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赋声凝视着两人的手,失笑,“我确爱慕你。”
  拾参看着他,古赋声伸手,摀住他灼热的双眼,也遮住了在他瞳孔里的清晰影子。
  他俯身,在拾参的唇上亲了口。
  “拾参,我爱慕你。”
  拾参抓住他的手,古赋声却异常执着,没松开摀住他眼睛的手,在他耳边低笑着说,“你已经说百年来没人教会你谈感情了,我还装什么呢!我不喜你为我受伤,不喜你有事瞒我,不喜你和旁人亲近。你说得对,我是在吃她的醋,我不承认,只是想给自己留点面子,可惜拾参,是你要让我承认的啊。你要牢牢记住今天的话,我爱慕你,不可辜负。”
  这实在不是一个天时地利表明心意的时机。
  他早就知道拾参不懂爱情。如拾参所说,他在后背村生活了十六年,只是个乡下土猴皮小子,农村男女的情感淳朴,更多的是归属家人的情感;而在天一门虽生活了近百年,但从他相处的点滴间,就知道事关情侣夫妻的事,拾参都是照搬他师叔们的相处方式来复制的……
  年少不识情爱。
  他原本可以等他长大,但他选择做了,或许是拾参那一句”我的长辈我的师兄弟们只教我修炼打架,没教过我怎么找道侣哄道侣”也或许是他的蛊惑,”你教我,我学得很快的”更或许是连他自己都等不及不想在等了吧……
  拾参心悸。
  他的手心火热,反握住古赋声的手,那一声”我也是”像是哽在了咽喉。
  空气里飘着暧昧的香甜。
  “我,我……”
  他身上都是劲,但这一声”我也是”他就是说不出来。
  古赋声低笑,“别着急,我等着。”
  拾参骤然拉下他的手,他的眼瞳里跳跃着两团火焰,像是要将古赋声灼烧了。
  “拾大师……”
  朱亦权眼皮一跳,眼疾手快的搂住席免的脖子,死死摀住他的嘴,以他拿军牌的身手,单脚踏着门框,两人转身贴在门墙上藏起来。
  席免背后撞上墙壁,整个人都震动了。
  他控诉的盯着朱亦权。
  朱亦权满身戒备的盯着客厅里的动静,确定席免喊人时拾参朝他们射过来的死亡凝视收回去后,他才卸了身上的戒备。
  凉风徐徐,后背发凉。
  他松开摀住席免嘴的手,席免将他推开,“你发什么疯?我找拾大师,让你回去了。”
  朱亦权气乐了,“我刚刚救了你一命……”
  席免不听他的。
  朱亦权将他拉住,无奈,“哥,你找拾大师,也得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行吗?你听我的,老实在这等着拾大师,别进去添乱。”
  席免声音拔高,“眠风……对,你是席家人,你当然不管你小舅舅的死活。”
  朱亦权额角的青筋砰砰跳。
  ”席眠风”和女人站在席免的身前,他们都看到了客厅里的情景,女人已经傻眼了,她真是想不到啊,曾经有女修爬床,他都能将人踹飞,现在居然知道哄男人双修了。
  ”席眠风”拉着席免的手,他是灵体,触碰不到席免的身体,席免不在意,他反手和”席眠风”的手相握,“眠风你也不让我进去找拾大师?那我等着。”
  朱亦权看着席免虚握的那只手和他脸上的笑容,眼睛疼。
  第242章 兄弟帮个忙
  “拾~大~师~啊!拾大师!”
  “救命啊拾大师!”
  院门口,喊声惊心动魄,在大厅门口等着的朱亦权回头,看老军扶着个高大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看样子,高大的男人伤得不轻。
  朱亦权走过去帮忙,他的职业特殊,对血腥味敏感,离老军两米远,就闻到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
  “我搭把手。”
  男人是昏迷状态。
  朱亦权接过高大男人大半的重量,老军总算能喘一口气,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拾大师呢?拾大师!”
  “别喊了。”朱亦权阻止老军喊人,他们都在门口等着,拾参没出来他们哪敢进客厅。搀扶的男人身上血迹斑斑,看来伤的不轻,“怎么弄的?没送去医院?”
  他的视线落到男人腹部上的钢管,眼皮跳跳。
  老军摆手,有气无力,“医院搞不了!先别说了,有水喝吗?给我口水喝。”
  朱亦权将男人扶到台阶上,让他靠着边上的柱子,老军扶着人,朱亦权去厨房给老军拿了水。
  “喝点。”
  老军不认识朱亦权,看他的气势就不是普通人,他没客气,大口喝了半瓢水。喝水是他的确渴了,另一个也是想缓解下自己紧绷了一天的情绪。
  这一晚一上午,过得太刺激太艰难了。
  摸一把嘴上的水,看着站在门口的席免,“来找拾大师的吧?拾大师不在家?”
