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主,如果一个人出现骤感畏寒,全身发冷。口唇,指甲发绀,颜面苍白,全身肌肉关节酸痛。冷感消失以后,体温迅速上升,出现高热,紫绀消失。病人辗转不安,呻呤不止;有时谵妄,撮空,甚至抽搐或不省人事;有时剧烈头痛.顽固呕吐,他是怎么了?”
阎焰的表达很清晰,有些专业用词不是他一个外行能准备描述的,应该有人教他这样说。
谢如沫疑惑,这听起来像是痢疾的发冷期和发热期症状,典型的周期性寒战、发热、出汗可初步诊断。不规律发热,如果伴脾、肝大及贫血,应想到疟疾的可能。凶险型多发生在流行期中,多急起,高热寒战,昏迷与抽搐等。可这病多半是通过蚊虫传播的,这会是冬天啊,哪有蚊子这么猖狂的?
“是沈东篱让你问的?”
“对,是我表弟让问的。”阎焰倒也光棍,直接承认了。
听到答案,谢如沫想了想,道,“关于这人的病情你还知道些什么,一并道来吧。”
......
“谢少主,这人还能治吗?”
“这人很重要?”
“对,很重要,如果有可能,还请谢少主出手,这人非治不可。”事关他表弟的布局,能不重要吗?
这病很麻烦,金鸡纳霜会有所作用,但最好还是由大夫监控着病人病情的发展与转归,治疗的把握才会大一些。也就是需要她亲自去治疗,治愈的可能性才会大一些。可谢家现在正值变革期,她不坐镇在京实在是不放心。
谢少主,这是我表弟说要给你的信。
谢如沫站起来接过,然后走到灯笼旁细观。
她一看完信,便决定走一趟南边。
汝阴,上藜村
谢通领着人在丈量田亩。
“谢管事,听说你们家少主被御封为济善乡君了。”
时隔多日,谢如沫被赐封济善乡君的消息传到了汝阴。
谢通笑,“是啊,来信说是元旦大朝的时候皇上御封的。”
田间的人相视而笑,他们就知道,谢通谢管事对他家少主是真爱,每次提起他家少主,他心情再怎么不好的时候都会给个笑脸。
如今的上藜村和之前相比,变化很大。而这些变化在村民们的眼中都是谢家少主带来的。
要不怎么说谢如沫在上藜村这一片的威望高呢,在谢如沫的指示下,随着谢通带着谢家一行前期布局拓荒的专员入驻上藜村,上藜村渐渐人来人往。
为了方便物资的运输,路已经修好了,费用谢家全部承担了。不过当时几条村的里正组织了壮汉去帮忙,也不要工钱。谢通一看,得,钱不要,那就管饭。那饭菜的油水至今还叫一些壮汉回味无比呢。老人们就常常说谢家就和他们少主一样,做人做事厚道。
路修好后,不少头脑精明的人就在各处路口盖了点房子来卖些土仪或者吃食,陈家酒肆就是在这时开起来的,开店的人就是陈养由陈族长的侄儿。
此处也成为了附近最热闹的去处。
此时的上藜村老老少少都在谈论谢如沫获封济善乡君这事,大家都是善意地替她欢喜。他们都亲切地称呼谢如沫为济善小神医,乡君也不错,未免过于普通了,济善小神医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尊称。
毕竟谢如沫算是从汝阴上藜村走出去的,加上谢家如今在汝阴的作为,他们算是和谢家绑在了一块,她越强代表着谢家越强,她得到了如此的荣誉和煲奖,他们只会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但谢如沫毕竟不是银子,不可能人人都喜欢,随着谢如沫沫一步步往高处走,葛七斤一家子就特别不是滋味。
时辰还没过午,葛七斤就已在酒肆里喝得烂醉。
“我是葛如沫她爹,名满天下的济善小神医是我的女儿!嗝~你们这群渣滓,还不赶紧把酒给我孝敬上来!”
陈养由的侄儿陈先上前将他拖至一旁,厌恶地道,“这人又在发酒疯了,还想着做济善小神医的爹呢,也不看看自已有没有那福气!”
旁边的人也附和:
“福气倒是有,都被他折腾没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没那个富贵命呗。”
比起葛七斤沉溺于酒精的麻木,周氏的状态要好一些,但生活的愁苦让她成天拉长了个脸,她都记不清自已多久没有笑过了。
此时周氏正在小院里晾着衣服,院门被拍开,来人是隔壁的,告诉她,“你家那位又在陈家酒肆那里发酒疯了,陈先托我带话给你,让你快去领他回来。”哎,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这大中午的就烂醉如泥,真是丢脸死了。听说满嘴地说着胡话,还说自已是济善小神医的爹,真是笑死人了。
周氏一脸的麻木,“管不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不是第一次了,光是想象她都能知道葛七斤丢了怎样的丑。但她管不了,葛七斤棼中的富贵,她给不了,拿什么去管呢?
周氏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一句问话,“周嫂子晾衣掌呢?要不要割点肉?”
自打上藜村的路修好后,肉贩子每一两天就拉肉到村里来叫卖。这一片他都混了个脸熟。
周氏还来不及拒绝,旁边就有人替她回了话,“甭叫她了,她哪舍得啊。”听声音像是里正娘子。
“里正娘子说笑了,谁不知道现在以上藜村为中心的几条村子村民们日子越过越好啊,比镇上的也不差什么了。村子里谁家不是隔三差五地就割上两斤肉打上一壶酒。就说您吧,这是这个月第六回在我这买肉了吧?我这肉啊,还是每次到你们上藜村来才好销呢。”
里正娘子笑,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这屠夫啊说她家割肉的次数多,那不是在夸她家日子过得兴旺红火吗?
“往前面走呗,这一片没几户人家,你也卖不出啥来。”
周氏磨了磨牙,忍下了肚子里的气,拿着木桶就往屋里走去。笑吧笑吧,爱笑话就笑吧!
周氏坐在厨房的灶台前发呆,夜深人静时她常常在想,如果当初他们不那么贪心,傅家来人时给人家说实话,他们家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好?如果当初对如沫好一点,她是不是会顾念着旧情,对他们好一些?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设,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