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采儿一路出了军营,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慕香雪跟阳子归在一起的画面,等她坐下马车,望着路边的树影不住似云影般掠过。
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她对,以阳子归的了解,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一定是内情,又开始为他找各种借口。
眼里为你流着泪,心里却为你打着伞。
“小姐,别生气了,将军他一定是受那贱人的蛊惑,你们生气才是她的最终目的啊。”
绿柳在一旁不住地劝说。
“别被这表面所骗,以她那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也不是了,将军做事有分寸的,你大可放心,就算是她再狐媚,也……”
绿柳越说越乱,许采儿一摆手,“好了,你也不必说了,我都明白。”
许采儿靠着车壁,陷入沉思。
她回了将军府,一天里都心绪不宁。
好容易挨到晚上,她睡觉前,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所有能进来的地方都堵死了。
“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就像是沉睡在大海里的恶魔,谁来救我,我就杀死谁。
又是一阵辗转反侧,不知什么时侯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人靠近自己,她暮然一睁眼,发现是阳子归坐在床头,一双黑亮的眼眸正痴痴望着她。
她的第一反应是,马上转过身去,拿后背对着他。
“采儿,你生气了,你吃醋了,对不对。”
他声音很低,几乎挨在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弄的她耳边直痒痒。
她回过身来推他一把,“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却像是推一座大山,半点没推动。
反被他抓住手腕,“采儿,你不相信我?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我根本不知道慕香雪为什么会出现,是欧阳宸太子安排她跟我一同出城,我觉得有蹊跷,这两天的事情凑到一起,你想一下,贺兰图跟你传出流言,然后欧阳宸又安排慕香雪同我一起寻查军营,这很明显就是一场阴谋,我是想找机会查出真相,所以才敷衍她一下。”
许采儿其实心里早就猜出个七七八八,只是心里一时转不过弯,而且想起他俩在一起的画面就觉得心里堵,这时听他这样一说,很快就原谅他了。
“什么敷衍,在一起吃早膳也叫敷衍?为什么不找人作陪,孤男寡女不知羞耻,简直有伤风化。”
许采儿可没那么好哄的,还是要胡搅蛮缠一番,可是脸色明显和缓许多,眼眸里都有了笑意。
“有伤风化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你教教我呗。”
他说的一本正经,没有半点嬉笑,许采儿再也绷不住,笑得直打跌,“堂堂将军半夜闯人闺房,还装正人君子。”
“我本来就是正人君子。”
许采儿翻身坐起来,“那你还不走,我要睡觉了。”
“我舍不得你,想再陪你一会儿。”
阳子归把她抱在怀里,“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我想到一个计策,为了让他们显出原形,不如我俩装作上当,看他们下一步有什么计划,也好早日解决了这件事情。”
他俩一拍即合,“好,这个法子好,我俩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谁也不理谁,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
翌日清早,许采儿一脸阴沉,凡是碰上她的家仆全都倒了霉,鸡蛋里挑骨头,全被训斥了一遍,一个个都还没有见过许采儿这样,一时间都闹不清状况。
“主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跟将军冷战?拿我们撒气?”
“对的啊,我听外面传言,将军跟那个东楚公主有点情况,你想啊,好歹人家也是公主,相貌又美,如果是换作是你,你会选谁?”
“这个……还是别说了,小心被人听见。”
“还有,可不是因为这一点,还有东楚国那个贺将军不是也有人传谣言吗,我看这个将军府要散伙了……”
绿柳无意间听到这些家仆的小声议论,她并没有打断,悄悄去回报许采儿。
“绿柳,以后这些事情不用管,谣言禁不住,越禁传得越快,随他们去吧。”
绿柳:“……”
咦,小姐转性了,怎么如此佛系起来。
“你还愣着做什么,去安排马车,我要跟母亲回一趟家里。”
“哦,好的,小姐。”
绿柳一想,难道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这是要各奔东西的节奏啊。
阳子归一大清早,就黑着一张脸,连早饭也没吃,就上朝去了,一向跟着他的家仆也没敢问,看他这样子,一定是昨天跟许采儿吵架了。
战战兢兢把他送走。
回来的路上就碰到了许采儿跟李氏她们收拾好了东西,正在装马车。
完了,这真的是要散伙。
许艳芳一大清早就被通知要回乡下,她有点懵,“怎么回事,昨天还说没定日子呢,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她慌慌张张地穿戴起来,直奔许采儿的房间,许采儿正在收拾东西。
“采儿,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因为阳将军跟慕香雪的事情啊,你也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啊,阳将军他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一定是个误会,你如果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个什么公主?”
许采儿本来就是演戏,可是现在她也不能跟大家都解释一下,为了不走透风声,她是连绿柳和李氏都没告诉真相。
她边收拾东西边唠叨,“什么误会,我又不瞎,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你也别劝我了,我就是到乡下看望奶奶,你也把东西收拾一下,对,你的婚事也要准备一下,把那些东西都带上,收拾好了就出发。”
李氏也没多劝她,只是坐在一边叹气,许采儿心疼亲娘,真想把真相告诉她,还是忍住了。
“娘,我做事有分寸的,你不用担心,全当是回乡下散心了。”
李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只得依她。
她们三人还有绿柳,还带了两个家仆,找了一辆比较大的马车,在午时前终于出发了。
马车里气氛沉郁,谁也不再说话,许采儿也只能装着,闭目养神。
出了京城,走了大概有十几里路,已过了用午膳的时间,马车突然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