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宴与沉思了一下,“勉勉强强拿个第二吧。”
  他说着自己就笑了,其实还真没什么把握,估计能前十几就不错了。
  宋谙听出他话里隐约的不自信,眉峰拢了拢,嘴上还是逗着:“你可不能辜负为师这么久的教导。”
  宴与突然就不想供着这位了。
  得寸进尺,呸。
  ·
  点踩准了,就差实施犯罪啊不,考试了。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这两样好像区别不是很大,都是要人命的东西(误)。
  晚上大家就自由安排。之前课补得够多了,现在给学生留点放松的时间,反而好一些。
  第二天一早就考,所以也没人真就选择这么放飞自我在a市旅游。刚吃过饭,不太饿,大家还是回了宾馆好好休息。
  宴与回到房间,打开行李箱,拿出试卷和考试资料,准备再过一下。
  大概学了一个小时左右,他才伸了个懒腰,往床上一倒,开始刷手机。
  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
  他家人还有张辰阳几个给他发消息,祝他考试顺利。
  宴与一条条回着,就听见敲门声响起,很有规律的三下,之后就停。
  是宋谙。
  宴与拉开门,宋谙站在门口,也没进来。
  “复习的怎么样?”
  “还行……等下。”宴与招呼宋谙进来坐,然后翻开一张卷子,“这个步骤有些没弄明白,我的解法不太一样。”
  宋谙拉开椅子,坐到宴与旁边,从头到尾给他捋了一下思路。
  解法确实不一样,宴与的要复杂一些,但是也可以做出来。
  角度还挺刁钻,挺有意思的。
  之后看着时间还早,他们俩就干脆继续学一会。一个人学没什么意思,两个人讨论起来就没完没了。
  甚至因为一道题争得面红耳赤。
  以往隔着电话线,有些地方表述不太方便;要么都是在上课的时候,同学都在,以至于两人没什么发挥的余地。
  这下好了,只剩他们俩,无论是口吐芬芳还是舌灿莲花都可以尽情挥洒了。
  “草,赌不赌,绝对是这么做的。”
  “不赌,你赖帐。”
  “我什么时候赖过账!你不敢吧弟弟。”
  宋谙有些无奈:“行,赌什么?”
  宴与想到早上没扳回来那一局:“输了的叫爸爸。”
  宋谙有些玩味,但面上蹙了蹙眉:“你确定?”
  “怎么不确定了?”宴与看他这样,更加自信满满,“走,找许灯泡。”
  这是竞赛组内部的题,网上没答案。补课的时候老师会讲,但题量有点大,还是剩了两道。
  许灯泡在宾馆里一个人偷偷摸摸喝着小酒吃着串,好不快乐。
  见学生来问题,连忙收了收,咳了一声:“怎么了?”
  宴与嗅着空气中满满的烤串味,突然就有些饿了。
  老师,有毒。
  话说徐灯泡今天中午还顺了他俩几个寿司。
  “这道题。”宴与把卷子递给他,“老师您解一下?”
  两人就各自找了地方坐下。趁着许灯泡解题,宴与熟门熟路拿过桌上的烤串,和宋谙分着吃了。
  许灯泡也不管,笔依旧刷刷刷地算,嘴里念叨着:“两个小坏蛋,明天好好考。”
  两个人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小坏蛋这个称呼,继续吃串。
  约莫半个小时,宴与打游戏都打得发困了,许灯泡才把解题过程完整地写了一遍出来。宴与看着他给出来的答案,面色瞬间僵住。
  日,怎么可能?
  他反复又看了两遍,目光呆滞。
  许灯泡自得地喝了一口小酒,还摇了摇酒瓶:“这题,有难度,有陷阱,我担保咱们这能做出来的学生……”
  他伸出手:“不超过这个数。”
  而宴与就是踩到陷阱里的其他学生。
  许灯泡此人,看上去一中年油腻男,但实际上,人家正经高校博士毕业生,履历一条一条,牛逼哄哄,还是枫一物理组组长。
  就跟扫地僧一个级别吧。
  当时他俩做题,分开做的,没有看对方解题过程,直接报的答案。
  宴与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过程,神色复杂。
  这大晚上的,太阳怎么那么亮。
  哦,是他心里一声一声喊出来的。
  宋谙似笑非笑:“嗯,确定?”
  宴与面露尴尬:“……意外。”
  许灯泡听不懂他俩打哑谜,摆了摆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了,谢谢老师。”宋谙回,然后对着宴与轻笑,“走吧。”
  哦?去哪?去奥林匹斯神殿看看赫拉和宙斯吗?
  回到宴与房间,宋谙才挑了挑眉:“爸爸就不用叫了,叫哥哥吧。”
  宴与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宋谙就好整以暇看着他,细细描摹他精致的眉眼。
  越看越合意,怎么会这么合意。
  而宴与则是满心懊悔,一把没扳回来,还倒失了一局。
  失策啊!
  宋谙背靠着门板,两人就在门口僵持了半天。宋谙原也没想为难他,看宴与这满脸不情愿的模样,也差不多逗够了。他转身拉开门:“行了,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等下。”宴与终于出声了。
  宋谙感觉衣角被轻轻扯住,有些微讶地转过头。
  宴与一只手还拉着宋谙的衣服,半垂着头没看他,一边有些含混地、轻轻喊了一声。
  “哥。”
  宋谙看着这人头顶一大一小两个象征着叛逆的发旋,没想到真的来了这么一出。
  他突然就不想这么直接走了,门刚拉开,就又合上。
  宴与就听见宋谙薄唇轻启,清冷的音质染上笑意:“真乖。”
  “……”
  宴与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魔怔了,竟然习惯了宋狗贼这股浪劲。
  这时,又传来了敲门声,外面人边敲边问:“宴哥你在吗?”
  听声音是徐嘉。
  宴与应了一声:“在。”然后示意宋谙把门打开。
  “怎么了?”
  一开门,徐嘉就看见两位大佬站在门口,仿佛一齐来迎接他,让他瞬间想提前拜个早年。
  他挠了挠头:“没事……就是看见宋哥出去了没回来,过来问一下。”
  然后他就直接把门给拉上了:“你们俩继续,继续。”
  可以说是十分知时务了。
  ·
  最后宋谙还是走了,学也没什么好学的,加上一声“哥”已经把人给逗狠了。
  宋谙有些无奈地想,这人面皮还是太薄了,明明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居然这么不经逗。
  任重而道远啊。
  主要是,以前也没人这么逗过宴与。
  明天要考试,宋谙走后,宴与洗了个澡,就赶快上床休息了。
  然而……半夜被冻醒。
  他面无表情睁开双眼,一只手伸出被窝,摸索着空调遥控。
  “叮”的一声,空调停止工作,宴与把被窝拢得紧了一点,继续昏昏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他又满脸不耐地醒过来,这一次是因为发情期。
  果然……他说自己怎么无缘无故在车上咬了宋谙一口呢。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宴与早已习惯自己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发情期,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产生反应。
  他突然醒来,头有些疼,刚一坐起来就有些晕眩。只清醒了一瞬间,思想就脱离控制,被欲望支配。
  他眼神逐渐涣散,神智渐渐变得不清醒,几乎要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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