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茫然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裴长卿先看了看同样疑惑的费介,又看了看一脸困惑的范闲,犹犹豫豫地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
  来人定定地盯着裴长卿看了几秒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牌子双手递过去,摆出一个自认为潇洒帅气的表情说道:“我姓季,叫季秦楼,是负责这次救援的领头。”
  裴长卿抬眼看了一眼对方脸上的笑容,又把那块牌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后,才确认眼前的这位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不太靠谱的季秦楼就是陈萍萍跟自己说过的他给自己组建的凌雪阁的成员。
  把牌子重新递回去自己又理了理衣领,裴长卿环顾了一圈四周对季秦楼点了点头:“今天晚上辛苦了,我明天过去一趟,你们先回去吧。”
  等到季秦楼离去后才用手肘撞了一下裴长卿,范闲压低了声音问道:“裴哥,这都是什么人啊?”
  “这是你们家陈院长送我的。”咂咂嘴看着被捆着跪在院子里的一地俘虏,裴长卿拍拍范闲的肩膀冲那个方向一努嘴“这件事,你能解决好吧?”
  闻言疑惑地看了一眼裴长卿,范闲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费介身上的影子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
  “裴,长,卿。”模糊的视线终于重新变得清晰,影子盯着正看着自己的裴长卿嘶哑地开口“监察院,有叛徒,你们……”
  “都已经处理好了。”微微侧身让影子看到一地的人,裴长卿笑眯眯地说道“这点影子叔放心吧。”
  目光在触及到俘虏后重新涣散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影子强撑着点点头对裴长卿和范闲的此次行为表示了赞许,随后身子一歪整个人重新倒在了费介的身上。
  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比刚才还要沉,费介叹了口气后直接把影子背在身后冲范闲说道:“这个人我先带回去了,你们两个处理完事情以后,也赶紧回来吧。”
  等终于把所有的俘虏都塞进七处的牢房已经天光乍亮,范闲拍拍裴长卿的肩膀露出一个带着汗水的笑容:“裴哥,今天晚上辛苦啦。”
  “能动用你这个澹泊公,我也算是荣幸。”看着被塞的满满当当的牢房和此时格外兴奋的方七,裴长卿甩了甩手上的链刃后转身往外走“走吧,接下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咱们呢。”
  闻言翻白眼撇嘴什么嫌弃的表情都表演了一个遍,范闲抱着双臂始终不肯挪动自己的脚步:“我不想去。”“你不想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假笑着伸手拎住范闲的衣领把人往外拖,裴长卿指着院门外的那个人扯了扯嘴角“看见外面的人了吗?那就是找你的。”
  “那也是找你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裴长卿后拍掉对方的手站在原地整了整衣冠,范闲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现在最烦的就是和别人打太极。”
  小院内。
  “大人,已经解决了。”早已经从监察院离开的季秦楼出现在陈萍萍的身后,恭恭敬敬地低下头汇报情况“监察院内一共六十四名名叛徒,均被抓获。”
  慢悠悠的把手里的茶杯放下,陈萍萍随手把另外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泼到地上,描绘着杯子上的花纹过了好半晌才问了一句:“夫人呢?”
  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季秦楼把头低的更低了:“裴大人说她要跟范闲处理一些别的事情,晚些回来。”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陈萍萍扭头看了一眼恨不得把脑袋扎进胸里的季秦楼,过了几秒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还有其他的情况吗?”
  “影子身受重伤在三处调养。”后退了一步扭头长出了一口气,季秦楼低声回答“费主办那边已经派人联系过了,剩下的各位主办那里也已经都打点过了。”
  挥挥手示意人可以离开了,陈萍萍静静的坐在小院里,他听着从前院传来的喧闹声笑了笑,重新把茶杯放回到眼前的案几上,目光阴冷地看了看皇宫的方向。
  手指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陈萍萍半晌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声吩咐:“去监察院看看夫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心肝儿我们回来啦!”
  一直到下午才甩着布包回来,裴长卿满含笑意地推开小院的门走进来,身后跟着蔫嗒嗒的范闲。
  “回来啦。”第一时间转动轮椅看向裴长卿,陈萍萍的目光在范闲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后笑眯眯地迎上来握住裴长卿的双手递给她一杯温度适宜的温水“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听完了陈萍萍的问题先是笑眯眯地弯下腰凑到对方的唇角亲了一口,裴长卿这才把水一饮而尽后半弯着腰反问道:“办得怎么样,你不知道?”
