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谢家,谢理安排了贴心的老妈子带葛如沫下去梳洗,顺便让她泡个香汤解解乏。又安置好了谢老爷子后,便亲自去料理谢通了。
谢通一回来就被扔到一间空屋子里,这屋子离主屋有点远,地暖也不够热,他整个人被扔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他也不闹,他觉得这是他应该受的。就这样,等了好久,才等到有人来。
谢理走到谢通身边,蹲下,冷冷地说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大总管——”谢通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乖得很。
“很平静嘛?冻了那么一会,你觉得好受了?是,你冻你饿,但谢家得到什么了?你凭什么觉得好受,你赎罪了吗?”谢理的话戳破了他刚累积的一点点心里安慰。
“我给你数数你犯下的罪行,你对小小姐起了几次恶念?”谢理这话刚问,谢通的泪就沿着眼角流下了。
“两次祸水东引,四次买凶杀人!用上握着那么大的权利和资源,你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还会被人骗得团团转?”
“这些我且不说了,就说你刚才吧,你他妈的要报复她不会另外挑时间挑地点啊,在这里在众目葵葵之下,是想让谢家给你背黑锅吗?”谢理压低了声音说。
派他跟前小姐出嫁去了傅家,真是一大失策。难怪这些年来小姐也越来越傻,有这么个左臂右膀,眼瞎耳聋的外加不辨是非,能不傻吗?
“不,不是的。”谢通摇头,“我只想弄死她,再自裁!”
“你的命是谢家的,是小小姐的,你敢自裁试试?”谢理的语气冷得像冰,“你忘了谢家的训言了?即使是死,也要让自已的死死得有价值。”
“我就是这么想的。”他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他死可以,死之前至少要除掉一个对小小姐有恶意的人。
“你啊,有时把自已看得太轻了,有时又将自已看得太重了。”谢理摇头。
“大总管,你说小小姐还会要我吗?”谢通抬头看他,眼中满是希翼。
“如果她不要你,你再去死也不迟。”谢理冷酷地道,说着,他站了起来,“因为你那计祸水东引,后续的麻烦还有很多,现在家主和小小姐都没空理你,你能呆就呆着,呆不住想死的话,也请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相比谢家的祖孙温情有商有量,葛家就显得有些鸡飞狗跳了。
他们一家子刚回到家门前,旁边的邻居就急急忙忙地赶鸡进屋。
“咕咕咕——咕咕咕——快点进屋啊,不然被人换了去,你们可就回不来了,天天被人压榨着下蛋!”一边撵鸡一边说话,话到了后面还用上恐吓这招了。
这些话说得葛七斤一家脸色都不好看。
旁边就有人问了,“桂花婶,你这是在干嘛?”
“你们不知道,我旁边这一家子最擅长以次充好偷摸换人家的东西了,我是担心我家的鸡啊,要知道这两只母鸡下的都是双黄蛋!要是给我换了,我上哪哭去!”
葛如翠直接开骂,“你别搞笑了,谁他妈稀罕你的鸡!”
“是,你们是不稀罕我家的鸡,你们稀罕人家的富贵嘛!偷摸着换了人家的孩子,让自家女儿去人家家里享福,这么阴损的主意也就你们家想得出来!”
邻居的话直接揭开了他们的那层遮羞布,让他们又憋又气,正巧,葛如玉来开门,他们赶忙进了屋。
回到家,等所有人的情绪都平复下来后。
葛家六姐妹都聚在客厅,但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最终葛如翠敲了敲桌子,“说说吧,爹娘都被抓进了牢里,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葛如玺撩起眼皮,凉凉地道,“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能咋办,等着官府判刑呗。”
葛如翠看向她们二人,态度很积极,“梓琳姐,二姐,爹娘的事还得靠你们。梓琳姐出生后就一直在京城长大,总该认识有一些人吧?还得麻烦你走走关系,帮忙打点一下。”
其实打点也没用,现在谁还买她的帐呢?即使是她的小姐妹,在家中也是做不了主的,和他们的父母一说,多半也是过不了关的。
“打点是需要银子的,而且这里是京城,不是乡下,数目太少,别人都会叫免开尊口。”傅梓琳的意思很明白,打点可以,银子呢?
“梓琳姐,二姐,家里就你俩手头最宽松,你们看?”
意思是,让她们俩出钱又出力是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手头宽松了?要打点可以,你们将所有的私房钱都拿出来!”自私?想让她当冤大头?葛如玺可不会惯着她!
“瞧二姐说的,我哪有什么私房钱?你和梓琳姐头上一根珠花都比我们值钱,不是你们出力是谁?特别是二姐你,爹娘要不是为了你,能干出这事?要我说,你就该负大半责任!”说起这个,葛如翠也是满肚子怨气。
“说得你好像没有跟着上京享福一样,怎么,有好处的时候就粘上来,没好处了,就指责起人来了?”
“所有人都跟着上京,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一起?况且我是跟着爹娘一起的,你以为是跟着你吗?”葛如翠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就不要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了,还将自已当成傅家大小姐呢。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明了自已的身世不是什么傅家大小姐了,可是你就是脸皮厚得装作不知道啊。让爹娘冒了那么大险的,全家陪着你玩命,如今家里落得这个下场,你就是罪魁祸首,搅家精,丧门星!”
葛如翠这话直接揭了葛如玺的皮。
“你给我闭嘴!祸从口出知不知道?”葛如玺简直火冒三丈。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葛如玉一如既往的不知所措,只以哀求着两位妹妹别吵了。
傅梓琳不为所动,葛如翡也定定坐在那,葛如岫看了两人一眼,也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