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沫忍不住将他的手拿起给他把了脉,却没发现任何疾病异常。
“怎么会这样?”
“没什么,刚才不小心让她碰了一下。”
被碰了一下,阿依芙?
“无事,过一两个时辰就好了,我都习惯了。”沈东篱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经常这样吗?”
沈东篱嗯了一声。他并不太愿意提起这事。但看到谢如沫眉头紧锁显然很担心,忍不住说道,“我没事的,这不是第一次了,过一两个时辰就好了。”
谢如沫问他,“姑娘家靠近你,你是不是非常不自在?”
回想起他们自认识到如今,那么久的相处场景,谢如沫总算看出了一点端倪。她和沈东篱相处的次数已经够多了,竟然从来都没发现他有这么个毛病,也真是够粗心的,要不是今天她还发现不了这一点。
沈东篱苦笑,“不止是姑娘家,成过亲的妇人们也一样,就老人家还好一点。”
难道是对脂粉味过敏?“平时都有什么症状啊。”
“......时间久了会起疹子,痒,难受。”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吗?”小时候应该不是。毕竟他出身国公府,从小不可能没有伺候的婢女。
沈东篱果断摇头。
“你还记得有这种症状的时候你是几岁?”
“九岁的时候吧?”发现的时候,后来就将身边伺候的人全换成了小厮了。
谢如沫盯着他的脸看,这应该是种心理疾病吧?
谢如沫想了想,“就没有人例外吗?”他这样怎么娶亲啊。
闻言沈东篱笑了,双目含笑地看着她。
“笑啥,怎么不回答?”好一会谢如沫才反应过来,“你说的那个例外,是我?”
貌似还真是这样,想起他们那么多次的接触,他是真没什么异常不适的地方,不然自已也不会至今没发现他有这个毛病了。
不知为何,她觉得好害羞啊,可心里的愉悦咕噜咕噜地往上冒。
想起他们认识以来的种种,谢如沫发现沈东篱对她似乎另有偏爱。
“你——是不是喜欢我?”谢如沫略带迟疑地问道。
其实问出这样的话,她也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那不显得自已自作多情吗?她不该问的。要是他说不是,自已该多丢人啊。
而且他刚才还拒绝了阿丽芙呢。她也要步上阿丽芙的后尘吗?
胡思乱想的谢如沫还没意识到自已的心意,应该说,没有深想过。不过这也很正常,再优秀的女人面对爱情时都会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是啊。”
“抱歉,可能是我想多了。”
两人同时说道。
不是两个字真是好简单的拒绝,不,不对,他回答的是‘是啊’,嗯?他真说了是啊两个字?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谢如沫猛然看向他,“你承认了?”
“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如沫,我本来就心悦你啊。”
第一次有人这么含蓄地说喜欢她,谢如沫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反应,只能愣愣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颜。
“如沫,我私下可以唤你蕴椿吗?”沈东篱哑着声音问她。
嗯?这是她回归谢家后她祖父给她取的大名,不过除了一些正式场合,她很少用。
“为什么?”
沈东篱挑起她一缕青丝,“因为我想成为你心中那个与众不同的人。”
“蕴椿,我想告诉你我心悦你好久了。”
“是——是吗?”
“是啊,你呢?”
我?谢如沫忍不住将双手放在胸口。
沈东篱注视着她,不容她逃避。
谢如沫故作镇定,“我不否认,我也心悦于你。”她审视了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心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她自已。如果不是喜欢他,可能在最初她不会只身前来南方,在落崖的最初也不会允许他以夫妻相称,更有甚者,更早的时候她可能就对他有好感而不自知。
“但谢家是我逃避不开的责任,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也不想摆脱。我不可能脱离谢家,然后在家相夫教子。你能明白并理解吗?”
随着武成帝年岁渐长,如今谢家正值多事之秋,谢家需要她,谢老爷子也需要她。最重要的是她自已也很愿意去做这些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行医是她一直以来的工作,谢家算是她实现她理想的载体。做这些,她心甘情愿,也不以为苦。而且,提起谢家,羞涩欢喜等等情绪渐渐消退后,她想起了谢家谢老爷子最最记挂心心念念都想要达成的事,她才发现,她和沈东篱怕是没可能了。
沈东篱哈哈大笑,“蕴椿,你想多了。”他此时还不知道谢如沫心绪的转变。
沈东篱想到她要走的这条路的艰难险阻,承诺道,“你要走这条路,我不拦你。但你相信,我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真有那么一个人,愿意陪你携手走上那一条艰难险阻之路,是非常不容易遇见的,或许,终其一生,也就有仅只有沈东篱一位而已。但谢家要做的事,还真不是发展家族那么简单,他们是要反,她真的要将他牵连进来吗?她不敢决定。可如果错过他,谢如沫心中又有一点不甘,她此时此刻内心非常地纠结。
“你是担忧我会限制你,然后娶了你之后将你困于宅门内一隅,干着相夫教子、打理内宅吗?你放心,我不会的。每个人都有自已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些问题他早已考虑清楚,谢家嫡系仅剩她一根独苗,她如今又是作为少主而存在,表明了她要继承谢家的。而且谢如沫虽然回归谢家不久,但走到今日,可以说是谢家塑造了她,以后会否是她成就谢家,拭目以待。
“或许很多男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害怕妻子取得的成就高于自已,但请你相信,我决不是那样的人。”那些都是软蛋!自已不行,走不快,跟不上,然后也不允许妻子走得太快,甚至有些人还不惜将妻子的羽翼折断,太不是男人了。
对谢如沫,他永远都不会这样,他只会努力地提升自已的实力势力领域。如果她是一只鹰,那他就化作这一片天空,让她尽情地飞,如果她是一根菟丝花,他就作一棵让她攀缠的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