  说着直接抬手把杯子扔回到桌子上,裴长卿冲范闲的方向一努嘴,凑到陈萍萍的耳边解释道:“之前我去宫里的时候他就想回来看看你,结果没想到出了明德宫那档子事。这不是现在该办的办完了,我带他回来一趟。”
  闻言顿时一愣,陈萍萍随后笑着捏捏裴长卿的双手表示明白:“这些事情还得劳烦你操心。”
  听到这句话就是一笑,裴长卿捏捏陈萍萍的脸颊神采飞扬地开口:“那是,心肝儿你的事情我不操心谁操心。”
  满脸无奈地伸手按住裴长卿的头凑到对方的唇上亲了一口,陈萍萍随后放开对方转头看向了正垂着脑袋站在那里的范闲,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表情:“你也来了?”
  “……嗯,来了。”知道陈萍萍的这句话是跟自己说的后微微抬起脑袋看了看陈萍萍后又重新低下头,范闲低低地应了一声。
  看到范闲的这幅受了天大的委屈的表情顿时乐了,陈萍萍先是看了看冲自己耸耸肩的裴长卿随后摇着轮椅上前探身观察了一番范闲的表情,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回来之前,我俩刚跟言冰云见过面。”当然知道为什么范闲会是这副表情,裴长卿抱着双臂站在原地笑着开口“他被言冰云气到了。”
  裴长卿的话还没说完范闲就委委屈屈地哼了一声后蹲在地上,悄悄地扯住陈萍萍的一片衣角低着头数地上的石子赌气。
  “言冰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哭笑不得地摸摸范闲的头,陈萍萍看着现如今还像是个三岁小孩儿一样的范闲无奈地说道“他那个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监察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当然要发火。”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谢必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能进来吗?”
  “来了!”拍拍陈萍萍的肩膀后走过去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后打开门,裴长卿看着并没有想要进院的意思的谢必安,低声询问“怎么了?”
  目光越过裴长卿的肩膀看了一眼不知道在谈些什么的范闲和陈萍萍,谢必安想了想后跨进院中关好门,从怀里取出一张纸交给对方:“你自己看吧。”
  拿到那张子的第一时间并没有拆开看,裴长卿而是上下打量了几眼谢必安后问道:“阿泽还好吗?”
  “到的第一天前辈好像出了什么事。”先是自己转了一圈表示自己还安好,谢必安抱着剑皱了皱眉“那天晚上我听见外面哐啷哐啷响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然后第二天前辈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听到这句话倒吸了一口气,裴长卿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张叠的工工整整的纸,摸了摸下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多了个灯笼。”面无表情地想了想后谢必安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在自己的手心上大致描绘出一个灯笼的形状“而且,我看天星卫的那些人,好像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
  把谢必安给自己画出来的那个灯笼的形状在自己的脑海中过了一圈,裴长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那张纸:“天星卫的那些人,我也只是接触过一次,不过他们……好像确实都不是人。”
  说完了这句话有些心烦意乱地揉了把头发,裴长卿叹了口气低头展开了自己手上的纸:“算了,先看看这个吧,剩下的事情回头再说。”
  在裴长卿看的功夫清了清嗓子,谢必安微微错身挡住范闲投射过来的目光,平板的开口说道:“前辈推演出了整个明德宫完整的阵法,在完整的阵法的基础上如果做一些变动的话可以达到逆向的效果。”
  看着那张纸上描绘的纹路慢慢皱紧了眉头,裴长卿重新把纸叠好收起来低声询问:“确定能成功吗?”
  “他说可以。”面无表情的冲陈萍萍点了点头后把目光转回到裴长卿的身上,谢必安歪了歪头“我不知道。”
  重新拿出那张纸又看了看,裴长卿拧着眉头用手指在上面描绘了许久后才转身看向范闲,挥了挥手中的纸:“李承平有活干了。”
  “就他那个样子,还能干好?”抱着双臂晃悠过来,范闲嗤笑一声显然对于李承平的能力表示了质疑。
  “他这个当皇帝的,还是要有点信心的。”摇着轮椅来到裴长卿身边拿过那张纸看了看,陈萍萍对谢必安微微点头致意“这件事情,有劳你们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来负责吧。”
  三天后。
  “你在想什么?”看着正忙着熬煮汤药眉头紧皱的裴长卿,陈萍萍一边控制着火候,一边问道。
  仰起头透过袅袅白烟看了看陈萍萍后又重新低下头,裴长卿探身从身后的桌子上拿下一个瓶子放在自己的手里,微微低着头说道:“我在想明天的登基大典。”
  伸手轻柔地揽过裴长卿的肩膀,陈萍萍认真地想了想后宽慰道:“这几天你们都已经规划的很好了。别想太多。”
  歪头靠在陈萍萍的肩膀上,裴长卿注视着眼前的小药炉,半晌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如今我们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但是总是觉得好像还少做了什么事。”
  “我知道。”努力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裴长卿略微泛凉的体温,陈萍萍的目光环顾着现如今他们两个人所处的房间,看着高高的药柜低声劝道“别太担心了,毕竟你明天还有我们呢。”
  在陈萍萍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裴长卿突然抬起头凑到他的唇边犹豫了两秒后才落下一吻,轻声开口:“心肝儿今天晚上陪我睡吧。”
  闻言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浅笑,陈萍萍抬手顺了顺裴长卿的长发:“当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我当然要陪着夫人了。”
  伸手搂住陈萍萍的脖子,裴长卿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再开口时有些怅然:“这个计划我谋划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间说要完成了,总还有种在梦里的错觉。”
  “这些年,辛苦你了。”缓缓地拍着裴长卿的后背,陈萍萍一手还不忘了摇着扇子控制着火候,叹息着开口“等这件事情过后,你有想好去哪儿吗?”
