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寺是故人踏月来 > 第107节
  “对!”我随着他的视线扫过从身旁经过不断侧目瞥着我们的个子路人,摸了摸下巴向他声解,“日本,以前好像还叫过倭国,还有什么扶桑或是东瀛。这里就是日本的长崎,整个日本听只有这个港口可以允许外国船支靠岸。”
  弘晖仍在认真地看,许久才凑在我耳边心询问:“额娘,他们……真是武大郎的后人么?”
  噗……我还没有笑出来,身后已传来一声闷笑,哼唧了半晌终于转成了抑制不住的狂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看向那个笑得毫不矜持的女人。
  孝颜仍靠在胤祥身上乐不可支,胤祥摇摇头不赞同地瞅了我一眼,才拍着弘晖的肩认真道:“别听你额娘的,那是逗你呢。”
  “可是……他们真的很矮。”弘晖为难地看着胤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却很认真。
  我掩了嘴低头忍笑,想着弘晖除了长得和胤禛几乎一模一样外,就这认真的样子最随他了。
  其实那些路人也不算很矮,男人大概就是一米六的样子。只是15岁的弘晖,正疯狂地长着个子,此时已经到了胤祥的耳朵,估计怎么也有一米七了吧,以他的身高来衡量,那些路人兄确实稍嫌矮了些。
  胤祥带着弘晖继续前行,孝颜拉着我的手边走边晃,“i服了u,不肯误人子弟偏要毁了自己儿子,就不怕他回去讲给四爷听么。”
  “他的嘴可严着呢。”瞥了孝颜一眼抽出被她拉住的手,才刚缠上胳膊,看到前面的弘晖回过头来冲我直笑,“额娘你看,真是我们的文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块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汉字:唐人町。
  还真的有……我一直尊重历史却也坚持历史不可尽信,对于国外历史更是如此。原来早在康熙年间,真的已经有中国人来日本做生意,真的有这样类似三藩市的唐人街啊。
  只是弘晖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按他是正统的满人之后,可那三个大字却分明是汉字,在他眼中竟成了自己的文字。看来满人入关之后极力汉化,确实成效显著,除了身份地位的不同,基本已经满汉不分了。
  到了唐人町和在京城或是江南没什么大的分别,只是日本的味道仍然浓郁,这里居住的大多是来自江浙或福建的商人,话时满溢思乡的情怀,热情的让我们有些受宠若惊。
  我们把随船带来的茶叶送给他们,竟得了一箱箱的玳瑁、漆器和清酒,胤祥、弘晖还有苏长庆,加上赫、易安五个男人都抬不过来,折腾了两个来回又叫了几名船员,才总算把东西都搬回船上。
  一位姓陆的浙江商人听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又曾沿路去了他的家乡杭州,招呼我们在他店里聊了一个时辰,直夸胤祥和弘晖气宇不凡,凭着三寸不烂的舌灿莲花愣是让他们给写了两幅字。
  陆老板眉开眼笑地捧着字,又招呼伙计送了我们两箱清酒,要把它裱好挂在店里招揽生意,包管那些爱好书道的日本人见了眼睛都要红掉。
  出了店门,我晃着手里清酒瓶子看着胤祥直乐,推着孝颜调侃,“你们就住在这里吧,不止是字写得最好的,估计还是全城个子最高的,不准哪天他们就奉你们为王为后,到那时可就不是武大郎的后人了。牺牲了你们两个,幸福千万国人,那段屈辱的八年血泪史,就能从此改写了。”
  完,我又凑到胤祥身旁,笑着道:“以你对我党的忠贞,定然一衣带水,两国永建邦交友好,哈哈……”
  胤祥理都没理我,牵了孝颜便走,摇晃着脑袋声怨念,“年纪越大越没个正经,真是不怕带坏了弘晖,不知四哥怎么放心把儿子交给你带着。”
  弘晖不以为意,跟在我身旁低声询问,“额娘,这些日本人怎么吃的用的生活习惯都和咱们差不多呢,茶道书道更是相像。”
  “那是因为早在唐朝的时候,他们便派了一个名叫作阿倍仲麻吕的人到咱那儿去学习,带回来的而已,又经过多年改良,成了现在的样子。你没见么,他们的太刀就是咱们的唐刀,还有围棋也是。不过,他们倒是诚实得很,学了就肯认,还会中国是日本茶道的故乡,不像棒子那么无耻。”
  弘晖停住脚步挑了眉尾看我,“棒子?那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我才大喇喇地回了一句,胤祥和孝颜已回头看着我们,跟我一样笑起来。
  转向北方抬手遥指,我看着弘晖解释,“那边儿,就隔海的那边儿,就是棒子啦,高丽棒子。现在嘛,该是叫朝鲜,曾经还叫过新罗。”
  “他们很……无耻么?”弘晖顿了顿出无耻这两个字的时候,脸竟红了些许。我猜像他这种皇家子嗣年纪又,估计把这种话当成很恶毒的字眼儿了。
  “对,非常无耻。他们汉字是他们发明的,中医也是他们发明的,就连端午节也是他们发明的。还孔夫子也是棒子,西施也是棒子。再有一,你听了可别气哦,他们啊……满人是他们的后裔。因为你们的姓氏爱新觉罗去掉爱和觉字就是新罗,因此爱新觉罗的意思就是勿忘新罗或者是爱新罗。可是我们都知道,爱新觉罗乃是满语,意思是金。他们又借此金是他们国家的大姓,因此满族就是朝鲜族的分支。你他们是不是很可笑,很无耻?”
