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最怕的还是小明被其他人抱了回去,如果是这样,那找到的希望太渺茫了。
  而且也不好说人家是偷猫,人家那是捡的。
  郁夏往公园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小明的名字。
  郁夏找遍了各个角落,每个犄角旮旯里,她都去翻了一遍,看到垃圾桶,她抱着侥幸,也许猫咪跑进垃圾桶里翻食物了。
  这个天气,垃圾桶的味道简直了,郁夏几欲作呕,要是平常,连靠近垃圾桶的勇气都没,这不,没有办法,她屏住呼吸,拿起附近捡的木棍子在垃圾桶里搅动了一会儿,确认无误后把木棍子直接丢在垃圾桶里,人退出好几米。
  汗流浃背,正值中午,郁夏的皮肤被晒得发红,虽然涂了一层厚厚的防晒霜,在这强烈的紫外线下是小水球撞到了烈火,没多大作用。
  她现在只想钻进空调屋里好好休息一会。
  回到起点,孟芝和郁夏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找了一个在树荫下的石凳坐着。
  孟芝唉声叹气,郁夏顺势摘了一片叶子当作扇子扇了起来。
  这一扇,有了风,多多少少有了点凉意,不是她唱衰,她低着头,失落异常,妈,应该找不回来了。
  这里不是乡下,猫狗用不着绳子拴着,跑来跑去反正跑不出那个村。
  也许早就跑出去了,最坏的结局是在马路上被车子撞了,所以郁夏想要是被人抱走了,也未尝不可,至少还能活着。
  郁夏灰心丧气的时候接到了岑荷的电话,岑荷说正在附近办事,她过来帮着一起再找找。
  郁夏不想麻烦岑荷,但那边很快挂掉了电话,郁夏让她妈妈先回家休息,这边找猫的事情交给她,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
  岑荷赶到后,她细心地拿了两瓶微凉的矿泉水下车,看到郁夏后,递给她一瓶。
  凉凉的冰水入喉,郁夏整个人都感觉活了过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郁夏垂头丧气,岑荷安慰她,别那么丧气,动物有灵性,说不定它自己就回来了呢。
  这是事实,很多猫狗都认得回家的路。
  这句话让郁夏重新振作起来,决定再重头再找一遍,找不到再听天由命。
  据岑荷了解,猫喜欢阳光,喜欢呆在高处,不同于郁夏的寻找方式,岑荷专注于树干屋檐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岑荷比对着郁夏给她发的小明的照片,亭檐上悠闲趴着的正是那只布偶猫小明。
  她看了一眼远处,没有找到郁夏的身影,她给郁夏打了电话,让她尽快过来,小明就在亭子这里。
  等待郁夏赶来的途中,一动不动的小明突然动了一下,它站立身体,从一侧跳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跳在了木凳子上,对岑荷没带任何搭理,它用舌头捋了一下自己的毛发,往树丛方向跑去。
  岑荷迟疑了一下,迅速跑了过去,伸出双手抱住了欲逃脱的小明。
  另一边,郁夏一路小跑赶了过来,看到岑荷怀里的小明喜出望外,她用手轻轻地去捏住小明的小脚丫子,假装怒道:找你大半天了,以后再乱跑打断你的腿。
  虽说是听不懂,但郁夏的气势在那里,小明被吓得往岑荷怀里缩。
  郁夏对小明的反应非常满意,她伸出手准备从岑荷怀里接过小明,眼神一下子就触及到了岑荷的手臂。
  岑荷穿着短袖,本来雪白的手臂上面生出密密麻麻的小红包。
  郁夏才想起岑荷对小动物毛发过敏的事情。
  她第一反应是丢了这只闯祸的猫,她抬头看到岑荷有些痛苦的表情,说不出的难受。
  岑荷见她这样子,反倒安慰起了她:没事的,就是有点痒罢了。
  郁夏吸了吸鼻子,这都肿成啥样了。
  她看到那些鼓出的小红包满满爬上了岑荷颈部以及领口上方的位置。
  第65章
  药店里,工作人员给配了口服的以及外用的药物。
  那些鼓起的包包特别痒,纵使岑荷耐力再好,也忍不住上手去抓。
  旁的郁夏出手阻止,她很不好意思,岑荷是因为帮她才这样的,明知道自己过敏还是帮她逮住了猫。
  她对岑荷说:等等我帮你上药,抓破了就不好了。
  痒的感觉穿透过骨髓直达神经末梢,衣服遮住的地方还有脸没有遭殃,露出在外的手臂痒的最严重。
  顿了顿的岑荷开起了玩笑,幸好没碰到脸,要不然就毁容了。
  她们找了处椅子坐了下来,郁夏拆开包装盒,挤了点膏药先往岑荷的手臂涂去,真情实感到:就算姐姐毁容了,也比其他人好看百倍。
  岑荷笑笑:要不要这么夸张?
