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乔隽西可以进一步推测,赵清妡的生父很可能就是访华团中的一员!
这样一分析,范围一下子就缩小到了十人以下。
赵清妡的确是等来了一件事。而且是与访华团之中的成员有关的一件事。
这天她正在办公室里看月度报表,忽然接到前台打来的内线,说是有人找她。
赵清妡问是谁,那人却说,见了便知道了。
若是换做平常,赵清妡可能不会搭理这种人。至少她要完全问清楚对方的情况才会选择见与不见。
但是这两天,冥冥中她一直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所以当有人找上门来时,她的第一反应是:终于来了吗?
心里竟然还有些激动和好奇。
她把人请进了会议室。
那人穿着一身黑,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像……保镖。
果然,一开口,那人便暴露了他保镖的身份,“赵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虽然这样的场景,跟赵清妡想象中的有七八分相似,但此刻她还是沉住了气,保持着该有的分寸和仪态,从容而淡定地反问,“请问你家主子是哪位?”赵清妡大概能从他的口音中判断出他是f国人。
保镖依旧板着一张扑克脸,“不方便透露。去了便知。”
赵清妡随即便起身,爽快地回答:“那走吧。”
许是她过于爽快了,爽快地令那保镖都愣了愣,两秒钟后才恭恭敬敬地对赵清妡说了一声:“请!”
于是赵清妡被安排着坐上了他们的车。
二十分钟后,赵清妡被带到了一个公寓。
对于赵清妡来说,这个公寓她并不陌生,是贝七夕住的公寓,她来过几次,是顺路从贝七夕回家。
“这是去?”赵清妡越走越觉得熟悉。
这次保镖没回答她,而是直接把她带到了门口,敲了敲门。
赵清妡大抵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现在要不要打个电话告知正在普吉岛度假的贝七夕。
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里面有同样穿着一身黑的人对她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请!”
到底是训练有素的保镖。
每个人行事说话都像是流水线上的模子里出来的。
贝七夕的公寓不大,赵清妡刚走至玄关,便看到沙发前站了一道挺拔高挑的身影。这人终于不再是着一身黑了,一抹深蓝色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还自带了几分高贵之感。
大概是听到了赵清妡的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赵清妡——
只见他西装里面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衫,配上一条祥云花纹的领带,特别的英俊帅气。他一脸不苟言笑,黑钻石一般的眸子打量了赵清妡一眼,但也仅仅是出于礼貌那种打量。而后赵清妡听他用极为流利的中文开口,“不好意思赵小姐,用这种方式请你来。”
赵清妡有点惊讶,他的中文竟说的这么好。如果不是知道他是f国人,恐怕要以为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了。
既然知道来人的身份,赵清妡也就变得十分坦然和镇定了,“殿下言重了。不知道请我来所为何事?”
贝聿铭听到赵清妡这么称呼他,汪洋般的眸子里激起一层波澜,但很快波澜退去,一抹赞许取而代之。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还杵在客厅里的两个黑衣人保镖,随即,两人瞬间从赵清妡的视野范围里消失了。
贝聿铭这才指了指沙发,邀请赵清妡入座,“请坐吧,赵小姐。”
于是赵清妡便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
说实话,对于贝聿铭请她来的用意,赵清妡并不清楚,她也猜不透。
按理说,既然他能够查到贝七夕的住处,贝七夕的一举一动应该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这是什么地方,我想你应该知道。”贝聿铭锃亮的目光在房子里扫过一圈,那眼神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他的行为将“堂而皇之”这个成语演绎地极为生动具体。
赵清妡点点头,以同样的口吻回赠与他,“七夕不在家,想必殿下也是知道的。”贝七夕就是为了躲避贝聿铭的这种霸道行为才逃到普吉岛去的,却没想到贝聿铭还是找上了门来。若是贝七夕知道此刻贝聿铭已经登堂入室,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感想。
“所以我找你来。”贝聿铭声色平和地说道。他当然知道贝七夕为了躲他,已经躲到遥远的普吉岛了。赵清妡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有点不明白他的用意。
贝聿铭随后道:“麻烦你打个电话给她。”
赵清妡:“?”
贝聿铭缓缓补充,“随便说点什么都好。但不要提起我。还有麻烦请开扬声器。”
赵清妡抬眸望了他一眼,因为他所提出的古怪要求。
但下一秒,赵清妡豁然开朗。
她晶莹剔透的眸光再一次扫过他俊逸的脸庞,只见他一片神色清明,眉宇间透着几分睿智。
他大费周折地折腾了一圈,竟然只为了能听一听贝七夕的声音。他这是多久没能跟贝七夕说上话了,竟会生成如此厚重的想念和渴望?
以至于他不惜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竟然愿意如此恳切真诚地向她发出请求,这是赵清妡没能想到的。
赵清妡迟疑片刻后,答应了下来。
她从贝聿铭的眼神里,看到满满迫切,她竟有些不忍心拒绝。
那可是浑身自带优越感的王子啊,竟然愿意纡尊降贵地把她请来,只是为了让她给贝七夕打个电话。赵清妡觉得自己若是不答应的话,简直罪孽深重。
所以组织了一下语言和话题之后,赵清妡便拨通了贝七夕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贝七夕清脆动听的声音通过扬声器释放出来,“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该不是公司缺了我无法正常运转了吧?”
贝聿铭听得很认真,唯恐会漏听贝七夕所说的话。
赵清妡注意到,贝七夕的声音出来的时候,贝聿铭浑身一怔,眸子里的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