤,可是,我、战友,还有钟力都是负责任的好男人。”
“你与战友还行,钟力嘛,我没看出来。”
“你也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了,你见过他随便与女人交往吗?你听过他的绯闻吗?钟爷爷在我面前多次感慨,说钟力这小子不会开窍,让我给他介绍女朋友。”
曾文芳语塞,想了半晌,好像还真有这回事。
京都几大世家,沈琅那一辈人比起钟力战友这辈的人要更风流倜傥,桃色新闻也多得多。还出现过几个人争抢一个美女的事情,就如战亮与孙艺,两人之所以不对付,难保没有同时喜欢白美丽这个因素在。
反而钟力、战友这一辈,除了孙家子孙,在男女关系上比较随便,战家、程家、钟家好像都很少传出绯闻。谢家曾文芳不太熟悉,除了谢书记,其他年轻一辈,她见得少,所以就不敢说了。可是,钟力除了有个已经结婚的堂哥,还有一个正在读大学的堂弟,好像都正正经经的,并没有任何绯闻。
绯闻传得比较厉害的,反而是这五大家族之外的新贵们。那些个少爷公子以及闺秀们,经常传出谁与谁在处对象,谁与谁又分了手,谁和谁有了三角恋爱关系,谁和谁又好上了。
包括叶丽娜的那个妹妹,与她未婚夫也传了好些绯闻出来,说她喜欢上了一个当红明星,说她那个未婚夫与某个闺秀好上了,说他们的婚事可能会成不了之类的。
“你不相信?那我让钟力过来一趟吧,让他跟你说,你也放心些,不然,今晚你该睡不好了。”
“我担心丽娜睡不好,她在生气,我担心她不会接钟力的电话。”
“你们女人家心思真多,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知道了钟力的家庭环境,不是应该更开心吗?我觉得丽娜应该会高兴得睡不着才对。”
“切,你们哪里知道女人的心思。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有钱有权的人家,我们中也有很多女生喜欢过平凡的生活。自己有一份职业,丈夫是个普通干部或普通企业白领,生一两个孩子,凭借夫妻的努力,过上好一点的日子而努力奋斗。就像我,如果还留在东湖,估计也是盼着过上这样的生活。”
陈文干满头黑线,捏了捏她的细腰,道:“媳妇,即使没有沈家,我也不会让你留在东湖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再说,凭你的能力与所创下的产业,你低调得起来吗?像那个唐冬阳,他可是唐氏集团的继承人之后,这样的家庭就不复杂?”
“你吃哪门子的醋?我即使留在东湖,也不一定会嫁给他呀,真是瞎操心。”
“哼,我看得真真的,他在y国时也说了,说很喜欢你。”
“好了,在说钟力的事情呢,干嘛要说到我们?东东与囡囡呢?他们俩回到沈宅好像就把我们这对父母忘得一干二净了。天天缠着琬琬与文峰,还有小叔也是,让他自己再生一个来玩,现在就说要教东东医学了。”
“他们不缠我们不是正好吗?我们正好可以亲热,然后再生一对双胞胎。”
“你呀,做白日梦吧,别人才生一个,你都生了一双了,还贪心不足。”
“只要跟你生的,生一打我也不会嫌多。”
“切,你把我当猪啊,一生就一窝?”
两人笑着打趣,不过却也没有忘记打电话给钟力。钟力晚上在外面应酬,正要回家,接到陈文干的电话,便先来了沈宅。
钟力斜了曾文芳一眼,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女人心目中竟然是这样不堪的人,不由有些气愤:“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对丽娜不是真心的?”
曾文芳急忙摇头:“不是,我是担心,不是怀疑。毕竟,这是我在京都唯一的同学。”
钟力撇嘴:“唯一的同学?你是不是说错了?陈文干这个家伙难道不是你初中同学?汪志坚难道不是与你初中、高中六年的同学?还有子晴,难道不是你大学四年的同班同学?”
曾文芳语塞,在她心里,汪志坚是师傅、是表哥,陈文干是爱人,是她的另一半,至于程子晴,她确实总会下意识地忘记她们同学同班的事实,因为那是她的情敌。
可是,钟力也没说错,在这里,除了叶丽娜,她还有三个同学,这还是知道的,或者还有不知道的,初中、高中又或是大学同学,人家来了京都发展的呢。
“是唯一的同学兼好友,行了吧?”
“汪志坚也是你的同学兼好友吧?”
曾文芳不想与钟力瞎扯,撇开话题,道:“行,你说是就是吧?现在关键不是这个,而是你与丽娜的问题。我确实想知道,你为什么瞒着丽娜,不告诉她你的身世与家境。”
钟力满不在乎地道:“我认为那并不重要,我与她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她心地善良、性格也好,慢慢地就有了感情。然后,我想要把她带到家中长辈面前,介绍给家里的长辈,顺便定下结婚日期,这样难道不可以吗?”
曾文芳质问道:“处对象不是双方都要先坦白家中的情况的吗?你知道丽娜家里所有的事情,可是,她只知道你的工作单位与工作性质,对你家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
钟力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觉得女人想得有些多了,感觉有些头痛,不过,他还是分析道:“丽娜知道我爷爷、父母都健在,知道我爸妈在政府部门工作,知道我有一个妹妹正在读大学,难道这些还不够?文芳,家境什么的有这么重要吗?