  郁夏:我说的是事实。
  手臂涂完之后,郁夏转到岑荷的脖子以及领口处。
  那边岑荷拖着尾音道:不要想着占姐姐便宜。
  郁夏真想摞担子不干了,不过看着岑荷那红肿肿的皮肤又心软了,那么可怜的样子都是因为自己。
  上药的时候郁夏故意使了点劲,特别不满道:哪次不是姐姐你占我便宜。
  那处正是岑荷轻微抓破了的地方,碰到药膏还真有点疼,她嘶了声,所以你这是报仇?
  听到岑荷发出疼痛地声音,她立刻收了手上的力气,淡定道:我不是故意的。
  接下来的日子,岑荷因为过敏的缘故,没去办公室工作,让章君把些材料给拿了回来。
  郁夏怕岑荷人呆在家里无聊,便跟姜温文打了声招呼,在家陪着岑荷办公。
  郁夏遇到不会的,岑荷都会放下手中的事耐心地指导她,帮她找相关的法律法规还有案例,用自己的经验帮郁夏评估案件的胜算。
  这天,郁夏犯懒,她趴在桌子上想些有的没的,现在她跟着她师父姜温文做案子,这么长时间做下来,开庭的业务能力得到了不少提高。
  但做这行的都懂,厉害的律师开庭能力都行,但开庭还可以的不定厉害,开庭只是律师业务能力中的小块。
  她还有很长的段路要走,想起这些,郁夏有点惆怅,她什么时候才能与岑荷姐比肩。
  岑荷休息间隙看到趴在桌子上的郁夏,以为她身体哪里不舒服,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郁夏把头抬了起来,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菜?
  岑荷在她身边坐下,习惯性地去捏了捏郁夏的脸蛋,两个人在起,与双方的性格,人品,三观有关,又不是搞学术pk。
  郁夏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心情大好,就是嘛,又不是搞学术pk,怪她自己杞人忧天,看那些视频焦虑到了,什么爱情里跟不上另半的话,双方就会产生差距,这种差距就像是裂缝,旦产生了,再怎么样都合不上了。
  郁夏决定少刷视频,多看书,降低这种焦虑感。
  等岑荷好了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周。
  郁夏来到事务所,氛围很不对劲,这才堪堪过了周,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来到自己的小办公室,茫然地看着陶烟和刘志泽,你们这是咋啦?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她路走过来,好像大家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这个事情是关于她的?难不成她和岑荷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那也不至于这样啊,都是单身,在起也没什么,况且陶烟是知道了的。
  但郁夏又时半会想不起来关于自己事。
  什么事,你们就直接跟我说了吧。
  陶烟犹豫再三,跟郁夏说出了实情。
  原来在郁夏不在所里的周中,之前新来的实习生袁琪说出她和主任孟汇两人是舅舅和外甥女的关系。
  郁夏的确是因为舅舅的关系才能够进来这个所,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之前郁夏还有些在意,现在倒是觉得无所谓,她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这是我的不对,我本来想找个机会跟你们说的,现在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去说什么了。
  她是法律专业,又过了法考,顺利拿到了执业证,这期间没搞过什么裙带关系,都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
  律所本身就是私人创建的,她舅舅想招谁都有他的权利。
  她好奇的是袁琪怎么会知道这事情的?
  陶烟继续道:情况不仅仅是这样。
  她叹了口气:袁琪说主任偏私,你是她外甥女的缘故,所以才把赴重庆培训的机会给你。
  这摆明了就是看不过郁夏得到这次培训的机会。
  郁夏挺想笑的,别人眼中的香饽饽其实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陶烟:现在所里都对主任产生了怀疑,这个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摘过去。
  郁夏坐下来,喝了口水,那就把那个赴重庆培训的机会给别人,我本来就不感兴趣。
  刘志泽:你脑子怎么这么简单,现在是信任危机,你那事只是个引子。
  第次见刘志泽那么严肃,郁夏不由地跟着紧张起来。
  刘志泽跟她分析了情况,这种情况肯定会引发许多律师不满,虽然你没有因为亲戚关系获得什么优待,但别人肯定不这么想啊,他们会想自己每个月交了那么多公摊费,是不是有部分用作发放你的工资了,别人辛辛苦苦接个案子,你却根本不需要担心资源。
  这种不公平的感觉说不定会导致部分人离开我们所,到时候利益受损的还是主任,至于受损多少,不可估。
  郁夏懵懵懂懂的,竟然会这么严重吗?
