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难掩的诧异和气愤让诸神纷纷看了过去。
只见那神女面上毫不掩饰的关心,但那位神君面色始终淡淡,好似没听到神女已经带了哭腔的话一般。
这两位一位是朱雀真君的小儿子,另一个是后土娘娘座下唯一的弟子,诸神面上有些怪异,眼神不由自主地往钧凌身上瞟。
真是巧了,这殿中唯一的两对夫妇,都是才大婚不久,且夫人都和天宫这位二太子有瓜葛。尤其是这对才新婚不久的夫妇,当年的婚宴还历历在目,结果没多久就传出了那样的流言。
先前这两位看起来好似并不像传言那般,如今看燕临神君的面色倒有几分像。
萧青月见怎么说燕临都不搭理她,忽然气道:“你是不是为了她?人家如今夫妻美满,儿女双全,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燕临目光一寒,冷冷的看了一眼萧青月,沉声道:“住嘴!”
萧青月突然笑了起来,“呵,说中了你的心思,你恼羞成怒了?你让我住嘴,我偏要说!人家什么身份,你如今后悔已经晚了!”
说完又冷笑道:“你想帮她,可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人家早早飞升了上神,又是那样的身份,嫁的夫君门当户对,你如何能比得上?”
燕临长袖一甩,挥开了扯住他袖袍的萧青月,冷着声一字一句道:“你给我闭嘴,我不想说第二遍!”
“哈哈哈,你做得再多又有何用,人家看也不看你一眼。”
诸神被这猛料砸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带着薄怒的女音响起:“青月,适可而止。”
“师父!”萧青月闻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癫狂之色,莹白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一脸受伤和委屈的模样望着殿中雍华盛装的神女。
身着白色金纹锦服,头戴金冠的后土娘娘淡淡地看了一眼萧青月,“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个神女不是凡间的泼妇。”
萧青月身形一颤,低下头应了一句:“是,师父。”
后土娘娘收回目光,看向一旁面如寒霜的燕临,悠悠提醒道:“燕临神君莫忘了先前你答应过本座的事。”
燕临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后土训斥弟子这一幕诸神并不看在眼里,诸神的思绪还沉浸在方才萧青月所说的话中,看向燕临的眼神都变了。
原以为是夫人给带了绿帽,没想到原来夫君心中也有人。且听着萧青月的意思,那人身份还不低。
早早飞升上神,身份贵重,所嫁之人门当户对,再加上燕临神君此番所做是为了那位神女。
诸神的目光纷纷落在冰芜身上,莫非是这位?天界早早飞升上神的神女并不多,又是身份贵重,门当户对……
不怪诸神好奇,实在是经年累月待在下界,千百年的,着实有些闷了。毕竟下界这样污浊的地方,连修炼都做不得,除了听听八卦,聊聊是非也做不了什么。
逸虚的面色再一次沉了下来。
勾陈大帝瞧着场面越发不受控制,精明的双眼在众神身上来来回回扫过,忽地灵光一闪,忙开口道:“既然如此,便兵分三路,由紫薇你带着青丘和白泽两位帝君去寻凿齿。”
“大风就交给长生你和凤梧山帝君及青云山帝君;后土,你与昆仑山公主、苍山帝君去寻九婴。兵分三路,一同出发,本座则留守后方,随时准备支援你们。”
四御大帝中,后土独掌冥界,权势虽大,但论法力却不如其他三位。
而六帝中,因龙凤两族好战,故而昆仑山、苍山以及凤梧山的实力最盛,这般安排可谓是面面俱到。由后土和苍山帝君、昆仑山公主在,天宫的两个太子只要不作死,安危定是没问题。
至于那些个爱恨情仇,只要不耽误正事,又有何关系?且说实话,他老人家也有些好奇。
勾陈大帝越想越觉得这个安排甚是不错,当下双手一拍,朗声道:“本座觉得这个决定甚好,诸位还有何见解?”
