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那位大叔身边,听得最用心的两位大娘就一边家去一边讨论。
“今春谢家的礞石医学院不是招人吗?想让我家三儿去试试。本来孩子他爹和兄长都是木匠,寻思着让他跟着一道学这门手艺算了,也省了吃那拜师的苦。”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没出师前,学徒们的生活都是很艰苦的,做活的收入全归了师父不说,还日夜都有忙不赢的活。
“现在看来,鸡蛋还是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啊。再者,谢家给出的薪资福利是真的很不错。”
“你这主意正啊,榜上不是也在招那个助理医师嘛?我可听说了,青囊医院的第一批实习医生会从礞石医学院里天班招纳,据说超过一半的学生能有资格进去青囊医院当实习医生。”
“你是说,礞石医学院出来的学生,立即就能有工作?”
莫怪乎她吃惊,而是太让人惊讶了。以前,只有最优秀的才能进去谢氏医馆给大夫们打打下手。
从礞石医学院学成出来又怎么样,通不过太医署的考核,一样是没工作没工钱可拿。现在谢家这么一改,对礞石医学院的学生来说是个好消息,出路也广多了。不然学成出来后还得让父母养着,够羞愧的。
“嗯,这样在青囊医院呆个一两年,能学到更多的东西,通过太医署的考核的可能性会更大。”
“谢家这些措施真是越改越好了。”
“有谁知道这劳务费具体能拿多少吗?”有人问到了重点,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啊。
“小哥,你知道吗?”有人直接问看榜的家丁。
两小哥对视一眼,他们出来时,管事还真交待过这事。
“咱们谢家新开的青囊医院是个规模很大的医院,里面会分不同的科室,比如会有骨科、儿科、五官科、肝病科等等,每个科室都有擅长此道的大夫坐诊,你们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去哪个科室看。因此,这个劳务费就和科室的盈利挂勾,科室盈利越多,那个科室的大夫分得的劳务费就越高。”
“小哥,能有多少啊?”
“能有多少,具体怎么算,我们不知道。”
有了谢府小哥的解说,榜下的人可算弄懂了这招贤榜的意思。
南郊
“商大夫,谢谢你,要不是多亏了你赠的药,孩子他爹怕早就不在了。”周大娘感激涕零地说道。
“不用多说了,赶紧走吧,赶紧走。”
“哎哎。”周大娘也知道商大夫是个妻管严,连连应下。
不料刚走到院门的时候还是遇上了商大夫的妻子徐氏。
徐氏一看大娘手里的药材,也不理她讪讪的神色,直接越过她往屋里走。
周大娘回头看了一眼,踟蹰半晌,侧耳倾听,商大夫屋里静静的,她略放了心,提着草药低着头出了商大夫的家。
“你也别生闷气,周大娘家家境不好,我刚是送了点草药给她,但不值什么钱,都是邻里,能帮就帮一把吧。”商明知道徐氏在院子口撞见周大娘了,只能解释一二。
“她家家境不好,谁家家境好了?咱们家好吗?你也不看看家里住的都是什么破房子,一到下雨滴滴嗒嗒的。我知道你看不得别人受苦,这些年你常常接济别人,我有说什么了吗?但现在不一样,孩子渐渐大了,我吃苦不算啥,但不能不为孩子打算哪。”徐氏一边说一边抹泪。
她也是心里苦,丈夫是个大夫,医术还不错,却是个心软厚道的,常常接济病人,有时看个病人下来,赚不到钱就算了,还得搭进去不少的药材,她找谁说去?
她这些年算是看明白了,丈夫有医术,却不适合自已开医馆做营生。这些年的医馆开下来,真没攒下什么钱。现在谢家新开了医院,招贤纳士。倒不如让丈夫去谢家的青囊医院应聘呢,那薪资具体能有多少不得而知,但明面上能看到的就有八两银子一个月了。至少这些银子是能进口袋的,不会被人赊欠走。
商明被妻子哭得心烦,却也知道是自已的问题惹的她,“行了,别哭了,下次我再也不这样了。”
下次再也不这样?徐氏不相信,这样的话她听了多少回了。徐氏继续哭,无声流泪。
最终商明败下阵来,“说吧,你想怎么样?”都多少年的夫妻了,她这样不就是有了主意了吗?
徐氏抽噎着说道,“我听说谢氏新开的青囊医院要招大夫,我想让你去试试。”
商明张了张嘴,哪有人好好的医馆不开,反而去屈于人下的?青囊医院,他也听说过,可是规模再大的医院,他去不也是居于人下么?哪有自已开个小医馆当家做主的自在啊。
他想说什么,但面对泪眼婆娑的妻子,又说不出口。
但他一想到自已开医馆的这些年,日子过得——罢罢罢,就依她,先去看看吧。
国医府这一晚注定是个热闹的夜晚。
继上次星少司阎焰夜闯国医府后,谢家的暗卫们又加强了戒备,想不到今儿个又有人胆肥来闯,简直把谢七给气坏了。
当谢七从谢如沫的闺房里将阎焰拎出来的时候,谢如沫已经在丁香等人的帮助下迅速穿好了正式的服装。
“又是你?!”看到来人是老熟人,谢七更气了。
“别这样别这样,都是自已人。”阎焰笑嘻嘻地讨饶。
“谁跟你是自已人!”谢七给了他一撇子。
阎焰暗笑,真想和他说,兄弟别着急将关系撇干净。从小到大,他那表弟想做的事,很少有不成功的。到时你打脸不打脸?但他不敢,不敢将表弟的狼子之心透露出来,他怕被收拾。
谢如沫无语,这人登门就登门,难道不能正常点,非要做梁上君子。
“说吧,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阎焰的眼神在她的左右瞄来扫去,谢如沫一抬手,让屋里没必要的人都下去。
阎焰看着屋中还忤着的三个人,知道这是底线了,这些人他是赶不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