  舅舅孟汇约郁夏见面,郁夏这个时候已经回岑荷家了,她发了个地址过去。
  岑荷和孟汇前后过来。
  孟汇之前听说了郁夏住在岑荷家的事,没有多想什么。
  他直奔主题:律所的事你听说了吧?
  郁夏点头,舅舅,很严重吗?
  孟汇:有人说我假公济私,不知道是谁煽动了批人想着离开,让我给个说法。
  岑荷把东西放好后,坐了过来,道出了重点,最主要这事传出去不好听,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这行见怪不怪的,就怕有人掺了点其他内容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所声誉毁了。
  郁夏发问:那怎么办?
  孟汇:我明天开个会议,把这事情给说清楚,你也准备准备做个报告。
  整个晚上郁夏都在想明天要怎么说,那些人定认为她是关系户,她所得到的切都是因为她舅舅,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第二天,郁夏跟岑荷说:姐姐,要不我直接宣布离职得了。
  无论她说什么,那些人不会信的,其实大部分人都只会去相信自己认为的。
  岑荷:你这样说,大家更觉得你心虚了,真诚点,要相信自己。
  会议上,孟汇把事情简单说了下,让大家有任何疑问尽管问。
  无非是郁夏获得优秀论文的事还有去培训的事。
  问的人正是袁琪。
  孟汇做了说明,否定了自己出手干预的事情。
  轮到郁夏出面讲话,她深呼吸了口气,论文是我和岑荷姐起完成的,至于培训的名额是我和路欣姐起去社区做宣讲获得的,选择不去的是你们,那个时候没有人逼着你们不去。我的工资是我师父姜温文给我发的,公摊费是我用我的工资支付的,这些账目都可以从会计那里查到。
  你们扪心自问自己是怎么进来这所的,谁介绍的?谁内推的?其实我们都样,至于这件事的□□,我猜是有人也想去培训,本来我对这个点都不感兴趣,如果当时有人提出来,我肯定双手奉上把这机会让给他,但现在我不让了,这是我通过正当途径获得的。
  她看了眼袁琪所在的方向。
  她说的铿锵有力,那些人低下了头,他们好多人进这个所确实是通过别人介绍进来的,性质跟郁夏差不多,唯不同的是郁夏通过的那人正是主任。
  最后这个事情以孟汇调低了公摊费的比例解决了。
  不过这事对郁夏的影响挺大,有些人还时不时地嘲讽她几句,奥,是主任的小外甥女啊,难怪那么傲。
  她所作出的努力不堪提,郁夏闷闷不乐。
  这天回家,岑荷在桌子上放了只盒子,让她打开。
  郁夏好奇打开,好久没有光彩的眼里闪闪发亮,盒子里放着块和上次被抢的模样的手表。
  岑荷抿了口咖啡:我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郁夏开心地回答道:谢谢姐姐了。
  岑荷:有没有开心点?
  郁夏点头。
  岑荷安慰她:别因为别人的话语否定自己,不管是孟汇的外甥女也好,还是郁律师也好,你就是你。
  你作为律师的职责是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其他的都不是你所需去担忧的。
  等你有天站在高处,等你有天变得足够优秀,你就会发现话语不值提。
  郁夏被激励到了,她露出久违的笑容。
  另边的岑荷调侃道:要怎么感谢姐姐给你找到了模样的手表?
  还没等郁夏开口说话,岑荷道:要不,姐姐委屈下让你占个便宜?亲我下。
  法律人,要讲道义。
  郁夏红着脸,哪条法律规定的?
  岑荷与郁夏靠得极近,她声音温柔缱绻,我规定的。
  第66章
  郁夏的心再次悸动开来,所有的气氛恰到好处,连内心都有着声音在催促着她。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回了,郁夏闭着眼睛准备亲上去,这还指不定是谁占谁便宜呢。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郁夏尴尬地拿起手机接了起来,是她妈妈打过来的,让她回去一起吃个饭。
  等讲完电话,也全然没了刚刚的气氛。
  岑荷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她拉过郁夏的手臂,把戴在手腕上的那块手表摘下,又把与原来一模一样的那块手表给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