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点点头,她是杞人忧天了,别说岑风哥不会讨厌她,就算不喜欢她又如何,她和岑荷都是独立的人,有家人祝福固然美好,但没有呢,那也不影响。
  聊过之后,郁夏心里放松下来。
  回到家郁夏放下包,置物柜上放着岑荷的公事包,但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大概是去逛楼下超市了,郁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打开王者荣耀玩了起来。
  岑荷从外头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郁夏正好一局结束,看到了岑荷手上缠了一层纱布。
  她急忙道:姐姐,你手怎么了?
  岑荷露出温柔的笑容,淡淡道: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就一点点擦伤,不碍事。
  郁夏心疼道:姐姐那么大人了还摔跤,我以后要时刻跟着姐姐。
  岑荷微笑道:别闹。
  她准备把东西拎回自己房间,郁夏眼尖看到袋子里装的防狼喷雾。
  她惊讶:姐姐,你怎么买了防狼喷雾?
  岑荷攥紧了袋子,努力解释道:因为姐姐长得漂亮啊,当然防着点。
  的确是漂亮,郁夏不疑有他。
  岑荷继续说:今天吃外卖吧,我这手也做不了。
  郁夏积极道:我来做吧。
  岑荷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郁夏的头,上次都说过了,以后都我来做饭。
  郁夏:没事,别的我不会做,但我会煮泡面,我备了好多款泡面。
  她兴高采烈跑到厨房,拿出泡面,悠闲地煮了起来。
  岑荷松了一口气,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看警察那边能否查出些什么,不过这里很快就不安全了,她必须让郁夏暂时回去住。
  至于那些讨债的人,她不可能给他们一分钱,一来她没那个义务,二来那就是一个无底洞。
  那些讨债的人也是对她那畜生不如的父亲没办法了吧,一丘之貉而已。
  只是不知道要以什么理由让郁夏暂时搬离,实话实说,那肯定行不通,那样善良可爱的人绝不会丢下她不管。
  吃着泡面,岑荷陷入沉思。
  郁夏觉得不对劲,使劲嗦了几口面,皱着眉疑惑道:也不难吃啊?
  岑荷回过神来,当然不难吃啊。
  郁夏:那姐姐你表情为什么那么痛苦。
  岑荷强颜欢笑,今天累了吧。
  郁夏赶紧说:那姐姐你快吃完洗洗睡觉去吧。
  岑荷洗完澡回到房间里,理了一下思路,警察那边跟上,她这边也不能懈怠,开始检索起讨债之人来路,是个人还是公司。
  郁夏怕影响岑荷休息,没有在客厅看电视,回到了自己房间追起综艺节目来。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晚十点,郁夏渴了蹑手蹑脚爬起来去厨房倒水喝。
  瞄了一眼岑荷的方向,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郁夏一愣。
  不是说好的累了吗,怎么还没睡觉。
  不是她想胡思乱想,而是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让她乱想。
  如果不困为什么非得说困呢,她无精打采回到自己房里。
  打开游戏,玩了一局,有人加她好友要跟她一起玩,郁夏本能想拒绝,但想到刚刚的事情,鬼使神差同意了。
  她和那人一起玩了一局,然后截了个图发给岑荷,姐姐,这个人好厉害,直接把我们带飞了。
  说实话她就是故意的,虽然她知道岑荷姐姐没睡,但也没把握岑荷会回复她。
  但她现在根本就睡不着啊。
  那人又给她发了好多消息,邀请她一起玩,郁夏想都没想把那人删了,她又开始后悔起来,想着要不要把那条消息撤回。
  结果,没让她纠结下去,岑荷回复了她:小朋友,你快冲星,带姐姐上王者。
  嗯,果然没睡呢,还鼓励她呢。
  她趴着身体,用手撑着脸蛋,冥思苦想,明明前阵子还吃起医生的醋,现在就没感觉了啊。
  自从岑荷跟她说取消和岑风见面开始,一直到现在,事情发展让人捉摸不透。
  她回复岑荷:所以姐姐,你都不生气嘛?
  第71章
  郁夏有些泄气,就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明知道岑荷会回她不生气,还是不死心地想要问一下。
  果然岑荷很快回复了她:姐姐又不是吃柠檬长大的。
  郁夏收回了小情绪,揣着心思睡觉了。
  第二天,她收到了孟芝的电话,告诉她家里已经装好了,可以搬回去住了。
  郁夏的第一反应是这么快?