父母长辈的成就不代表我自己的成就,我本来就只是一名政法工作者,与人合伙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还兼了腾飞通讯的法律顾问。对了,云阁是我与文干合伙开的,这事我也告诉丽娜了。
文芳,你想想,我甚至没有像你那样,开有那么多的工厂、公司,说起来,与你相比,我比得过吗?比不过吧?所以,你们也无须高看我,我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曾文芳被钟力这么一说,觉得又有些道理,她看看不发一言,只顾着泡茶的陈文干,又看看慢条斯理地端起杯子往嘴里送的钟力,托腮思考:好像真是如此呢?那要怎么同丽娜说?就说把钟力当寻常人、普通人就可以了?对了,钟力喜欢丽娜,那这事可以忽略,关键是钟力能否说服家中长辈接受丽娜。
第七百二十七章 叶丽娜的缘分(4)
所以,曾文芳又换了一个问题:“那我问你,你家里人知道丽娜的存在吗?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说服家里人?你有几成的把握让家里人接受丽娜?”
钟力撇嘴,鄙视道:“你以为我像文干那样?会担心家里人不同意?我是法律工作者,只要告诉他们我要结婚了就行,谁不同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文干白了他一眼,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那个时候不是喜欢文芳,又小心翼翼的,担心伯母会不同意?”
陈文干轻哼一声,道:“我们与你的情况不一样好吗?你不知道文芳在我们青山镇的时候名声不好,我妈又亲眼看到过她与我们班的另一名男生举止亲热。
我妈对文芳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我当然会担心她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小心翼翼、一举击破我妈的心理防线,事实证明我这样做效果特别好。如今我妈对文芳比对我还要好,可是把她疼到了骨子里。真笨,这叫策略,策略,你懂不懂?”
钟力不屑地道:“知道,无商不奸,知道了,对家里人竟然也要用到策略。”
陈文干道:“家庭与婚姻也与一家公司一样,需要经营。像战亮小叔,他娶回媳妇之后,就是因为不懂得经营,没有用上策略,结果让人破坏了。”
钟力不以为然:“那也是因为白姨不懂事好吗?你看雪儿,孙艺那家伙不是一样盯上了雪儿,雪儿这么一个小姑娘,他都勾引不了。只能说白姨本来就不爱战亮叔叔,别人给点小恩小惠,就屁颠颠地跟着人家跑了。这样的媳妇,不要也罢。我觉得战亮叔叔这个婚离得好。”
陈文干反驳道:“好与不好,不是你说了算。你想一想,如果战亮叔叔当年不喜欢白姨,会娶她吗?如果战亮叔叔会经营,会用策略,孙艺能这么容易撬墙脚吗?”
钟力双手一摊,问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因为你生下了双胞胎、战友结婚、泽铭订婚,这一连串事件对我爷爷打击挺大的,他已经对我逼婚,我跟他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下个月就带回家去。”
“你,你。”曾文芳指着钟力,不可置信地道:“你竟然是因为钟爷爷逼婚才找上了丽娜。不行,如果是这样,我不允许你带丽娜回家。她不是你的挡箭牌,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会伤她的心吗?”
钟力知道曾文芳误会了,急忙分辨道:“不是你想的意思,我是说为什么要带丽娜回家。其实,我是想再与丽娜相处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就去领证,领证之后再把丽娜带回家。家里人同意不同意,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
曾文芳着急地道:“也不是这样的,我觉得还是应该尊重家里人的意见,尽量说服家里人,这才是上策。我比较赞同文干的观点,适当的时候可以用点策略。”
钟力却摆摆手,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情况,我的事情文干都知道。我这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哪件事情如过我爷爷与父母的意。小时候,我是个捣蛋王,抽烟、喝酒、打架,在我家里人看来,简直是无恶不作。我的成绩不好,也不喜欢读书,我爸妈与爷爷对这样的我很头疼。
他们对我也少了很多期望,幸亏我堂哥与堂弟都是好的,他们一直按着长辈规划的路走,大学选的专业,也是大人们规划好的。与他们相比,我就是个异类。
这也是当年我父母把我带到南方读书的原因,他们想把我与那群坏小子分开,其实,他们不知道,我才是那群坏小子的头头,京都不知道多少父母盼着我能离开京都,让他们的孩子不会继续变坏。
结果,我在海州遇到了文干,从高一开始,我就与他同桌。开始,他根本不理睬我,可是,后来,他见我吊儿郎当,还欺负同学。他看不过眼,特别看不惯我这么嚣张,就找我挑战,下了赌注,说如果我打不过他,就一切都得听他的。
你知道,那时候,文干个子矮小,我比他高、比他壮实。不但如此,这个家伙还长得白皙斯文、异常俊美、成绩优异,一个就是三好学生、不懂打架的那个类型。我好歹从小跟着我爷爷习武,又在京都街头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怎么会怕这么一个白脸书生?
我当即接下了他的挑战,结果,我在他手下过不了二十招。那个时候,我瘫软在学校的操场上,看着蓝天白云,死的心都有了。这也太没面子了吧?我是京都一群坏孩子的老大,却败在一个比我矮小的南方小子手里,并且是惨败的那一种,你说我还哪有脸面见江东父老?你觉得我的心情会如何?”
曾文芳想起读初中时的陈文干,虽然是体育委员,可是个子确实有些矮小,在班上坐中间,与吴友敬那些同学来比,还真算得上矮小。
读高中的时候,陈文干已经高了不少了,不过与当时的钟力来比,好像真差了不是一点半点。钟力长得壮实,古铜色的肌肤,看着就是能打架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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