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觉得许采儿一家有事情瞒着他们,“采儿,是不是你在外面又惹什么人了,这京城里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高官富户,你行事切不可太张扬了,俗说说的好,出门低三分。”
许采儿忙安慰她,“娘,不关我的事,只是京城最近有大事发生,咱们能躲即躲。”
李氏还是很忧心,不过也不好再说什么。
许采儿又陪着她说了一些闲事,便回去研究她刚高价买来的那两本医书。
她正看得入神,阳子归回来了。
“采儿,又在查医书?有没有一点线索?慕香雪的死讯已经报到了东楚,他们已经派人过来,三日后就会抵达,到时侯他们一定会借此事大闹,若是我们给不出一个正当理由,只怕是会再起战乱啊。”
阳子归心事重重地坐在她对面,随手翻开那本医书,看到里面画着各种模样的花草,那些名字都很奇怪,什么“徐长卿”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名啊,还有“一色花”“半池梅”这还像样……
许采儿闻言抬起头来,“三日后?这么快?”
可是自己还没有一点眉目,虽然有猜测,可是没有实证,又不明白来胧去脉,要怎么解释。
阳子归合上那本医书,轻叹了一口气,“不止如此,还有传言皇上有废储的意思,如果此事不能圆满地给出一个答案,欧阳宸就会做为替罪羊废黜储君之位,好给东楚一个交待。”
废储?这倒是一个新的方向,如果废了太子,谁会得利呢,欧阳逸有腿疾,自然不会轮到他头上,难道一直以来自己都猜错了,其实还另有其人?
许采儿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迷雾越来越大。
“皇上怎么能够如此草率,如此轻易地易储,这不是让兄弟相残的事情越演越烈吗?虽然这欧阳宸的太子做的也不怎么样。”
“采儿,虽然我不想参于这党派这争里面来,可是现在身不由已,皇上将此案交于我协助审理,又有欧阳宸密切相关,定然会被认为是太子一党,只怕给找出真凶更增加了难度。”
阳子归不由得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转来转去让许采儿头更大。
“阳子归,你到外面转去,让我安静一会,好好查书。”
阳子归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又不想出去,就安静地坐在她对面,拿起另外一本书,“我随便看看啊。”
许采儿由他去了。
她按照中毒之后血的颜色还有慕香雪当时的症状,又加上一条来自西域,从这三个方面查去,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
古书上写着:“西域盛产奇毒,以曼陀罗为最,迷迭香为次,迷迭香可藏匿于皮毛发肤之上,尤以发间不家为人觉察,无色无味……”
许采儿心中一动,这症状还毒血气味都类似,那极有可能就是这种迷迭香。
她一下子狂喜,“一定是它,一定是的……阳子归,咦,睡着了。”
她推了一下阳子归,“这位学子,上课期间你怎么睡着了,快起来挨板子。”
阳子归根本没睡着,他只是觉得那本医书太过乏味,看不进去,就闭眼养神,其实心里还在想着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
被许采儿一推,他假装睡着,一下子倒在许采儿身上,仍闭着眼睛。
许采儿没办法,想着他是太累了,便不再吵他,将他扶到床上,没想到阳子归在躺下去那一刻,一伸手搂住她的腰,往里一带,二人便纠缠在一起。
“阳子归,你装睡,起来领罚。”
“采儿,夫子,你舍得罚这么好看的学子?我太累了,就躺着罚吧。”
许采儿哭笑不得,他现在是越来越无赖了,又挣脱不得,“我找到此案的线索了,我需要你进宫去查一下,这种毒最大可能就是藏在头发里不宜被发现,重点就是慕香雪那几个梳洗的丫鬟,很有可能有被幕后凶手收买的,只要挨个盘问一定会有破绽的。”
“那坏了,我记得当时在大殿上欧阳宸就已经打死了好几个贴身丫鬟,这线索不是断了吗?”阳子归一下子不闹了,一本正经起来。
“既使如此,不是还有剩下一些吗,明日你就去找欧阳宸,他现在定然比我们更想快点破了这案子。”
阳子归点头,“采儿你辛苦了,别再查了,好好休息。”
翌日清里,阳子归早早地就去了大理寺,大理寺卿也正为此事一愁莫展,“阳将军,你终于露面了,这皇上将此重大事情交予大理寺,可真让人为难啊,太子殿下若是不配合,怎么查下去。”
大理寺卿四十岁左右,眉头紧蹙,脸上的表情像是到了世界末日。
“寺卿不必着急,先将东楚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排查一番,问仔细一点,尤其是负责梳洗的,具体是哪个盘发梳妆的,重点盘问。”
“将军可是有什么线索?”
阳子归摇头,“只是猜测,还无定论,需要证据,辛苦大人了。”
他出了大理寺往东宫而来,欧阳宸若是平日里看见阳子归主动找上门来,一定笑脸相迎,热情洋溢勾肩搭背一番。
可是如今,大婚当日出了那样的事情,他又有可能被当成替罪羊,他觉得窝囊透了,自从上次自己莫名其妙就被扣上了非礼东楚公主的帽子,他就觉察到了异样,定是有人开始对自己行动了。
东宫之位历来易招惹是非,不知有多少明枪暗箭都冲着东宫之主而来。
自己能活到现在着实不易啊。
当他听到有内侍来报,“阳将军到了。”
他有气无力地坐到外面厅中,一挥手,“请他进来。”
阳子归不过一夜不见,欧阳宸的脸色就憔悴不堪,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行过礼之后坐于欧阳宸旁边,还未等他开口,欧阳宸便急切地问道:“阳将军可是为了东楚公主一事而来,如今本宫是四面楚歌,自古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鲜有雪中送炭的,不知阳将军是哪一类人?”
阳子归心道:“这太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平日里多仗着自己是太子,对其他几位皇子多有仗势欺人的事情,如今没人帮也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