  但转念想想墙皮剥脱,刷个腻子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家具的话她爸也说了要换成实木的,甲醛含量比较少。
  郁夏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刷牙,头发也许是昨天睡的太疯,左侧翘了起来。
  她用手接了点水,把头发捋顺。
  岑荷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郁夏在餐桌面前坐了下来,她舀了一口白粥,兴致不高。
  岑荷把切好的皮蛋推到郁夏桌前,你不是很喜欢吃皮蛋的吗,今天怎么了?
  还记得前阵子,郁夏闹着想要吃皮蛋,岑荷跟她说皮蛋多吃不好,不许她多吃。
  今天给她准备了,也没见她多上心。
  郁夏拣了一小块塞进嘴里面,沉默了几秒,姐姐,我们家翻新好了。
  那后半句话到了嘴边,又顿了一会,才说了出来:我得回去住了。
  郁夏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个什么劲。
  她期盼岑荷挽留她。
  岑荷抿了抿唇,特别自然道:嗯,你爸妈估计也挺想你。
  郁夏有些生气,想立刻质问岑荷为什么不留她,但莫名的自尊心让她沉静下来,她赌气到道:那我今天整理整理就回家啦。
  岑荷点头,嗯,吃完早饭我帮你一起整理。
  本来岑荷还在想着要以什么理由劝服郁夏回自己家住,现在这样,倒是省得她冥思苦想了,她只要顺水推舟就行。
  吃完早饭后,郁夏不情愿地收拾起东西来,岑荷在边上帮着忙。
  岑荷收拾得比较麻利,加上郁夏本身东西就不多。
  旁边的郁夏慢吞吞的,脑补了一出戏。
  就这么盼着她走么,一点留恋都没,枉她那么不舍。
  越想越觉得委屈,收拾的动作变得奇怪,她攥着一件衣服来回扯,似乎是把那件衣服当成了岑荷。
  岑荷注意到郁夏的情况,一把拿过她手中的衣服,温柔道:怎么啦,这件衣服怎么得罪你了?
  我记得你说过这件衣服是你比较喜欢的那几件。
  回过神来的郁夏默默地夺回那件衣服塞进箱子里。
  岑荷似乎意识到郁夏的情绪是关于自己的,她问:是不是姐姐昨天应该吃醋你和别人一起玩游戏?
  郁夏拉着拉链的手暂时停下,蹲在地上回过头,没有啦,我上不去王者,有点不开心。
  把箱子拉到客厅,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熟悉的客厅,熟悉的阳台,还有她买的多肉和绿萝,虽然住在这里的日子不长,但郁夏是真的不舍,包括岑荷,也包括这里的每一样事物。
  岑荷抱着手臂倚靠在门侧看着她,她说,小朋友,今天就不送你了,姐姐有些事。
  郁夏勉强挤出笑容,好的。
  她安慰自己,以后结了婚,多的是住在一起的机会,没必要遗憾这一时半会。
  她打开房门推着箱子出门,直到门发出沉重的声音,岑荷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想要回书房时,门口再次发出声音,岑荷警觉起来,她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快速走到门前,门已经开了出来,站在她面前的是郁夏。
  那简单赶干净又有些留白的脸洋溢着笑容,她说:姐姐,我想起来我还忘记了一样东西。
  岑荷脸上恐惧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褪去。
  郁夏收起笑容,关心问:姐姐,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
  岑荷挑了挑眉,舒了一口气,摇头道:我没事,你这次又忘记了什么?
  郁夏上前抱住了岑荷,手臂从岑荷双臂内侧穿过,紧紧抱了抱她。
  几秒之后便松了开来,那我走了啊。
  郁夏转身。
  岑荷看着郁夏的背影,温柔又坚定道:一路顺风。
  郁夏走了之后,岑荷觉得整间房子变得冷清下来,她开始不习惯。
  对着空白的墙壁,岑荷自嘲式的笑了笑。
  下午,岑荷收到了陌生人发来的短信,催促她还钱,她爸总共欠了八十万,本金四十万,利息四十万。
  陌生人继续发来消息:你的信息资料一部分是我们搜索到的,一部分是你那赌鬼老爸告诉我们的。对了,你还有一个弟弟是吧,我们会去见见的。
  对了,给你们一周的时间。
  岑荷回复:恐吓?