  弘晖愣愣地听着,嘴巴微张望向北方,许久才了头,喃喃道:“确实……无耻。”
  我拍拍他的肩,拉着他的胳膊走向看着我们直笑的胤祥,弘晖突然看着我们认真地问:“既然什么都是他们发明的,那我们发明了什么?”
  我眼睛转了转看着忍笑的胤祥和孝颜,竟然三个人一口同声地回道:“我们发明了棒子。”
  看着弘晖从费解变成忍笑,我靠在他肩上笑了一会儿,才喘着气装模作样地低叹,“不得不承认,这是我们的历史中最最失败的发明。”
  ☆、166.梦失祹源
  在日本度过了近似中国的正月年,一行人又守在船上热闹地过了个春节。貌似除了我和弘晖,大家都感受到了阖家团圆的温暖,再或者,我们母子更能体会。
  弘晖年纪越大,越是离不开沉香,七岁的女孩漂亮又可爱,乖巧得很。只是,这么的女孩子虽然喜欢粘着弘晖,但她明白什么叫感情么?
  至于弘晖,即使这个时代的男孩子都很早熟,同龄的更是早已娶妻生子,但我依然不能确定他眼中闪现的那种眷恋依赖,是否出于爱情。
  胤祥和苏长庆很想得开,由着孩子们去,待过个几年自然知晓。想想也对,反正我也不想让弘晖这么早就娶媳妇,何苦让自己思来想去的百般纠结。他如今的身份只是我的儿子,再简单不过,既然没有皇家的规矩束缚着,能享受普通人的自由自在,多好。
  红笑和弘暾也在一天天地长大,还有那个的苏致远,几个孩子像是一家人,相处融洽。在他们的眼中世界是新奇的,到了任何地方都会努力地观察,接受新鲜的事物,比在京城闭塞的生活充实很多。
  而我的生活中因为有这些可爱的孩子陪伴,减少了旅途的辛劳和偶尔的孤独寂寞。只是,我更加想念红挽姐弟,还有那个被胤禛带走的婴儿。
  我想知道他如今可好。他被谁心地护在羽翼之下,他是否已经开始蹒跚学步,可曾不心地跌倒,又被谁轻轻扶起抱在怀中柔声哄慰。他是否咿呀学语能够开口叫人,而那声软糯的额娘,他会唤给谁听。
  一阵琴声悠悠地传进耳中,我推了舱门寻声找过去,竟是行久坐在船尾正拨着手中的三味线。
  胤祥靠坐在旁边闭眼听着,我走过去挨着他缓缓坐下,学着他的样子闭了双眼将头倚在他的肩上。
  为了这把三味线我差让船开到北海道去,只可惜城里的人告诉我们那里不让外国船支靠港,无奈下打听到长崎近日来了一名浪人,他的手中刚好有一把。
  千辛万苦的找着了,正赶上这个倒霉剑客正被人追杀,竟然连我们都被错认为是他的党羽,差一起把命交代在日会落帝国。
  他的剑术很赞,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一柄剑怎么可能抵得过将他团团围住的数十号誓要取他性命的敌人。赫和易安还有胤祥被迫参加了混战,才把那些坏人给全歼了。
  唉……想想当时的那个血腥场面,这把琴还真是鲜血筑就啊。
  白木行久,一个日本浪人,常年在外四海为家。好不容易回到祖国的怀抱,却不知招惹了什么人,估计是得罪了幕府将军吧,才惨遭这样的围剿。最后的最后,他的无奈变成了再次背井离乡,像个强盗一样直接登上了我们的大船,连船票都没找我买一张。
  琴音渐渺,我和胤祥看向遥望长崎方向的行久,也不知能什么。胤祥的手肘着我,示意要我去打破沉默,可是……日本人耶,难道要我向他问好吗?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我确实会,还能再多加一句初次见面请您多多关照,可这句在初见时我已经过了,不能再第二回吧。再次见面谁能告诉我怎么?要不,我去和他声谢谢或是对不起?再不然,给他数数儿听?我会用日语从一数到十,变成两位数可就真不会了,怎么办?
