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儿,你就别糟蹋娘的萝卜了,留着炒菜吧!你也刻不出个图案来。”
  拾参,“娘,你小看你儿子了吧!我先给声声刻一个,在你刻一个。”
  徐老头和齐老头也坐出来,一起剥花生,连吴小四也过来凑热闹。邬靖和青衣想帮忙,但他们帮不上。
  古赋声没做过剥花生这种活,只剥了几颗,他的指腹就红了。王春梅说他皮薄,说什么都不许他在参合。
  “好了。”
  拾参将刻好的萝卜递给古赋声,“玩你的萝卜吧!我帮你剥花生!”
  古赋声无奈的笑笑。
  一家人在说笑讲古,尤其是徐老头刚加入的成员,他又是长者,他的故事就是一窜接着一窜的,逗得吴小四咯咯直笑。
  砰!
  隔壁传来惊慌失措的声响。
  王春梅几人朝隔壁方向看了眼,紧接着就是院门被拍响,是爱国奶厚着脸皮来敲门的。
  “春梅,春梅……”
  老人的声音慌张。
  王春梅和老人相处的还不错,虽然她和张驴夫妻划清了界限,但老人家找上门,王春梅还是去开了门。
  脸色是不情不愿的。
  “爱国奶……”
  “死了,死了……春梅,那女人死了……”
  王春梅一句话没说出口,眼睛就瞪圆了,“啊?谁死了?爱国奶你别急,慢慢说啊。”
  爱国奶握住王春梅的手发抖,“驴子婆娘死了,就死了。怎么办好?怎么办好啊?她死在屋里了……”
  王春梅的脑门也是嗡嗡嗡的响,不由自主的就和爱国奶往她家走,“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出事了?”
  爱国奶单手锤着胸口,“造孽啊!我张家造孽啊!”
  王春梅疼得脑阔疼,想让她别喊了,但看她六神无主又吓到身体发抖的样子,只能忍了。
  第130章 谁的占有欲
  死了?
  拾参和古赋声相视一眼。
  齐先见他本就是医者,排除他自己想不开的时候,他对生命是这群人中,最敬畏的。
  “过去看看?”
  拾参没兴趣。
  古赋声更没兴趣。
  齐先见和徐长酒走了。
  柳红章死了。
  是被自己作死的。
  王春梅家有了风湿膏,一个药膏就能卖五分钱,柳红章眼红啊。她难产,王春梅送她去诊所,她醒来后,医生和她说,她是吃了人参保住了元气,才能活下来的。
  她就记住了人参。
  张驴说人参是王春梅拿出来的,她就想敲王春梅竹竿,想讹王春梅的钱。结果没讹成钱,还把自己的名声给搞臭了。
  王春梅和她老死不往来。
  她知道王春梅能卖膏药赚钱,她心里就跟火烧一样,焦心。她让前头女人生的小子去和王春梅买膏药,谁想平日里对那小子和眉善气的王春梅,这回居然不理他了。
  没有弄到风湿膏,她心里能痛快?
  就变着法的折腾张克家、折腾老婆子。
  晚上的饭她没吃,故意把碗筷砸碎了,谁想到她一个不留神,从床上栽到了床下,碗的碎片扎进脖子里。
  这两天,张驴就算是个木头,被她这么闹,也能有情绪。
  张驴吃完晚饭,就去门口侧房的大树下蹲着喂蚊子,没进屋,也就不知道他婆娘摔倒床下,碗碎片扎了脖子大出血。
  等爱国奶想起来进屋,收拾碗筷的时候,屋里满是血,柳红章的身体都凉了。
  爱国奶,“是我胡涂啊,听到她砸了碗筷,没进去把地面收拾了!是我胡涂啊!”
  王春梅,“……”
  低声骂了两句。
  真是坏事干尽,老天饶了谁?
  屋里都是血腥味,血满地都是,王春梅忍着不适,一模柳红章的身体,真的凉透了。
  “张克家呢?”