  陌生人:你别胡说,我们是文明讨债,你是律师不会不知道吧。
  岑荷深呼吸道:别去骚扰我弟弟,钱我会准备好的。
  岑荷已经查到了这个案子,岑州借了高利贷赌博,对方是家小贷公司。已经向法院起诉过了,法院判下来本金加利息总和是四十八万,但执行不到,岑州根本没有任何财产,只有她每月打给他的赡养费。
  没多久,岑荷就收到了岑州的电话,岑州:小荷啊,你不帮我的话,我肯定会被他们弄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岑荷没有半点情绪。
  现在我和弟弟都得陪你死,你满意了吧?
  还记得小时候,你打我和弟弟的时候吗,你说我和弟弟是小贱人,就知道花钱,你让我们去死,不要浪费粮食。
  岑荷真的不想回忆过去,但这些记忆深深地烙刻在心底,稍微一触碰,便如同潮水向她袭来。
  某一天,她们妈妈给她和弟弟买了他们一直馋的牛肉,她和弟弟兴奋地吃了起来,还没入喉便被岑州一巴掌打了上来,嘴里嚷嚷着:这是给你们吃的吗?滚蛋。
  站在一边看着她们笑的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还是没有免去一顿暴打。
  那个时候啊,整个屋子像极了人间地狱,哭声,嚎叫声,殴打声,碗筷怦啪的声音,宛如魔鬼的诅咒。
  如果岑州死了那该多好。
  没等岑州继续说话,她挂了电话,然后拨给了岑风,说了一下基本情况,让他小心。
  现在的局势不明朗,高利贷讨债的已经学聪明了,仅仅凭着上面的短信还有昨天地下停车场那一幕根本就定不了敲诈勒索罪。
  下午,他找到了那家高利贷公司,落座在一个挺破的地方,招牌上污迹斑斑。
  屋内寥寥数人,柜台背后的那人长得贼眉鼠眼,柜台前站了一个老年人,约莫六七十岁的样子。
  贼眉鼠眼的男子看了一眼岑荷,眼神变得下流,他说:来借钱的啊,往里面走。
  你这么漂亮,还需要借钱啊,要不你跟了...
  岑荷不耐烦,你们老板是谁?
  她鄙夷着看着贼眉鼠眼的男子:五十万的生意谈不谈。
  贼眉鼠眼的男子不情愿地进到里面,看来是通知去了。
  岑荷靠近那个老头,她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不经意间把矿泉水里的水倒落在老人准备签字的那堆纸上面。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轻声道,别签
  她刚刚就注意到了老人面前的那堆文件,很不对劲的感觉,贼眉鼠眼的男子哄着老人签。
  岑荷作势拿起那堆纸,翻了翻,抵押合同,委托书,借贷合同,空白纸等。
  手心隐隐出了些汗。
  老人一愣,看着岑荷目光凝重的样子不解。
  岑荷趁大家没注意这边的时候,快速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了两个字,递给老人看,她写的是有诈。
  很快,岑荷收起自己的东西,手上包扎着的纱布有些脱落。
  贼眉鼠眼的男子回来看着被水淋湿的那叠文件,骂骂咧咧,倒霉,这怎么签,那台破打印机一直卡着纸。
  老头似乎反应过来,他道:那我过几天再来。
  贼眉鼠眼的男子:你别走啊,我马上去修理。
  老人摇着头,我过几天再来就好了。
  拦不住人的鼠眼男子,转向岑荷,老板让你进去。
  岑荷进到里面,靠近南边有一间小办公室,进到里面,那边梳着大油头的男子把腿放在桌子上,对岑荷颇有兴趣,听说你有大生意要跟我做,说来听听。
  看着油油腻腻地沙发和座椅,岑荷选择站着说话,岑州。
  老板:我就喜欢这么直接的。
  你就是岑州的女儿?那样的无赖居然生出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他啧啧笑着。
  笑声让人发寒,岑荷摸了摸自己包里的防狼喷雾。
  你是来还钱的?油头男道。
  岑荷:不是。
  油头男:那你来干嘛?
  岑荷:你派人来恐吓的?
  岑荷偷偷地开启了录音笔,她其实不怎么抱期待。
  果然油头男没有轻易上当,他道:岑小姐,你可别冤枉人,我们可是正规公司,是不会去做违法的事情。
  岑荷轻笑:是吗?
  欠你钱的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还。
  油头男冷笑:岑小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岑荷挑了挑眉,她的声音干脆利落:那怎么样算有意思,连哄带骗让人签下空头书吗?还是套路贷搞虚假诉讼?
  肉眼可见地,油头男人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很晕,岑荷和郁夏一直打错
  第72章
  油头男目露凶光,如果不是来还钱的,你可以走了。他起了防备心。
  岑荷表现得特别镇定:这不是还没到第七天吗?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