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结婚,害我摔断腿,让我坐轮椅……”明姒翘起手指头一个个地往下摁,连带着把学生时代的事儿也翻了出来,“抢我小贝壳,不穿校服,打架逃课,你还打我……”
听起来还真挺劣迹斑斑,梁现一只手插在西裤袋里,轻扯了下唇角,“我怎么觉得好几条都不属实呢?”
他什么时候打过她?
明姒没有理他,她自顾自地列完梁现的十大罪状,长舒一口气,最后一锤定音拍板决定,“那就赐你——杖毙吧!”
自己还挺满意地附和了声,“娘娘英明!”
梁现:“……”
他这才明白,原来她刚才睡的那一觉,是在为撒酒疯养精蓄锐,而且越撒越入戏。
看现在没人配合,她都学会一人分饰两角了。
明姒看着他,翘着唇角挺得意,拉长语调严肃地问,“你可知罪?”
梁现懒得同醉鬼理论,径直将人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贺岁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歪着脑袋望着他们的背影,屁颠颠地跟了一段儿,在半路被石泰抓起来带走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石泰这根不通人情世故的棒槌,此时考虑得也挺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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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明姒在梁现怀里的不停地乱动,末了还伸出手在他眼前晃,颇为认真道,“梁现我仔细想了想,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你开口求我的话,我就赐你免死金牌。”
那还真要谢谢她,梁现不走心地应了声,“行。”
“那你得先求我啊。”明姒绕着自己的长发,仰头看着他。
她的唇很红,脸颊也带了一抹绯色,肌肤白皙胜雪,语调慢悠悠的,有种别样的诱/惑。
两人这样近的距离,几乎呼吸相闻,她淡淡的吐息,倒像是若有似无的撩/拨。
梁现只觉得额角青筋一跳,进了卧室最后那几步,几乎是把人扔在了床上。
失重的感觉太可怕,明姒惊叫了一声,摔了下去。
梁现这才回神,迅速迈开长腿走过去,“摔疼了?”
他想起来,上次睡这里,她抱怨床垫太硬,他还没来得及换。
明姒捂着腰气咻咻地瞪着他。
这什么人啊?
她好心赐他免死金牌,他居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冷淡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隔空把她往地上扔!
不是都和解了吗?!
她越想越委屈,加上酒精的作用,居然感到鼻子一酸。
梁现看明姒半天没说话,以为真是摔疼了,他轻咳了声道歉,“明姒,对不起我……”
两人的视线相对,话音戛然而止,他看见她白皙的脸庞上,有泪珠滚落。
“你走开,”明姒像是觉得丢脸,一边用手擦掉眼泪,一边背过身去,重复,“你走开。”
那一瞬间,梁现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样。
尽管知道明姒多半是喝醉了在闹脾气,但是不得不承认,看到她哭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泛上了难以言喻的酸涩。
甚至难得的有点儿手足无措。
“明姒,对不起,”她背过身不看他,梁现就绕到床的另一头去,他蹲下来,声线很柔和,“给我看看,哪里摔疼了?”
明姒抱着膝盖,眼角憋得通红。
那一抹绮/丽的颜色,在白皙的脸庞上,像绽开的桃花。
梁现喉结轻轻滚了下,再开口时,声线带了点儿沙哑,“别哭了,嗯?”
明姒过了好久好久才开口,仍然不太高兴的样子,“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梁现松了口气,毫不迟疑道,“嗯,你说。”
两人这会儿的距离很近,明姒毫不费力就能碰到他的脸。
“这里,”她往前挪了挪,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伸出一根手指,慢慢下移,试探性地戳了戳他的喉结,“给我摸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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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明姒睁开眼睛,半天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天花板明晃晃到刺眼,她睁眼、闭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
意识也一片空白,还有些反胃。
明姒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忽然发现自己穿的还是白天的小裙子,猛然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回过神来,发出一长串的尖叫,“啊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她昨晚居然就这么睡了,没刷牙、没洗澡、没卸妆!
呜呜呜到底是为什么她怎么可以这么邋遢!!
人生重来算了!!
就在这时候,冷不丁门外响起敲门声,明姒懊悔的尖叫瞬时堵在了嗓子里,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沉默两秒,她立即裹着被子躺了回去,顺便把被子拉高盖住头顶。
下一秒,梁现开门进来,叫了她一声,“明姒?”
刚才,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明姒咬了咬牙,一声不吭闭着眼睛地装睡——打死她她都不想用这幅没洗脸没梳头的邋遢样见人。
太尴尬了。
她揪着白色的被子,严严实实地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就差在被子上贴个“生人勿近”的标签了,一看就是在逃避现实。
梁现轻笑了下,迈开长腿走过去,伸手抓住被角拎了拎,像是要把它扯开。
“你不要动,你赶紧出去。”明姒只好出声喝止,把被子卷得更紧。
“醒了?”梁现明知故问,收回手闲闲插在口袋里,低笑了声,“还记得对我干了些什么吗?”
第29章
他的声音隔着被子传过来, 低沉散漫, 朦朦胧胧的听不太真切。
但内容却明明白白。
明姒愣了下, 茫然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而且听他这话, 还是她先下的手?
尽管知道不太可能, 但明姒还是低头看了眼, 又调动浑身上下的感官重点感知了下——她在那方面的经验为零,不过依照小说中的描写, 昨晚上两人应该没有什么狗血的实质性发展。
确定了这一基本事实之后,明姒略微松了口气,开始细细回忆。
她这会儿宿醉刚醒, 头疼得不行,意识也混混沌沌的,回忆进行到一半就卡壳。
重启了好几次, 也只能到柯礼杰大叫“那是我的酒!”那个片段。
再然后?
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明姒懊恼地拍了下额头, 这么装死下去终归不是个办法。
她犹豫片刻, 伸手揪住两边的被沿往下拉,还没开口说话, 第一眼先看见站在床边的男人。
梁现穿着白衬衣和黑色西裤,从她的角度, 可以看见他宽肩窄腰的身材, 再往上,喉结突起, 侧脸的线条利落流畅。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明姒总觉得他散漫的神情之外, 还夹杂着一丝等着看戏的好整以暇。
看见她,梁现挑起一边的眉,“舍得起来了?”
“……”
明姒沉默片刻,拉高被子,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虚虚撑着底气,“你倒是说说,我干什么了我。”
“那可多了,”梁现在床尾的沙发椅上坐下,伸开长腿,眉尾一扬,“你要我从哪件说起?”
“……”
还真有?
明姒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按她对自己的了解,应该不至于干什么出格的事,梁现有可能是在故意逗她。
但是万一呢?
在没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贸然开口比较好。
明姒抿了下唇,手指揪紧被角扯了扯,下了逐客令,“算了,我现在不想听。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梁现垂眸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起身离开时还替她关上了房门。
明姒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门彻底关上才松了口气。
然后她坐起来,无奈地扯了下头发,心里升腾上一股小埋怨——
柯礼杰点的这是什么鬼的酒啊,她怎么一丁点记忆都想不起来呢!!
明姒懊丧地用拳头砸了下被面泄气,又想了什么似的,神经质地把被子掀开四下闻了闻,确定没什么隔夜发酵的味道,才起身快速地走进了浴室。
她用包里的卸妆棉片卸了妆,暂时抛掉一切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披上浴巾之后,习惯性地伸手拿衣服,动作忽然一僵——
她终于知道梁现刚才为什么欲言又止了,因为她在这里根本没衣服可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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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张着翅膀,在落地窗边跳来跳去,偶尔对着自己的影子歪歪脑袋,再蹦两句新年贺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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