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黎画蹙起眉,这孩子,不是和他说了今天有客人来么?阿姨麻烦您去叫叫。
顾诗因拍拍她的手,宽慰道:让他去吧,虽然认识这么久了这是第一回 来做客,但我们熟成这样了,也没有真拿我们当客人的道理。
余黎画打量一眼坐得端正眉目俊朗的男生,还是你会教孩子,小许就比小鱼省心得多。
顾诗因笑道:都差不多,他拿起主意我们也管不了。
眼看着话题要往育儿方面拐,许故渊站起,主动接过阿姨的活,我帮您去看看池余吧。
余黎画一怔,觉得他们同龄人比较有话聊,就说:也好。
认真算起来,这是许故渊第三次到池余家里,到他房间的路都不用带,许故渊自己就能找到。
男生的房间没锁门,许故渊进去的时候,发现他昨晚睡得匆忙,窗帘没拉严实,从缝里溜入的一束光撒在男生闭着的眼睛和微微蹙起的眉上。
平日里总是微微抿起的薄唇这会向上撅着,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
许故渊走过去将窗帘拉好,又轻声搬过椅子,坐在床边,眼神贪恋得看着好久不见的alpha的睡颜,静静地等人醒来。
男生侧躺着,半张脸埋在枕头和被子里,露出来的眼梢都透着乖巧,脸颊鼓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细看还能看到上面细小而白皙的绒毛。
许故渊没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那块,谁知池余跟小狗似地闻着味,靠着许故渊的手臂,蹭了蹭,蹭得许故渊心都软了。
池余做了个梦,梦到许故渊回来了,还翻窗进他房间,趁着他睡着,往他枕头底下塞草莓味的奶糖,塞完就要走。
池余赶紧抓住他,又生气又难过地问:这就走了?
许故渊答:赶着回去学习呢,看你一眼就走,你乖,想我了就吃颗糖。
一向冷心冷情的池余委屈死了,快一个月不见,看一眼就算了,抱都不抱一下。
许故渊任由池余靠着他的手,只是后者不太老实,手也一并拉住许故渊的,越攥越紧,蹙着的眉也越拧越拢。
许故渊心想池余该不是做什么关于他招惹池余的坏梦了,心里一咯噔,睡得不安稳的男生缓缓睁开眼。
惺忪的睡眼盯着许故渊看了两秒,紧接着睁大睁圆。
池余连忙拉住人,很惶恐道:你只看看我就走吗?起码给抱抱吧?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啦抱歉!!
第五十九章 59.心跳
被许故渊隔着被子团团抱住时,池余还有些恍惚,搭在外面的手顺着环上许故渊的腰,嘴里嘟囔:妈的,怎么这么爱学习。
许故渊知道小男朋友刚醒,还正迷糊,于是哄他:比起来,还是喜欢你多一点。
池余没说话,消停半分钟后忽而抬起头,许故渊下巴被猛地顶一记,倒吸一口气。
池余抬手给他揉两下:抱歉,没注意。
他狐疑的视线扫一圈紧闭着的门和窗帘,不知道许故渊是怎么进来的,池余问题噼里啪啦丢出来,表情难得慌张:你门锁好了吗?
许故渊憋笑:锁了。
池余躺平在枕头上:哦,那就好。
随即又慌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进来的?爬窗?你胆子够大啊你,我爸妈今天全在家。
说着,池余听见房门被敲响:小鱼?小许?
是余黎画的声音。
池余木然抹了把脸,许故渊抬手捏上他的下颌,勾着唇俯身在他唇上捏着力道啃了下。
池余微睁大眼,平贴着床单的手下意识抓紧,他眼里的慌乱太直接,逗得许故渊没忍住又亲了一下。
池余磕磕绊绊,扬声答门外的余黎画:起、起来在洗漱了,马上出去。
余黎画说:行,快点儿啊,阿姨在做饭了。
鞋跟碰撞地板的踢踏声逐渐远去,池余松了口气,抬起手肘怼在许故渊腰间:吓我一跳。
许故渊头一垂,发丝贴着池余脸侧划过,最终堆到他脖侧。
许故渊蹭了两下,压低声音说悄悄话一样:门锁了,阿姨不会知道的。
池余手指被许故渊捏住,指腹被人不老实地一下一下地按着,他拍拍许故渊,说:起来,我去洗脸。
许故渊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跟在池余身后,跟他解释自己是跟着父母来池家做客。
池余拿过牙杯要刷牙,许故渊动作自然地帮人把水接好,牙膏挤好,接着就环住对方的腰,下巴抵在对方肩上,安排得很明白。
池余三两下完事,拧开水龙头前没忍住说:许狗,你怎么这么黏人?
