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齐霁算是用的极好。
不过这事一了，之前被齐霁叫来看热闹的那些人也就没了太大用处，与其留在玄午山，不如让他们赶快回去，把孙家一家子的丑态传的越远越好。
“道友就这么看不惯我，”洛月低头一笑，他不等明苑说话，又自顾自的道，“我来玄午山次数不多，这次也是有意和贵派掌门多多谈经论道。”
明苑并不在乎他说的话，她盯着洛月的那一身白衣，“你是不是在照着那位在穿衣打扮的？”
洛月一愣，而后笑起来，痛快点头承认。
“你穿这一身，真是不好看。”明苑开口不客气。
洛月望着她，神情里有些微妙，“道友果然还是一样的心直口快。”
“不过我这样，只是为了让自己记住而已。有些事情怕自己忘记了，所以日日提醒，好叫自己时时刻刻记着。”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明苑也听得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仔细细品，似乎话中有话。
“道友在玄午山内，倒是快活。”
“我很是钦佩道友，不管前尘往事如何，总归能活得逍遥自在。”
明苑见他的笑，心下觉得不舒服，不想和他继续呆在一起，“道友若是无事，我就下去了。”
洛月抬手送她下去。
洛月望着明苑的背影，笑了笑。笑容浅淡，只是薄薄的一层。很快就淡了。
明苑领着阿襄山脚下好好的逛了一圈，等回了玄午山，萧竹把阿襄抱了过去。说是借她揉两天。
阿襄受了那么多的投喂，只是揉它两天，自然是没有不好答应的。阿襄款款的拖着尾巴跟着萧竹去了。
阿襄平日里入夜之后精神抖擞，说是因为狐狸本性就是夜晚出来狩猎，要闹腾好会才能睡着。有时候嘤嘤乱叫，有时候唱歌，在床上打滚。折腾的差不多了，就和她一块在被子里躺着，做暖被子的热水袋。
现在阿襄不在，明苑竟然还有些寂寞孤单冷。
明苑躺在被子里头，习惯性的摸了一把阿襄平常习惯在被子里躺着的地方。
可能阿襄不在，被子里没有以往那么暖和，她睡不着。明苑干脆坐起来，打坐入定。
她没有给洞府四处点灯的爱好，入夜之后，除了屋子里留一盏灯作为照明之外，都不会再做照明。
黑雾趁着浓黑的夜色流入。
洞府外是一层结界，这是明苑多年的习惯。
黑雾重重敲击在结界上，结界上立刻一阵摇晃。
明苑睁开眼，她抬手将古剑收入手中，出去的时候，正好见着结界被强行打碎。
入睡之前的结界只是为了防御，只要受到攻击，明苑哪怕在熟睡里都立刻能立刻惊醒。
明苑冲出去的时候，只见着满眼乌黑。
面前的黑暗如同一只怪兽，张嘴要把她给吞没。
明苑眼眸动了两下，手中古剑轻轻一颤，发出些许剑鸣。翼逡从古剑里飘出来。
翼逡仰手一抹，顿时前方黑洞洞的一片泛起了一阵金黄的光亮，顿时明苑见到了潜伏在里头的役鬼。
“又是你。”明苑看着显现出来的那一团。
那一团黑雾直接冲了下来，对付这些个东西，明苑都已经有经验了。
她抽手过来，被子直接从床上飞来，明苑两手提住被子，直接扑了过去。
可能在她手里被如此对待过，那团黑雾倒是狡猾了不少。
躲过明苑一手丢过来的被子直接逼近，明苑抬手，正要困住它。
一股男女莫辩的声音逼近，“你不记得我了？”
这声音和冰凉的蛇一样，冰冷缓慢的攀爬上她的耳。
明苑抬手一道冰引直接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要将那团黑雾给捆住。
“我的好属下，以前你可是最喜欢杀这些狗，如今你竟然也一头扎到进去，做所谓的正道狗了？”
明苑笑了笑，她不说话也不打算答话。
这鬼东西她记忆里，魔尊似乎没有这样的招数。就算有，谁知道是不是哪个过来试探她的。
明苑抬手就要封了冰层，她下手没有半点留情的意思，那团黑雾也静静的窝在那团冰块里，两人都是冷血的，谁也没有对谁有半点所谓同道情谊。
“那正好，杀了你，一雪我当时之耻。”明苑言笑晏晏，眉宇自带春风。
她还记得齐霁受的炎火，她不知道这鬼东西的真假，但就算是真的，她也得收点利息。
那团黑雾遽然胀大，直接冲破禁锢，向明苑冲来。
裹挟着无尽的杀意。
“妖女！”翼逡大呼一声。
明苑早就料到，她冷笑仰手红线正要出来，一抹白影落到跟前。
齐霁身前浮起一层水蓝，那股黑雾瞬间如同潮水向后涌，带着一股防备的退缩。
“你怎么来了？”明苑见着那股黑雾退走，她一把扒过齐霁。
齐霁浑身上下泛着一股润泽的水汽，他眼眸轻动，开口问，“我来救你。”
明苑哈了一声，“放心，我还没有废物到一定要有人来救我的地步。”
她当年也不是没有和魔尊交手过，若动真的，她哪怕占不了便宜，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砸进去。
“我是担心你。”齐霁说着看见她身上的中衣，脸色顿时冷下来，“你刚才这样出来了？”
明苑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直接中衣出来，她完全不在意，“事出紧急，来不及穿，”
她瞟了一眼，见着齐霁的脸色阴沉如水。
她是不在乎这个的，她什么大场面没经历过，这个只能算是鸡毛蒜皮了，更何况从她听到那个声音，弄不好魔尊直接成公公，不男不女了，她有什么好在乎的。
想到这个，明苑忍不住想笑出来，结果就见着齐霁的脸色越发难看。
