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志辉这下不敢再嘀咕了,可心里到底还是不服气。
因为他查过李琛的背景,还有江丫头的背景,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一个无根无萍的民间太子,和一个懂那么一点医术的农村妇女。
那怕这个农村妇女,在天灾之时,显了些山,露了点水,可跟四方城里,生来就含金汤匙的比,还是有天差地别的。
要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盘根错结,枝繁叶茂。
“神圣??”女人嘲弄,停了几秒声音清冷:“确实是神圣,而且还是连我,都不敢轻易招惹的神圣,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电话挂了,姚志辉脸色暗沉,这说了跟没说一模一样,但经此一通,他很肯定,自己确实捅了麻烦。
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讳莫如深。
……
临到下午,一脸惊慌的江红英,总算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个盒子。
她没去周家,一进院里便直奔粟家而来。
恰在此时,粟漧英也从医院回来,刚好在门口撞上了惶惶不安的江红英。
“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粟漧英板着脸,上上下下的审视着江红英。
这个女人,好像被吓的不轻,穿的也很单薄,但衣服的面料,还有弄花的妆容,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正经人,这个年头,有那个正经女人平时会浓妆艳抹。
而不像正经人的江红英,确实是被吓惨了,她所经历的这48小时,就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此时,她整个脑子里,只有姚志辉放她走前的那句话。
那句:回去告诉你姐,还有你姐夫,不是劳资找的你,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如果你敢胡说八道,说是劳资欺负了你,呵呵,不管你躲那,劳资都会把你找出来,弄死你。
伴随着最后那句弄死你,还有一幕血腥到,让江红英怀疑人生的画面。
那就是五个鲜活的手指,在她面前嘎然分离,鲜血四溅的惨状。
虽然那五个手指的主人不是她,可那身临其境的惨状,还有痛苦不堪的嘶嚎,以及那血流成河的残缺,无一不让她心惊肉跳,肝胆寸断。
等了半天,也不见女人回话的粟漧英,终于失去了耐心,拉长着脸,对着女人视若无睹的冷斥道。
“问你话呢?你是谁,来干什么?再不说话,我就要叫保卫了。”
江红英惊醒,愕然抬头,连看都不敢看粟漧英的道:“不要,不要叫保卫,我是来找我姐,还有我姐夫的,我是江红英,我叫江红英。”
“江红英?”粟漧英惊讶,划过一丝明悟,拧了拧眉便率先进了门。
走了两三步,见女人还没进来,一双剑眉,便拧的更深了。
嫂子的这个妹妹,还真是……不讨喜。
索性不再等她,粟漧英直接进了客厅,找到了正在做饭的江丫头。
“嫂子,外面有人找。”
江丫头下意识的发出一声质疑,甩了甩手从厨房走了出来。
就见江红英惊魂不定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抱着一盒东西。
粟漧英跟在她后面:“她好像很害怕,说是嫂子的妹妹。”
看着江红英那从头到脚的狼狈,江丫头嘴角抽了抽。
“是啊,确实是我妹妹。”
既然嫂子亲口鉴定了,粟漧英就不管了,一言不发的上了楼。
这样冷漠疏离,又有如避洪水猛兽的态度,让江丫头很尴尬。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说,门外那个妆容全花,还从头到脚,都流露出非正经女孩味的人,不是她妹妹江红英吧?
有道是面前的人再遭心,也是要面对的。
搓了搓指尖,她走到了门口。
“回来了。”
踧踖不安的江红英,连忙抬头,就看到穿着鸵色堆领衣的江丫头,神情淡淡的站在她面前。
那姣好又干净的五官,仿佛从白里透着红,还有那修剪过,不用描补就显的格外精神的秀眉下,双眼如晶莹剔透的黑葡萄,显的流光溢彩。
她,江丫头,明明就在咫尺啊,可却在这一刹那,仿佛跟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但遥不可及,还没有任何可比。
忽然,江红英笑了,笑的眼泪横飞,原来,她费尽心思,拼尽全力,想要比下去的人,早已在不知不觉里,变成了她,做梦也想要的样子。
恬静高贵雍容大气……无数个她学过的,美好的,曾经想用来形容自己的,全在江丫头身上流露了。
而她呢?
她江红英呢?
如今还剩下什么?
从头到脚的狼狈?还是妆容全花的污浊?
她,好不心甘呀。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在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就全变了呢?
就在江红英全身发抖的哭哭笑笑时,江丫头仿佛看穿了这一切,淡漠的对她道:“进来吧。”
江红英哽咽,看着江丫头的步步生莲,她却只能蹒跚而踉跄的跟在她身后。
一直到,进了粟家的客房。
江丫头站在门口,侧过身子问她:“要先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吗?”
哭红了眼的江红英,终于崩不住了,飞快的转过身,把手里捧的盒子,塞到她手上,然后尖锐的喊。
“这是你家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扮演女主人?洗澡?还洗澡,你敢让我洗澡吗?你有衣服给我换吗?别假惺惺的啦,你让我恶心!恶心!恶心!!!!!!”
一声压过一声的咆哮,地动山摇。
惊吓到了另一间屋里的小树小木,也惊吓到了,刚刚进房的粟漧英。
江丫头划过了一丝惊讶,随后笑而无声的,往后退了一步。
低头,淡定的看着手上的木盒。
这是江红英自从进门后,一直抱在手上的东西,原来是要给她的呀。
“咚咚咚” 粟漧英下楼。
铁青着脸,一字一句的道:“这就是我嫂子家,她没资格,难道你有资格吗?既然嫌我嫂子恶心,那你进来干什么?”
没等到江丫头回话,反而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江红英傻了眼。
愣愣的看着粟漧英足足三秒,才涨红着脸怒咆:“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