  “是……是啊,驴子呢……驴子……”
  爱国奶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张驴没在家,慌忙去找人了。
  王春梅眼皮一抽。
  藏在黑影下的一只手猛地朝王春梅抓过去,在碰到她身上的瞬间,金光将这只手烧了一层。
  啊……
  屋里是一阵凄厉惨叫。
  王春梅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转头看了圈,屋里没东西。自从她儿子拜了高人为师后,她是知道这世上有鬼魂的。
  王春梅虎着脸,沉怒,“柳红章,你还在屋里吧!呵!你活着的时候,老娘都不怕你,你现在死了老娘怕你个鸟?有能耐你出来啊,老娘看你哆嗦一下,都让老娘这辈子走霉运……”
  屋里静悄悄的。
  王春梅翻白眼,“怂货。”
  齐先见和徐长酒走进来,两人也被地上的血和尸体惊了。死因很好确认,是脖颈大动脉被扎破,流血过多死亡的。
  徐老头看眼柳红章的面相,就知道她有异。
  他让王春梅先回去,这里的事他们两个老头处理就行。
  张驴跑回来,看到柳红章的尸体,跪在她面前,狠狠的在自己脸上甩巴掌,满是痛悔。
  柳红章就是跟着王春梅离开的,她原本是想掐死王春梅,但王春梅身上有东西,她发现自己只要靠近王春梅身上,就被会金光打伤,两次过后,她学乖了,只远远的跟在王春梅的身后。
  她死了。
  死得不甘心。
  满腔怨恨。
  在死前,她剩下的念头就要让王春梅给她陪葬。
  周柳勤就是在柳红章跟着王春梅身后,在拾家院门口徘徊的时候来的。他还觉得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新鬼魂。
  而且,这虽然是个新鬼,但怨恨重,隐有成为厉鬼的趋势。
  周柳勤掏出锁魂链,铁面无私的将新魂给套了。柳红章哪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死得冤就算了,想掐死王春梅反而被她身上的光伤到,也算了,才走出门,就被鬼差套了?
  柳红章喊冤枉。
  周柳勤让她闭嘴。
  他是负责这一片区的鬼差,今晚可没有接到勾魂任务,也就是这个新魂有异。
  周柳勤将人拉进拾家。
  看到拾参,他就笑成了朵花。
  “拾兄弟,这几天出门了吧?我来得正是巧啊!”
  拾参给他凳子坐,连个眼神都没给柳红章,“周兄,怎么有空来?”
  周柳勤挨着凳子,一脸殷勤和苦恼,“拾兄弟啊,兄弟心里苦啊。前几天我上司城隍爷,硬是要拉着我来给兄弟送酒,结果遭了雷劈……”
  这事儿,拾参知道。
  “你是想让我和你城隍爷称兄道弟?”
  “嘤……”周柳勤有些难言了。
  柳红章涩然发抖,看着拾参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他他他居然和鬼差这么说熟……这一刻,她都庆幸自己没把王春梅掐死了。
  拾参扫她一眼。
  柳红章往鬼差身后藏。
  周柳勤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兄弟开口,提及城隍爷之事,正好柳红章拉出来当了话题。
  “拾兄弟认识这新魂?也是奇了怪了,我这也没接到来勾魂的任务,这新魂,拾兄弟帮忙看看是怎么回事。”
  拾参,“枉死。”
  周柳勤诧异,“照说枉死的人,也是生死簿记着生死时辰的。这就奇怪了。”
  拾参,“拉回去找判官一查,就知道了。”
  周柳勤点头,“对!找判官大人查查!拾兄弟,这是城隍爷给你送的两坛子酒,你看是收下还是?”
  周柳勤趁着聊天的劲儿,顺嘴就把城隍爷的拜帖掏出来了。
  鬼酒!
  上回喝完鬼酒,他就抱着被子钻古赋声被窝了。
  “留着吧!城隍爷有空的时候,随时欢迎他来共饮一番。”
  酒送出去了,周柳勤送了口气。
  回到城隍庙,城隍爷就坐在门口等着,周柳勤回来,他就站了起来,“怎么样?你兄弟把酒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