许故渊听到某个称呼,眸暗了瞬,他轻哼一声,牙尖对准池余的肩侧,用力咬了一口。
我靠池余背瞬间挺直,黏住他的人却又卸了力,牙尖隔着衣料,细细地磨着。
真就小狗样。
池余骂他:你烦死了。
嘴上这样说,沾着冰凉水汽的手揪上许故渊的衣领,他偏头,就着这个姿势啃上许故渊的唇。
分开之际,池余拉着许故渊撩起他衣服下摆,贴在他腰间的手,眼神飘忽:走了,别让他们等太久。
两人端着正经的模样,回到客厅,只有顾诗因和余黎画坐在同一张长沙发上,凑着头在看什么东西。
池余抬手梳一下发尾,声音发紧地和两人打招呼。
顾诗因抬眼时,池余才发现许故渊长成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许故渊那双眼梢微长,眼神总是淡漠的眼,就是来于顾诗因,还有他鼻侧那颗小痣。
顾诗因眼神发亮:池余?你好,听我们家儿子说提过好多次,今天终于见啦。
她长得温柔,表情不似许故渊,总是绷着,说话时语气也格外跳脱,一点也看不出是个长辈。
池余松口气,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奈何跟着他的人不老实,仗着家长看不到的角度,温热的手掌轻轻搭上池余后背。
池余觉得自己是做贼心虚,背挺得很直。
余黎画在旁边适时补充:小鱼也经常在我们面前提小许,上回考试,还多亏了小许帮他补课。
顾诗因摆摆手:同桌嘛,互帮互助应该的。
两位妈妈开始相互客套,池余绷了一会,见两人聊得火热,压根没注意到他,才放心地往后一靠。
刚盯着我妈看干什么呢?许故渊贴着他耳边小声问,看我就没这么认真。
池余用脚尖轻踢他:怎么没看你了?我就是觉得你和阿姨长得挺像。
许故渊哦一声,下巴尖顺着点头的动作戳在池余肩上,那是我好看还是...
他没问完,池余疑就惑地睁眼,小声骂他:这怎么比?
男生之间热烈的情感往往不加掩饰,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不知道顾诗因早就注意到了他们。
懒散靠着的男生穿着薄卫衣,不知道许故渊说了什么,男生表情微怒地抬手拍他,衣袖往上缩,露出一点手腕上的红绳和一小块黄纸。
顾诗因眼神一滞,觉得男生手上的东西有点眼熟,再结合之前许故渊说谈恋爱的事情一想,所有事都串在一块。
她喝一口茶,不动声色道:小鱼在学校里估计有不少人喜欢,有看上的吗?
在小姐妹面前,余黎画八卦的心更大,她瞥一眼池余,笑道:我觉得得有吧,前几天大晚上跑出去说送人,回来还怪高兴的,我问是不是谈了,他说是好兄弟。
余黎画本就当个玩笑说给小姐妹听,却没想到正好踩中现场某个人的点,池余背一僵,敏锐地察觉到一直搭在他背上的手停了片刻,手指顺着他的脊背点了两下,随后整只手收回。
许故渊站起,说:我去看看叔叔和爸鱼钓得怎么样了。
池余家后山有条绕山河,水面结冰,如今大雪初停,有人在冰面凿了洞,供人钓鱼。
余黎画不疑有他,点点头说:去吧,找得到路吗?小鱼带着去。
许故渊笑了下:不用,我找得到路。
池余更慌了,他几乎是弹起来,捞过一旁的厚外套往身上套,我还是领着他去吧。
许故渊听到池余跟上来的动静,脚步迈得很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等池余的意思。
人一着急,什么事都变得倒霉起来,外套拉链一时拉不上,呼呼的冷风直往怀里钻,薄卫衣被吹得贴着肉,刺骨的冷。
池余索性放弃拉拉链,两边衣服用手一裹,小步追上去,他咬咬牙:好哥哥,等等我啊。
许故渊没理他。
池余轻啧一声,停了两步后往前冲刺两步,整个人趴上许故渊的背,手耍赖似地勾住许故渊的脖子,膝间夹住许故渊的腰侧。
许故渊被猝不及防一扑,往前快走两步稳下来。
许故渊磨磨牙:干什么呢?好兄弟谁背人的?
池余心说今早都亲了好几口了,这还算什么好兄弟,但他也明白这事确实是他不对,于是软下态度哄:男朋友背一下。
许故渊冷哼一声,却又在背后的人险些滑下的时候抬手勾住他的膝弯,不是兄弟了?