她正要说话来安抚他，哪怕她根本不觉得自己这一身有什么不对的。也要好好哄哄他。
齐霁伸手出来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直接往洞府里去。
齐霁把她放在床上，低头看到她被夜露打湿的脚，她迎战的时候，直接就冲出去了。
他俯身下来握住她的脚，脚底还有一层潮湿。
“衣服不穿，鞋也不要，就这么冲出去了？”齐霁问着，手下用了几分力气。
明苑被弄得直笑，一边笑，一边趴在枕头上，“也没什么，我以前别说别穿鞋子，就算……”
就算光着两条膀子和人拼死拼活她也干过。
她突然看到齐霁的脸色，不由自主的把话给吞下去。
她感觉到齐霁的怒意，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还是很乖觉的安静下来。感觉她那话要是说出来，弄不好有什么她不好承受的事发生。
明苑动了动腿，想要把自己可怜的脚从齐霁的手下解救出来，谁知齐霁不动如山，根本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
“我错了。”她娇娇的唤他，故意做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齐霁眼眸里沉下来，她又没了声。
他遽然松手，明苑的脚这才得了自由。不过下刻她就见着齐霁解开了外面的袍服。
明苑呀了一声，“这是干什么？”
话下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你被子都被你掀出去了，自然是不能用。暂且用我的衣物盖一夜。”齐霁说着，他自己也跟着上来了。
齐霁躺在她身边，双手拥着她。
明苑刚开始还在装可怜，不过现在这刻她又有点蠢蠢欲动。
“你是不是想做点什么？”明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可是做过男人的，你们心里想什么，瞒不过我。”
齐霁低头看着她，眼眸里雾沉沉的，而后下刻他就把她摁在那里，低头下来柔声问，“男人？”
他笑了，笑容里有几分邪气，“你知道，做真男人是什么吗？”
第112章 女儿
齐霁肩头上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落到她的脸上来。
头发落下，让明苑觉得怪痒痒的。她想要伸手把脸上的发丝给拨开，可齐霁两手都摁在她肩膀上，明苑抬手抬不起来。
齐霁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像是一头蛰伏已久的野兽，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猎物。一跃而起，咬住了猎物的咽喉，可以安安稳稳的，享用他的成果。
明苑犹豫了下，这个时候是直接把齐霁摁在床上亲，还是她继续装无辜纯洁小少女。这两个不管哪个，想一下似乎都觉得很带感的样子。
明苑有些蠢蠢欲动，她的被子之前被她一鼓作气直接摔到外面去了，齐霁把他的外袍脱下来，给她当被子使，齐霁身上有一股极其浅淡的香味。她以前就发现了，香味浅淡优雅，而且和那些所谓的熏香完全不一样，好闻的很，没有半点熏香常有的那股别扭。
明苑两眼直直的望着他，她嘴唇张了张，“我做过男人，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说这话，可吓不到我。”
齐霁俯身下来，他仔细的打量她。目光如同有实质一般，从她的手腕处，慢慢上挪，停在她纤细的一手就能轻易折断的脖颈上。而后缓缓上移，最终落到了她的面庞上。
妖女终究是妖女，不管什么时候，她都鲜少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齐霁突然有些想要看她慌张的模样，那种惊慌失措的，惶恐不安的。甚至失声痛哭的模样。
他爱她，疼惜她。不想她受半点伤。可是心底有另外一股戾气涌出来，隐秘的在心底横冲直撞。
她的眼泪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哭起来的时候，究竟又是怎么样的美景？
他诡异的发现，自己想要看她哭，看她彷徨。更想看她孤苦无依，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的把她收在自己的保护之下，不必再担心任何变故。
这股戾气在深夜的静谧的加持下，在心底里越长越凶，颇有几分气势汹汹，就要冲破牢笼而出。
齐霁强行压住心头翻滚的恶念，他目光灼灼的，“你以前那样，只能算得上是个毛头小子而已。”
轻灵的嗓音在夜色里，侵染上了一层魅惑，听在耳朵里，有什么在心头扫来扫去，痒痒的。
“毛头小子？”明苑听见这话就笑了，“我那时候要是毛头小子，恐怕这世上就没有真男人了。”
齐霁笑了笑，他盈盈目光在昏暗的等管理，越发的横荡，他望着她，仔细的打量她，“所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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