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说起这位叫葛如沫的小女大夫,儿臣听闻她最近运气不好,她研制出来的安宫牛黄丸吃死了两个人,此刻正遭遇牢狱之灾呢。”三皇子宇文珩笑道。
太后冷哼,“是运气不好还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这其中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还有,安宫牛黄丸救了哀家的命,哀家不允许它染上污点,皇帝?”安宫牛黄丸救了太后,爱屋及乌,她对研制出这药的葛如沫也非常有好感。
武成帝凝神地看着自己的三儿子,各种想法在脑中一闪而逝,暂时没抓住。但直觉地,他决定顺着往下走。
“母后说得对,咱们不能让好药被污蔑和埋没。”武成帝接着说道,“朕想想,好像李魏现在走到了洛阳一带?这样,母后,我想下一道旨,保住葛如沫的命,后续的事由李魏查清,还她清白。”
“这样最好不过。”太后很肯定皇帝这个做法,觉得这样最周全。
“来人呀,拟旨,六百里加急,着李魏为钦差,往汝阴审理葛如沫安宫牛黄丸死人一案。”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卫盈盈已经决定让那边抓住最后的机会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此事之后,武成帝决定摆驾回銮,此次的皇家围猎被三公主的丑闻败了兴,三公主本人在武成帝知道的一刻就让人看管起来了,暂时未作处置。
这是提审后葛如沫被关押的第三天晚上,狱卒送来的晚饭比往日稍早了一刻钟,味道也比之前好上一些,牢里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吃了起来。葛如沫才端起碗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晚上的时候,除了老鼠的吱吱声,万赖俱静,和往日夜里热闹无比的牢房相比,真的很不寻常。
就在这时,一声声缓慢又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极有节奏感,犹豫闲庭信步一般。葛如沫抱着双腿蜷缩在简陋的牢床上,心中默默地数着拍子。
正如葛如沫所料,那人在她的牢房门口前停下了脚步,她从臂弯里抬起头,“你来了?”
葛如沫的清醒,让那人很讶异,“也是,小葛大夫用药如神,那小小的迷药迷不倒你也很正常。”
接着,那人打量了她所处的牢房,“真是不愧为小葛大夫,这样脏乱恶心的地方你竟然也不害怕?”
一般的小女娃不说被吓得精神崩溃,但害怕是一定的,但瞧葛如沫跳下床后踩到蟑螂也只是皱了皱眉仿佛嫌它脏了鞋子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的害怕。
那人不由得拧眉,知道这下事情难办了。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继续,葛如沫一句话,直接将他炸回神。
“你是高世离对吗?”
面具人耸然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这很难猜吗?”葛如沫接着又扔出炸弹,“那箱假冒的安宫牛黄丸也是出自你手吧?”
“看来你知道得还不少。”高世离冷笑,“难道你不明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吗?”
“你用两三条人命来设这个局,究竟想要什么?”葛如沫这话问得随意,实则是带有试探的成分的。
高世离也聪明,没有正面回答她,“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来你那么聪明,我的目的你也能猜到了?”
“为了你想要达到的目的,害死两三条人命,值得吗?”
“那要看你怎么了。”高世离回答得模棱两可。
葛如沫迅速从他的话中分析出,他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话,那就是他手上必然是沾有人命官司的,这个局他肯定是推手,是不是只是之一就暂且不论。
而且,他敢这么不设防地告诉自己,必有倚仗,应该是觉得自己翻再大的浪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吧?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我有什么值得你们算计的。”葛如沫仔细看他的表情,口中继续说道,“但思来想去——”
葛如沫嘴里说着话,可脑子在高速运转。
她说你们,他也没半点异样,看来她的猜测是真的,除了他以外,设这个局的人或许还有另外一个。
而且这个局是有重复的部分的,如果只是高世离一个人,他完全不必在弄死了莫老太之后再弄死窦寡妇不是吗?假如说,为了保险起见,弄死两个,闹大来好让她迅速入局,那在后面推动案子进入司执法审案部分,是用了两个不同的法子的,这一部分也是重复的浪费资源的。
想想在汝阴内有这个势力,这般费周折来算计自己的,不是和她有仇,就是所图甚大。在汝阴势力范围内,有这个势力的,和她梁子结得最大的,怕就是孟府了。而所图甚大的,眼前这一位不就是吗?如果这个局还有人,且这人不是孟府的话,那这所图甚大的人,这都没出现,还真沉得住气。有所图,就得开口呀。不出现,她怎么知道他想要什么呢?
这些推论都是大脑高速运转时心思电转之间想到的,所以她后面的话有点迟疑,但在高世离看来是她的迟疑是正常的.
“我觉得除了我这一身的医术,我身上应该也没什么你们想图谋的了吧?”
还有你的小命,也被人预定了,高世离暗道。
“我只要安宫牛黄丸的配方以及青囊医书上的所有配方,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你不死,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
葛如沫心说,你当我是傻的吗?你不怕我出去后,直接将那些配方都公布出来?这世上唯有死人最能守住秘密。我若真按你的说,我会死的更快。
不过他既然当自己是傻的,那她就傻一回好了。
“我需要考虑考虑。”
面具人沉默,片刻后,自以为看穿她一般说道,“你要考虑,就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明天在公堂之上,希望你不要太失态了。”
高世离走后,葛如沫低头思索,他那话的意思,稳操胜券一般,明天的公堂肯定是一场难打的仗。但再难又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