言下之意,若无意见,就这么决定了。
诸神面面相觑,还未应答,钧凌便拱手道:“勾陈大帝这个法子甚好,本太子赞成。”
冰芜和逸虚相视一眼,皆默然不言。
勾陈大帝见状抚着长须,颔首道:“既然诸位都无异,那此事就这般定了。”
出了流云城后,冰芜和逸虚不约而同停下,只快两人半步的后土很快便发现了。
冰芜双手交叠与身前,微微拂身行礼道:“后土娘娘,我二人接到天帝旨意后便片刻不停地往流云城赶,手下的战将还未安排好,现下需要整顿一番,娘娘可否稍待片刻?”
后土娘娘微微颔首,轻声道:“苍山帝君和冰芜公主自便。”
目送冰芜和逸虚离开后,后土娘娘突然转身,目光沉沉地看着身后貌合神离的一对夫妻,“你们这是何意?央求本座带你们来此,就是来给诸神唱戏的?”
萧青月听着后土又冷又怒的语气,连忙认错:“师父,徒儿知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肉吃多了,帝君又要开始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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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认错?”后土突然冷笑了一声, 声音悠悠:“但愿你真的知道错了, 否则本座可没那么多耐心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若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本座不介意教教你。”
萧青月闻言心中一慌,连忙拂身行礼:“徒儿真的知道错了,方才只是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徒儿下次定不会再犯。”
后土只是淡淡的扫了萧青月一眼,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燕临,“本座不管你们之间有何恩怨,但此事事关三界安危, 本座不想看到只是因为你们的私情而铸下大错。”
“是, ”燕临被这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只好拱手应了一声是。
萧青月也忙附和了一声。
“还有, 本座提点你们一句,四御六帝九君的关系虽提不上多好, 但至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后土说完,也不顾身后的两人,莲足一点, 踏风而去。
四御六帝九君辅佐天帝共治三界已久,位高权重, 四御六帝更是手握兵权,能力越大, 责任也越大。四御六帝九君不求有多和睦,但绝对不能兵戈相向。
一旦天界内乱,妖魔两界必定起乱, 远在西方的佛界再掺和一手,六界再无宁日。
故而天界严禁四御六帝九君私下结怨大动干戈,君不见百万年前昆仑山冰夷一族和苍山九天应龙一族的神龙之战苗头才起,便不了了之。
虽说两族从此再无来往,可也不曾再兵戈相向。
后土离开后,燕临才缓缓收了拱手行礼的姿势,他头也不抬转身就要离去,不想才迈步就被人拦下了。
燕临垂眸看着握住他小臂的手,敛着的眼动也不动,抬起另一只手毫不犹豫拂去小臂上那只细白的柔荑。
手被拂开,萧青月又立马再缠上,她皱了皱眉,“你一定要如此绝情?”声音有些急切又有些重,显得有些尖细。
燕临面无表情,眼也不抬淡淡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好说?”
萧青月见他如此,心中一痛,一张芙蓉玉面瞬间苍白一片。她仰起一张小脸,目光对上燕临,眸中是难掩受伤的神色,红唇轻启,颤着声开口:“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抵不过在凡间的一段情么?”
傍晚的流云城,晚霞映出一大片火烧云,瑰丽妖艳。一阵风拂过,将两人的衣袂吹得起起落落,也让燕临如醍醐灌醒般清醒。
若往常萧青月这般,他怕是早已心疼得千依百顺,可如今看她再摆出这张面孔,他只觉得无比讽刺。
燕临忽地嗤笑了一声,冷着的面色龟裂,脸上尽是嘲讽,眼神带着讥笑:“你也说了这么多年的感情,那你和二太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为何不肯信我?”萧青月的手再一次愈要攀上燕临的手臂,见他又往后避开,仿佛避她如毒蛇猛兽,她受伤道:“你宁可信莫须有的谣言,也不愿信我?”
