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沈东篱都是声名不显,不对,他的俊美容貌让他名声大噪,但也仅仅只是这个了,才干方面是真的很稀松,也没什么建树能被人所称道的。
但真正的聪明人是大智若愚。如果一个人只要靠近就会被怀疑有目的,那只能激起对手的防备。最可怕的敌人永远是你不防备的人,背后杀人才能一刀致命,一个人若小聪明太多,这样的人是走不远的,太容易激起身边人的防备了。而沈东篱之前就做得很好,年纪轻轻的就深谙其味了。
关于实力,他藏得很深,他也是这段日子琢磨了很久才琢磨出来了,当初他往那方面猜测的时候还一度以为自已方向错了。
谢羌恒其实还是低估了沈东篱,在他的想法里,皇家围场的一切,都是由沈东篱耗费人力物力布下的局。他没想到,沈东篱比他想的还要高明一点,人家是将计就计提前引爆别人的布局,除了自已假戏真做受个伤去了小半条命,几乎所有的暗部势力都全身而退了。
“您怀疑那个人是他?”
“嗯,不管如何,祖父都觉得这个人可交。”这一切虽然都是他的猜测,凭着这些年的人生阅历,他有七八成的把握猜测接近事实。
其实为了保护沈东篱,他不应该将此事告诉她的,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但他知道葛如沫是个有分寸的人,足以能让他托付秘密。
她今天的表现就很好,打小被这么虐待,哪能没有怨气,即使是亲生父母,都可能有怨气。
但陡然得势,那么多人给她撑腰,所有的形势都站在她这边,她并没有张狂报复,而是进退得体,该闭嘴时闭嘴,该据理力争时也不退缩。
她这叫沉得住气。
谢羌恒对她今天的表现是非常满意的。
如果她直接对上葛七斤夫妇不是不可以,但她终归是晚辈,那对夫妇养育了她十几年,虽然他们傅谢两家都不稀罕这个。如果她这么做了,在别人看来,她在品格上多少都有点瑕疵。为着那么一对夫妇和那么一家子,不值当!
她当时没出声,任由她爹和谢家替她出头,这就很好。
晚饭为了照顾葛七斤和周氏,是摆在他们屋里的。周氏看着一大桌的人,虽然内心深处难免对未来忧虑,但这么些年来一家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团圆了,她还是很欣慰的。
“就差小五了。”葛如玉这句话一出来,原先饭桌上尚可的气氛就突然冷凝。
葛七斤将筷子一摔,“提她做什么?不想吃饭就给我滚!”
葛如玉发现自已说错话了,又见她爹发那么大的脾气,简直禁若寒蝉。
可葛七斤下午出去了一下午,回来后心情更恶劣了,逮着这么个由头,少不得要发泄一顿。接下来的话,葛七斤几乎是怎么难听怎么来。最后将人给骂哭了回房,连晚饭也不吃了。
葛如玺仿佛习以为常,但傅梓琳却有些食不知味,这样的原生家庭,真的让她感觉到憋闷。同时心里又很庆幸,幸亏当初被换走了,不然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她不知道会被毁成啥样。
婧公主府上
“三皇姐,近来还好吗?”
宇文婧瞥了他一眼,“你是来看我过得有多惨的吗?可惜,没看到想象中的景象,很失望吧?我劝你别得意,没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三皇姐为何对臣弟有如此大的意见?可是臣弟有何做得不对的地方?”
“你别给我装傻!”宇文婧瞪他。
宇文衔举起两指作发誓状,“三皇姐真是冤枉死我了!臣弟是真心真意来看望你过得好不好的,若有半句虚言,必叫我不得好死!”
他这样,宇文婧总算信了一点点,口气缓和了一丝,“你也看到了,有吃有喝有闲,好得很。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眼巴巴地来看我,有何可教我?”
宇文珩眨眼。
“机会只有一次,要是不想说,那现在就给我滚!姐没那个功夫跟你虚往实来!”宇文婧真是厌恶透了他那副故弄玄虚的模样,爱说不说,反正她猜测他登门就没好事,难道她还上赶着求着他来算计她不成?
“三皇姐,你知道是谁在你通奸事件暴发后获利最多的吗?”
宇文婧眉眼一冷,“不是你吗?”
“我和大皇兄交好,二皇兄撞破了我和林郎的奸情,二皇兄在围场遇熊差点丢命,后面还要承受我和大皇兄的针对和报复,挑得大皇兄和二皇兄针锋相对,彼此耗损实力,怎么看,都是你获利啊。”
三皇子无辜地眨眨眼,内心却是波澜狂涌,皇家的孩子真没有简单的,他一直以来以为只会吃喝玩乐的三皇姐想不到也有如此睿智的一面。
三公主和大皇子并不笨,即使笨,手底下还有由许多门客幕僚组成的智囊团,这些人可不是酒囊饭袋。这么长时间了,分析出来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猜测,并不算太难的事。
幸亏他来了,不然的话,他还得帮沈东篱背这口黑锅!
宇文衔苦笑,“三皇姐,我是想搞事,但真没想过搞那么大,是有人顺着皇弟的布局将计就计,率先引爆了所有的布置。三皇姐你想想,当时并不是最佳时期,后续还有温泉行宫,我知道你在那里有安排,我们这边的打算就是在那时动手的,三皇姐得想一想身边的人是否干净了。”
后面那句,直接引来宇文婧的一个瞪视,“你敢连皇祖母也算计?!”
宇文衔摇头否认,这可不能承认啊,“等到了温泉行宫,房宗誉也会赶来行宫,皇祖母不会有事。她是我们的皇祖母,不是三皇姐你一个人的,臣弟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了她老人家的安全后才会去做其他事。”至于赶没赶到,就另说了。
宇文婧也知道他话里有很大的水份,但毕竟是假设的情况,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你把你的全盘计划告诉我,难道不怕我去和父皇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