  胤祥轻哼一声,颇为鄙视地瞥着我,“你那些动漫日剧全都白看了?不是买了日语书和碟要自学么?怎么还是什么都不会?烧钱啊。”
  我没好气地低声回击,“作为现代男人,你该是看过几部好看的电影,难道只会一句呀咩嗲?”
  胤祥扭了头看向海面不再理我,倒是行久诧异地盯着我,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可以和我汉语。”
  靠!原来他会!
  那为毛当天二话不就酷酷地自行上了船,害得我们都不知怎么阻止,不能把他扔进海里只得好心收留。敢情……他能交流啊,敢情人家就是不乐意搭理我们啊!
  这家伙藏得太深了,太坏了!
  本姑娘现在也不乐意搭理你了,谁要和你汉语,我偏要日语,从一数到三,“倚气、脌、散……”
  消失!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竟然自发记起了n多日语脏话,一路重重地踩着甲板,一路快速地咒骂,却听到身后的行久对着胤祥低笑感叹,“你妹妹骂得真顺口,吐字清晰、发音标准。”
  那是!你个日本怎么会懂,要学一个国家的语言,就要先从脏口学起,这才是最具民族特色的,而越是民族的才越是世界的。握拳!
  未等美丽的樱花漫天飞舞,我们便带着满船的日本货回到杭州,让意言堂负责运回京城交给胤禟和笑容,又装了满满一船的茶叶首饰药材等货物,才继续向南航行。
  越向南走越靠近赤道,随着天气转热,海上若是赶上无风无浪的时候,船舱里便憋闷得连气都透不过来。对此,我和胤祥赫交换意见,及时调整计划,越过东南亚各岛,直取赤道以南的爪哇国。
  让你们欺压中国人,先灭了你们这帮饮水不思源的混帐王八蛋臭流氓。
  于雅加达登陆后,满眼皆是穆斯林装扮,我痛苦地闭上双眼,心中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外加一句嘹亮的**万岁!让你们不许华人信党爱党,让你们欺负中国女人,姑奶奶来了,替天行道来了。
  这儿倒是不热了,还有天然的热带雨林,可我们却不能带着孩子们去冒险。
  对于那片未知的神秘雨林,我心向往之,耳边却依稀回响起低沉而又有富有磁性的男声——在无边的黑暗中,隐藏着不计其数的未解之谜……
  我深深地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在黑暗中举起探索的火炬,而我的弘晖也不能去。所以,那离奇而又恐怖的未知世界还是交给其他人去发现吧。
  我不想名留探索者的青史,也不想被1世纪的tv《发现之旅》特撰一辑,当作反面教材来普及教育那些没有专业知识的旅人,走入可怕的未知地带是多么危险,更不想后世的追随者们一提起我便连连摇头,以唾弃的口吻大加讽刺,“曾经有个中国女人,啥都不懂就带着几个孩迈进了印尼的热带雨林,进去了再没出来,她是没长脑子啊还是没长脑子啊。”
  胤祥头对我的想法表示肯定,顺带明夸暗讽地赞了句,“还算有些脑子。”
  孝颜笑我想多了,可我觉得这自知之明可以有,所以我愤然接受了她的耻笑,龟缩在城镇里不再异想天开蠢蠢欲动。
  我们终是来晚了一步,此时的爪哇国已经被欧洲人叼在了嘴里,成了荷兰兄弟的口中肉。在城里闲晃了几天,不是金发碧眼高鼻梁,就是长袍大袖遮住脸,即使仍有些中国商人,也觉无聊至极。和两眼泪汪汪的老乡亲们换了些特产香料,带着一丝无奈与遗憾,我们的船驶离了万恶的爪哇众岛。
  其实,我很想去看看美丽的新西兰,找寻魔戒的踪迹,更想看看那位漂亮帅气的精灵王子。如果可以,我真想摸摸他那可爱的尖耳朵,给自己也装上一对,再轻抚过他像易安一样的浅金色长发,看他举起弓箭时的飘逸俊美。
  胤祥直接下令让船穿越马六甲海峡挺向印度洋,并无情地一棒子敲醒了我的美梦,“十九世纪才有的,你现在去看荒地?还魔戒呢,这么大人了不知道那是编的,就是弘晖看了都不会相信。真到了那儿,怕是连补给都找不着地方,只能让这一船人跟你灌个水饱了。”
  这就是人生啊……梦想很丰满,而现实总是骨感。
  我的梦终究只是个梦,不能实现也就算了,可作为女性我还拥有爱幻想的权力吧,为什么总有毫无浪漫情怀的男人残忍地将它打碎。
  我怨念地靠在胤祥肩上,感受着印度洋的强风,幽幽低喃,“哥啊,你……人类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
  “我只知道,皇阿玛做错了一件事,把你放出来,这个世界很凄惨。”胤祥的烟袋被他凑在嘴边,吞吐间透过烟雾我看到他嘴角隐隐的笑。停顿了一会儿他才恍然大悟地用烟袋锅敲了敲我的脑袋,看似认真地对我了头,“没准他就这么想的,先是避免了你留在京城继续祸害他那可怜的儿子,还捎带手地就利用了你毁掉整个世界,直接就天下一统了。两全其美啊!”
