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身上的衣物碎片,和他们还保留着的部分体貌特征,可以初步判断得出,矮胖的是白赤诚,健壮的是大牛,从他们的伤口看来,是被两只异常凶猛的野兽,撕裂成这样的……
“大牛啊,世上的事情,皆有因果,不可强求,如今看来,这一切便是你的宿命啊!我早就劝过你,心术不正只会招来杀身之祸,你偏不听。平时学得一点皮毛,却偏爱在人前卖弄,要知道你这点本领,在它们面前,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舞大刀,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如今一切都晚了……”站在自己外甥的尸体旁,阿全虽是一边念叨,一边老泪纵横,却也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帮着警员们仔细收拾这两人的尸身……
“这谷里竟然有这样凶猛可怕的野兽!”就地埋葬后,王队长和警员们一起爬上土坑,终于吐出了一口长气。
“野兽,野兽啊!”阿全一抬手,一把抹干了脸上的眼泪,脸上的悲戚,骤然转为一种,颇为诡异的神情,他将头一昂,双手背在身后,蔚然叹道,“不管怎样,看来今天必须做一个了断了。走吧!”
顺着山路往前,杂草丛生,路越来越窄,就在一行人走到,前方的一个山坡时,一旁的草丛中,传来“簌簌……”的响声。
“赶紧躲起来。”王队长一使眼色,一行人赶紧分开,躲到两边的草丛中……
“妖怪,我打,死你们,打死你。啊!别,别咬我。”杂草被拨开两边,草丛中跑出一个女人,头发蓬乱,嘴鼻歪斜,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掉了三粒扣子,凌乱地扣在一起,这女人是谁?只见她边跑边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时不时还回过头来,朝着身后张牙舞爪,舞弄一番之后,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陛下,我错了,错了……”
“方美仙,你给我站住。”好像是冷言的声音,随着草丛拨动,女子的身后,果然出现了,冷言的身影。他虽然身上,脸上,还沾有烧过的灰尘,倒也没有受到别的伤害。
“冷总,不是让你回去歇着的吗?你怎么也来了?”阿全见状,早已从旁边的草丛中,跳了出来
“我一直就跟在你们后面,全叔,先不说了,快帮我抓住她,我感觉她知道碧儿的消息。”冷言一扭头,见是阿全,边往前追赶,边说出了原委。
“怕,可怕,我怕,我怕。咬,咬成碎片。不,我不吃……”方美仙不时,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依然在努力往前跑着。
“前面有妖怪,别跑了。你再往前,会被咬碎的。”听到方美仙凌乱的语句,又想到被咬成碎片的两个人,站在美仙身后不远处的王队长,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只站定身子,朝着美仙背后喊了一声。
果然,听到这话,美仙竟止了脚步,竖耳聆听之后,慢慢转过身来,泛散的眼神,也随之凝聚,她呆滞片刻,跑过来躲在队长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挡着自己的脸,“好,好可怕。”
“好,那你说一下,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王队长尽量放缓语气,以免惊吓到美仙。
“碧儿在哪里?”情急之中的冷言,语调凜厉,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美仙,双目赤红地瞪着她。
“不要,不要,咬我,”原本已慢慢缓和情绪的美仙,被冷言的恶狠狠的神态,吓得浑身颤抖,前一秒她惊恐无比,眼神游移,后一秒突然瞪向冷言,同时伸出尖尖的手指往前,一把抓着他的头发,凑过头去,露出一口白色的牙齿,张嘴就要朝冷言咬下去。
她的样子可真像只野兽,迅疾无比,还好有队长在旁边,眼尖手快,朝着美仙的后背,飞起一掌,将她打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队长,她,你怎么?”冷言回头看着队长。
“你什么也问不出的,她已经疯了。”队长摇了摇头,转头对先前那名作呕的警员说了一句,“你先回去,把她送往医院,好好照看着,或许等她清醒了,能问出点什么。”
“是。”年轻的警员答应了一声,弯腰搀起地上的美仙,往来时的小道走去。
“你是怎么发现她的?”王队长转头看向冷言。
“我怕你们发现我,就一直远远地跟在身后,谁知道在那边土坡上,发现她躺在那里,我把她叫醒以后,她就尖叫着跑开了,我追了一段,后来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冷言双手捂着头部,懊恼地蹲在地上,“她都成这样了,碧儿,碧儿不知道怎样了?”
“孩子,碧儿暂时没事,”阿全伸手按在冷言肩头,抬眼四处张望,颇为熟悉的景色外,隐隐有层雾气,阿全望着眼前的一切,眼神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完整的带回来……”
“怎么好像少了个人。”身边的小包,突然喊了一句,“琳琳不见了。”
“琳琳!”阿全一转头,神色大变。
“她,她不是刚才还在吗?”小包连连后退了几步,赶紧和大家一起,在周围四处寻找,然而眼前雾气纵生,却怎么也没有见到琳琳身影。
“大家走开。”阿全双目一凛,突然冷喝一声,同时身形一转,手中不知何时,“咔嚓。”竟多了一根细细的柳枝,朝着面前轻轻一甩,口中同时念道,“弟子恭请观音……”
只见眼前雾气渐散,一株柳树的旁边,出现一条闪着粼光的道路,就在他的正前方。
“爸爸,救我……”是琳琳哭泣的喊声。
琳琳立在前方,身后是一根青龙石柱,高耸入云,琳琳将手臂伸向两边,双脚直立,身体摆成一个十字架的样子,只是她的身上,明明没有绑住任何东西,却似乎怎么也动弹不了。
“琳琳姑娘,”小包见状,正要往前。
就在他双脚迈出之时,前面两米宽的草地突然下陷,“哗啦啦!”下塌的地面,凭空生出惊涛骇浪,腾涌而起,阻隔了小包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