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宸这一进去,一直到很晚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正常了,他出来时,正见念稚在阳台上给他的衣物除螨。
低头,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仪器,分外专注的样子,连费宸走到身边都没发觉。
“你在干什么?”
念稚一回头,看到他,脸上挂起笑容:“你出来啦,该吃药了吧。”
她将药已经分在小盒子装好,上面贴了每天要吃的数量和时间。
费宸接过她递过来的水,面无表情地吃完药。
然后站在念稚的身旁,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医生开了药水,需要把你平时贴身穿的衣服浸泡一下,我下午泡了泡,现在烤干。”
费宸根本记不得医生交代了什么。
但却在一旁专心地看着念稚的动作。
他知道自己对尘螨过敏这件事。
这三年一直住在会所里,不跟人接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或许是赌上太多,才踏出这一步来到这里。
在那个如同真空,没有任何人气的地方,他知道自己会过的很健康。
但只有在念稚这里,他才会觉得自己过的活生生。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其实这种话,放在任何一人身上,他都不会问。
一直以来,他并不介意别人对他好或者不好。
别人怕他,诋毁他,阿谀奉承他,其实对费宸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只有念稚不一样,他会因为她简单的一句话,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眼神,然后去拼命地揣测她的意思。
然后再埋藏在心里,从中汲取甜蜜或者苦涩。
念稚:“不为什么。”
费宸:“因为愧疚?”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现实却是揭露的很突然。
念稚抬眼,确实是因为愧疚,她越是了解现在的费宸,她的愧疚就越多。
费宸见她不说话,倒是笑了笑。
或许自己也觉得,追刻的太深并没有什么意义,突然也不逼了:“你还是别说了。”
晚上,费宸的身上需要上药。
念稚刚把电脑关上,手上便被粗鲁地塞进来一瓶药。
“上药!”
念稚看着他已经开水脱衣服了:“等下!”
费宸回头:“怎么了?”
念稚心里扑通通地跳:“我还没准备好!”
费宸:“要准备什么,又不是上床……”
念稚:“???”
转眼,费宸已经把上衣给脱了。
念稚心有杂念,深呼吸好几下。
费宸的身体大概是她见过最好的,他年轻,跟念稚一样,不过才二十五岁。
身体似乎还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骨骼修长,肌肉紧实,看起来很有力气。、
大概常年不见太阳缘故,十分白皙,念稚用涂着药膏的手轻轻涂抹上去,手掌,脸心都被烫的发热。
“你手怎么这么热?”
念稚心里跳的像是装了只兔子,结巴道:“没……没有呀。”
气氛有片刻的静谧,似乎是不愿意拆穿她,费宸没再说话。
念稚故作镇定地将他上完药,“把衣服穿上吧。”
费宸回过头后,笑了笑。
念稚撞上他的恶趣,内心吐槽,笑屁呀!
**
周一,念稚去铭晟科技办入职时,又遇到了宋霓娜。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以为再也不会见面了,可这个时间在hr的办公室遇到,念稚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人力资源部的杨威一开口就说:“宋霓娜小姐是国外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念稚小姐是经验丰富的律师,铭生科技法务部有了二位的加入,一定能将公司利益维护的更好。”
念稚心里暗叹,跟谁一个公司不好,偏偏跟宋霓娜,而且两人都是法务部的。
以前在一个班的时候,就一山不容二虎,结果现在一个公司,注定不得善终啊!
两人签的劳动协议都是保密的,并不一样。
念稚看着薪资那一栏,明晃晃地写着六十万时,还有感觉有点眩晕。
为了钱,跟不喜欢的人一个公司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世上,如果一倍薪资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加到三倍试试。
念稚麻溜地签完了劳动协议。
然后跟着杨威后面,一起去法务部。
路上,杨威一直对宋霓娜很殷勤,就在念稚以为这两人认识的时候,杨威突然来了一句:“董事长说,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
念稚的脚下差点一个趔趄,所以自己是那个费列罗招进来。
而宋霓娜是董事长招进来?
这个公司还能不能好过了。
铭生的法务部不算小,加上今年刚招进来的一共十二个人。
铭生科技只是铭生集团的子公司之一,由于跟集团公司在一栋楼,所以集团公司的法务部都是在铭生科技这边。
法务部总监也姓林,叫林常春。
念稚一到办公室,就见林常春递过来一个文件,他到是不客套,直接跟念稚说:“这是公司裁员名单,里面是具体岗位和内容,解除协议你拟一下,明天就发给他们。”
说完就端着哥茶杯走了,到是真实又不客套地将她当牛使。
念稚打开裁员名单,一共有十六个人,大多数是科技岗位,有几个行政岗。
科技岗无一例外都是男的,三十五岁以上。
行政岗都是女孩,念稚定睛一看,居然都是在试用期,而且毫无例外都是马上就满六个月的。
做律师也接触过不少劳动争议案件,念稚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如果说铭生科技以招聘实习生为由,试用期一满就解聘,这在很多大企业都是常规操作。
可是一次性解聘这么多技术岗的,却是十分的不正常。
由于刚来,念稚也不好过多问,压着疑问,拟了一个解除协议。
作者有话说:今晚修文,看到有更新不要点开哦。
下一章更新时间,明晚八点。
第10章
费宸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后,风声还是渐渐走漏了出去。
为了不引起念稚的怀疑,来往访客都约在外面,所以费宸这两天总是早出晚归,并不常在家里。
这天,念稚下班比较早,回来时发现费宸不在家。
虽然只有短暂的相处,但这个房间里还是留下了费宸不少的身影。常看的放在茶几上的书,客厅的鱼缸,红酒柜上她特地买回来的红酒。
他这几天过敏,空气里似乎还留存着淡淡的药膏味儿。
念稚还是感到十分的不习惯。
念稚瘫在沙发上走神,六哥从窝里爬起来,摇着大尾巴在她的手边蹭来蹭去。
六哥似乎感受到了她心情的低落,坐在她的手边,低声嗷呜。
念稚翻身,侧躺在沙发上:“六哥怎么啦?”
六哥:“呜呜——汪汪!”
念稚掩饰住眼里的落寞:“你是不是也想他了?”
六哥:“.……”
不,我不想。
见六哥垂着眼神,念稚抱了抱它的大脑袋:“没关系,他会回来的。”
她知道费宸最近在找工作,所以经常出去,念稚也知道,费宸找到工作后,大概率是不会再住在这里了。
想到这个,念稚心里有些淡淡地伤感。
也明白,越是长大很多事情越不能得偿所愿。
六哥竖着大耳朵听完念稚的话,眼神激动的扑闪扑闪!
什么,那个害人精不回来了!
六哥伸出爪子搭在念稚的手心,来“give me five”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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