  还天下一统呢,方便面么?我呸……我呀呀地呸!
  我终于相信,这个忠于我党的好同志已经变质了。他已饱受封建□□的侵蚀,他的心中已不再怀有世界大同的博爱精神,在习惯了被奴才环绕伺候的日子里,变成了真正的腐朽的阿哥爷。
  夏天被接连不断的西南风吹散,我们在仍是温暖的秋冬交替时,抵达了传中的佛教发源地——印度。
  此时的印度是被拥有突厥血统的蒙古人所统治的莫卧儿王朝,占领的疆域无穷大,却长年战争,不断向着南方进发……
  这个破烂的国家啊,灭亡了算!
  看看人家锡兰(斯里兰卡),那美丽的印度洋明珠,不止让我得到了大块的红蓝宝石,还有晶莹剔透的紫水晶。你们有毛啊?除了战争还有毛!
  船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我们终于躲过战乱多发地,来到了被广为传唱的美丽恒河边。
  我就日!一儿也不唯美,一儿也不浪漫。
  尸体遍布漂浮于河面,散发着阵阵恶臭,不远处还有大活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洗澡。
  我郁闷地看向满怀憧憬的众人,反应大致相同。
  弘晖揽着沉香的肩站在我身旁,沉香抱着他的腿把脸埋起来,不再张望。另一旁的胤祥抱着早就趴在他肩头睡着的弘暾,家伙在梦里还忍不住皱起眉头,一个劲地往他领口扎。有了身孕的孝颜掩着嘴直呕,红笑扯着她的衣袖使劲捂着自己的鼻子,眼神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镇定自若。苏长庆一手抱着致远一手揽着颜玉,干脆背转过身去,不让老婆孩子再看了。
  赫、易安和行久倒像是见多识广的样子,无所事事地跟在我们身后,神态自若。
  唉,知道是一回事,可是当我亲眼得见,还真td忍不住想吐给这些印度人民看看。
  ☆、167.静海祥风
  吐与吐糟不同,相对来吐的杀伤力应该更为强大。
  只是,如此恶心的场面他们都能安然生存坦然面对,所以我再怎么吐,估计也没什么震慑作用。反倒是自己,吐啊吐的可能也就习惯了。
  怎么就没人管管呢?
  不知当年御弟哥哥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此番景象,他那仁厚的宅心哟,可怎么受得了?得念多少遍阿弥陀佛才能平静下内心的惶恐悲哀。
  难不成当年的孙猴子用七十二变把不美好的东西全变没了,只让他那傻师傅看到纯洁美好的百姓安乐,富足平和?
  大圣哦,我想乃真是太孝顺了,这徒弟当有够悲催又郁闷。弄不好再被唐先生发现了你的略施计,没准还得多念几回紧箍咒罚你。开罚之前还得情深款款地望着你,“悟空啊,你怎么能这么不诚实呢,这样的众生相为师早已知晓,如何是你欺瞒得住。为师知道你是为了师傅好,可是也不能这样啊,如果你这样,只能明你不够诚实,不诚实就明你的修为还不够,修为不够就明……”
  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只觉得一只苍蝇,哦不!是无数只苍蝇在我耳边飞啊飞……
  抬眼看去,果不其然,恒河水上一片黑压压的不明飞行物。至于是不是苍蝇,我实在没有力气爬过去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