池余沉默半瞬,从许故渊背上滑下来,走到人跟前,看着许故渊半晌,纯黑的眸里除却满目的雪,就只有眼前的人。
池余拉过许故渊的手,小声解释:我那天回来得晚,撞上我妈问我,我不是慌么,一时头脑空白就否认了,没有不想承认你的意思。
见许故渊还是没说话,池余干脆而直接地将许故渊的手心扣在自己的心脏处,贴上的瞬间,池余不自在地缩瑟了下,不知道是被许故渊的手冰的还是冷风吹的。
许故渊垂着眼,浅眸没什么表情,浑身上下唯一的感知却只剩下手心里搏动热烈的心跳和手背上贴着的潮热手心。
许故渊不为所动,池余眼梢下弯,声音委屈又哀求:你自己感受,我一看到你心跳都快得不正常,像有病,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现在就去和她们解释,我和你在谈恋爱,别生气了吧?
许故渊盯着他,声音泛冷: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他们都是alpha,是同性同类,是不被法律婚姻允许的存在,是社会伦理中少之又少的那部分,未来的路一定难走。
说到底不过是个十七岁出头情窦初开的高中生,池余抿抿唇,别开眼没说话。
沉默片刻,他惭愧又懊恼地抬起眼,刚准备许下承诺,许故渊却轻轻笑了声,长款羽绒衣又像之前那个夜晚,在机场,将池余整个包住。
他们在拥抱,抱得很紧,紧得池余能直接感受到许故渊的心跳。
许故渊在他耳边轻轻贴了下,温热的呼吸扫过,他声音温柔而纵容:没想过也没关系,我来想。
耳畔心跳的声音强劲又大声,就像许故渊炽烈而虔诚的爱意一样澎湃轰烈。
许故渊说:你只需要知道,我也一样,在看到你的时候心跳剧烈,但我更过分,我比较贪心,我想永远拥有这样的心跳。
怀中的男生微怔,而后缓缓地抬起手,紧扣住对方的腰身,池余语调坚定:那我就永远属于你。
第六十章 60.心情值
午饭是池掣和许战柏钓回来的鱼,两家人坐一块吃饭,气氛格外融洽。
吃完饭,两人到休息室挨着打了会游戏。
阿姨中途将池余叫走,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有一套塑料纸套好的黑色平尾西装。
许故渊抬手按了下池余蹙在一起的眉,声音温柔:怎么了?
池余将手中的西装随手搭到椅背上,许故渊拇指贴在池余下颌处,顺毛似地一下一下地摩挲,池余对这一套极其受用,皱皱鼻子说:好烦,不想去。
今晚在中央街酒店齐城商会举办年会,照理来说池嘉鹤都会陪着去,有大儿子顶场,池余去不去也就不重要了,但今年,余黎画却铁了心要带上池余一起。
许故渊环住他,如每一次相拥着接吻一样紧贴,当是陪我一起了。
池余扯扯唇,本来他也就是在许故渊和那些烦人的交际之间权衡后选择了前者,才会答应余黎画。
许故渊很快明白,没忍住亲了亲池余额角,问:那你这是在和我撒娇让我哄你吗?
池余看着他沉默片刻,最后受不住似的别开眼,硬声说:....不开心了让男朋友哄哄,不可以吗?
许故渊发现直男说话直接也是真让人遭不住,他低声问:哄好了吗?
池余想了会,领导似地指示道:现在也就四十左右吧。
满分一百?
满分一百。
许故渊琢磨道:没及格啊....
说着,他轻轻托住池余的头,在池余唇上贴了下,问:现在多少?
六十。
许故渊心想这涨得还挺多,于是如法炮制,又亲一下,现在呢?
七十吧。
又一下,男生心情值到了七十五。
许故渊扬扬眉,问:你这涨幅还带缩水的?
池余无辜又心虚地别开眼,说: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许故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唇瓣紧贴,这次不一样的是许故渊贴在池余耳后,插入池余发丝的五指转到他的脑后,许故渊提示道:张嘴。
池余在这块就是个特别听哥哥话的小朋友,唇瓣无意识地张开一丝缝隙,笑声从男生喉间闷开。
这是一个湿漉漉而又混杂着奶味和清冽山泉味的吻。
许故渊双手托住池余腰间,将明显腿软的人往上带了带,调笑道:现在几分了?
九十五。池余捏着衣袖擦过沾染着水渍的艳红的唇,不自然道。
许故渊轻啧一声,掏出折叠好的手帕,细细给人擦嘴,问:那五分扣在哪能说说吗?我下次,改进一下。
....亲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