  朱亦权神色异样。
  在家。
  老军,“……拾大师在家你们杵在这门口做什么?进屋啊!”说完他将空水瓢递给朱亦权,咬着牙搀扶高大男人上台阶,他力气不够,扶着费力,“大老弟,帮个忙,扶我兄弟上去。”
  朱亦权好心劝他,“等等吧。”
  老军摇头,“我能等我兄弟等不了,看见他腹部插进去的钢管了吗?在等就要命了。”
  朱亦权只好帮忙扶人。
  **
  老军刚把努尔赤扶到大厅门前,拾参走出来,靠在门框上,懒懒的看着门外的几个人,就是这些人堵着门口,也堵着他和声声双修温存,碍眼。
  席免和老军激动,两人争先恐后说自己的要求。
  拾参对席免摇头,“我说过,它只是字灵,不是席眠风。你要把他当成席眠风,可以!只要你想成他是,他就可以是!”
  这不过是欺骗自己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你要想他不消失,非常简单,将你写的话本子送出去,越多人看到他,喜欢他,他存活的时间就能越持久,只要他一直被喜欢下去,不被人淡忘,就行。好了,其他的事我帮不上忙,你可以走了。”
  席免很生气,认为拾参也不过尔尔,还自称是大师,字灵明明就是他的眠风,拾参都看不出来。
  “眠风,我们走!我一定让更多人喜欢你。我会告诉全世界,你就是我的眠风。”
  席免的眼里是志在必得的光芒,回去后,他就把他写过的东西拿出来刊印,他要让全华夏的人都知道他的眠风。
  ”席眠风”看向拾参似有话说,拾参摇头,他只好笑笑,站到了席免身边。而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无聊的玩着头发,白色长裙随风摇曳,她歪着脑袋打量”席眠风”这个她弄出来的字灵。
  女人朝拾参眨眼睛,无声道,“他好像变得有点奇怪呀。”
  拾参扫了眼席免和”席眠风”之间的气运,只笑笑没在说话。
  席免带着字灵”席眠风”气冲冲的离开,朱亦权当然也得走,他留下来就是为了看住席免的。
  拾参让朱亦权跟着席免,“他三柱有阴,怕他走上邪路,你身上有正气,正好能压一压。半年吧,只要能平安渡过这半年,他往后会风顺。”
  朱亦权牙疼,还得自己替席免掏了钱。
  认识拾参后,他存了三十几年的钱,花光了还要找家里倒贴,真是悲催。他凑过去拾参面前,“拾大师,免费赠送我一卦,问问我那能母凭子贵的媳妇,现在在哪儿?”
  拾参呵呵笑。
  朱亦权摸摸鼻子,他知道拾参笑他什么,无非是他晚上那点快活事,啧!不快活他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哪来是吧?
  席免和朱亦权走后,拾参才看向老军,老军苦哈哈,“我赶到废楼的时候,只看到一股邪风钻进努尔赤的肚子里,这根钢管就是邪风入体后冒出来的,我也不敢将他送去医院,这鬼东西,医院就处理不了,只能将人带来你这。”
  拾参,“不是钢管。”
  老军啊了声,“不可能,这一路上我都盯着看,也摸过,就是生了锈的……”
  拾参用灵力佛过努尔赤的腹部,插进肚子里的钢管化成一根人骨,且是成人小腿的骨头。
  老军,“……”
  整张脸都是扭曲的。
  拾参在努尔赤的脑门上拍了三下,让老军喊他的名字,老军下意识的照做,三下过后,昏迷的努尔赤睁开了眼睛,看到老军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老哥,我还活着。”
  老军也放了一半的心,但另一半的心还提在他腹部的人骨上,“高兴个屁,这骨头是怎么回事?”
  努尔赤低头看向腹部,高大的身躯颤了下。
  拾参坐回沙发上,看着努尔赤的眼神微凉,古赋声没在,茶几上的茶水早就凉了,吴希望和蜈蚣精蹲在单人沙发上,盯着努尔赤腹部的人骨。
  “拾哥哥,我想吃。”
  “我也想。”
  拾参嫌弃,“脏。”
  吴希望舔舔唇,“可是好香啊。”
  蜈蚣精点头。
  老军坐在吴希望和蜈蚣精蹲着的单人沙发上,他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身边阴凉凉的,昨晚的经历让他对鬼神有着破三观的认知,但他坚信,拾参家里是不会有鬼东西的。
  “拾大师啊,努尔赤这钢管……这骨头能拔出来吗?这到底是什么要人命的东西?”
  努尔赤身上除了腹部上的人骨外,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口,他靠坐在沙发上,也看向拾参。
  拾参,“你确定要拔出来?”
  老军,“那当然不拔出来怎么救他?”
  努尔赤,“不拔。”
  两人是同时说的,老军看向努尔赤,诧异,“努尔赤,你说什么?你不拔这骨头?那你不想要命了?”
  努尔赤沉默。
  拾参替他解释,“这根骨头不是要他的命,相反,是救他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