燕临已经没了耐心,他猛地转过身去,绣着大红色玄鸟的衣袂在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清润的嗓音夹杂着呼呼地风声显得有些空灵:“是不是谣言你自己心中明白,朱雀一族再怎么不济也是九君之一,是神族,莫要将我当成傻子哄骗。”
说罢也不听身后人的辩解和追逐,御风离开,衣袖一挥不带一片云彩。
任凭萧青月在身后一面苦追,一面百转千回的呼唤也不肯停留。
他而今才明白这些年不过是个笑话,什么深情,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原来他当了这么多年傻子,被人哄得团团转。
也不知天界有多少神族在背地里笑话他。
这般想着燕临双目愈来愈红,薄唇抿成一条线,良久,他缓缓闭上双眼,神念一动化出巨大的朱雀原形,往空中瑰丽的云层飞去。
却说冰芜和逸虚离开流云城后,本是拼了一朵白云一块走,行到半路,冰芜忽然挽上逸虚的手臂。
“怎么了?”逸虚问。
“你先回去整顿你苍山的战将,我去看看昆仑山的战将们,明日再与后土娘娘她们汇合。”
逸虚想也不想便拒绝,“不行,一块去。”
冰芜面上有些迟疑,见逸虚一脸坚持,只能支支吾吾解释道:“上回出关后,我一时气急,下了一些命令。”
逸虚追问:“什么命令?”
冰芜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闪躲:“就…就是将钧凌和萧青月勾搭在一起的事放了出去,还有钧凌这些年和东海三公主的私情、蓬莱仙岛岛主的小女儿也和他有关系……”
逸虚闻言已经想起了先前在苍山听到的那些香艳情.事,那会他心中不快并未放在心上,对钟元宫中谈论此事的仙侍仙娥们还斥责了一番,没想到这些消息原是她放出去的。
只是越听逸虚越觉得不对,又想起方才钧凌所言,心中更是不快,忽道:“他的事情,你了如指掌?”
冰芜一愣,随即缓缓摇头:“那倒没有,这些都是风溪和蓝宇他们查出的,以我对钧凌的了解,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定不止这些。”
逸虚目光幽幽,凉凉道:“你倒是了解他。”
冰芜挑了挑眉:“他要杀我,难不成还不许我查他?若他明着来也就罢了,偏要趁人之危,我定不会放过他。这些只是为了断他后路,让他孤立无援,这才是只是个开始,你……”
冰芜说着突然顿住,抬眸去看他的面色,后知后觉发现他和她所想的不是同一件事。她以为他堂堂帝君,不屑这些手段,原来并不是如此。
他这是酸了?
冰芜一时有些无语他心中所想,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伸手去扯了扯他的广袖,清了清嗓子柔声道:“我查他是为了报仇,又不是对他有意,你这味吃得好没道理。”
逸虚面容稍霁,却还是嘴硬道:“他亦对你很了解。”
“那是因为小时候天后常接我去天宫小住,一来二去是熟络了些,但我与他交情尔尔,绝非你想的那样。否则他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算计加害与我。”冰芜无奈解释道。
“我知道,可还是不喜他看你的眼神。”说着,逸虚似乎想起什么,又提了一声:“还有朱雀族那小神君!”
那萧青月口中身份高贵的神女分明就是她,也就是朱雀族那小神君一直对他的夫人念念不忘,这岂能忍!
逸虚眸色一暗,紧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冰芜有些无语,嘴角抽了抽问道:“那你想如何?”
逸虚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把钧凌交给我处置。”
冰芜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事后天帝若追究,我能全身而退,你却不一定行。”
见他目中依旧不赞成,冰芜只好道:“我是天帝的亲外甥女,天后又素来不喜钧凌母子,天帝若因这事追究,天后定会出言阻拦,再加上我母亲,我可以全身而退。”
冰芜说着突然抬起头去看他,四目相对,她语气极认真:“但若是你,万一天帝执意,你免不了一顿刑罚,说不准还要去水牢待一阵。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想看到,也不愿看到。我不想看到你身上再有别的伤痕。”
以漫天瑰丽的霞光为背景,晚风吹拂,洁白的云朵似乎被吹变了形状,露出飘飘扬扬的两色衣袂,银白色的长袍和水蓝色的裙摆仿佛交织在了一块。
两道身影离得极近,相顾无言,眸中的深情却足以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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