  闻言神情一僵,裴长卿无意识地搓弄着陈萍萍后背上的衣服,撇着嘴问道:“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想了想两个人现在的姿势确实是不太雅观,陈萍萍红着耳尖把裴长卿从自己的身上放下来又在对方一脸不情愿中搂着她的腰,这才开口:“卿卿想去哪儿,我就想去哪儿。”
  “哼!不好好回答问题。”整个人直接砸在陈萍萍的肩膀上,裴长卿借着这个机会用力眨眨眼睛,随后哼哼唧唧地抱怨道“心肝儿要接受惩罚的!”
  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裴长卿格外的和自己亲近,陈萍萍眼中掠过一抹深思把这种情况归结于太过于紧张:“好好好,那我接受夫人的惩罚。”
  听到这句话直起身子看向陈萍萍,裴长卿随后笑嘻嘻的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用手指在上面轻轻地点了几下:“快点!赶紧亲一口!”
  “好好好,亲一口亲一口。”宠溺的笑着凑到裴长卿的脸颊边亲了一口,陈萍萍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脸颊也落上了柔软的触感。
  吧嗒吧嗒亲了好几口,裴长卿极为满意地捧着陈萍萍的头弯起眼睛笑了:“鉴于你的这种请求原谅的方式我十分满意,所以刚才给你的是报酬。”
  说完了这句话直接扑灭了药炉下的火苗,裴长卿小心翼翼的借着毛巾打开盖子闻了闻药汁的味道:“差不多了,我去把药引子准备一下。”
  说话间拍拍衣角站起身,裴长卿只来得及给陈萍萍的脸颊落下一吻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心肝儿等我回来!”
  看着裴长卿匆匆忙忙跑走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陈萍萍低头看着药炉中粘稠的药汁,又想起正在外面和费介辨识草药的裴安,默默地给小姑娘点了根蜡。
  希望她不要嫌这个药太苦才是。
  猛地推开另外一扇房门再关上门,裴长卿用后背抵着门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只手快速地顺了两下自己的胸口,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李承泽的声音:“你怎么了?”
  “……阿泽?”神情恍惚了一瞬后才回过神,裴长卿惊讶地看着明显是刚被天师送回来的李承泽,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手臂“你怎么在这儿?”
  并没有回答裴长卿的问题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臂上,李承泽上前几步轻轻地握住裴长卿的双臂,低声询问:“安安的药做好了?”
  脑海中一瞬间划过无数种想法,裴长卿最终还是面色镇定地点点头,在李承泽的帮助下把自己手臂上的袖套拆下来,看着手臂上已经肿了不止两倍的伤疤,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前辈都说什么了?”
  “他说你今天需要我帮忙。”指了指身后仍然存在的那个光圈,李承泽平静地开口“今天是安安那丫头吃药的时候?”
  “……对。”仔细地按压着胳膊上肿成馒头的地方,裴长卿只是略微思索了两秒之后抖了抖脑袋“今天还得麻烦你。”
  低笑了一声后偏过头不去看裴长卿手臂上的伤疤,李承泽背对着裴长卿哼了一声凉凉地开口说道:“回头记得请我喝酒就好,我今天跟你弄完这些事情,还想去和必安过个二人世界。”
  听到这句话同样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裴长卿用小刀面不改色的划开自己的疤痕让里面的血液流出来,声音有些低哑:“咱们都去过二人世界了,让前辈怎么办?”
  靠在门上目光扫视着外面,李承泽闻着室内逐渐弥漫上的有些难闻的血腥味,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半是调侃地说道:“你可真行,咱们下回能不能不要干这种把药引放在自己身体里的事情了?”
  闻言低声笑了起来,裴长卿一直等到两个胳膊上的伤疤都恢复成原样之后才停手,接过李承泽递给自己的药膏笑着开口:“也没有下次了,这次安安的尸毒解了以后,就不用了再做这种事情了。”
  “也好。”摸摸鼻子转手从药柜里拿了一把甘草出来揣在袖子里,李承泽用脚蹭了蹭地面“至少安安的尸毒解了之后,你身上的毒也可以慢慢解了。”
  手上的动作一顿,裴长卿微微瞥了一眼正低着头的李承泽,抿着唇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一碗不知道应该算是血还是药的液体,张嘴无声地叹了口气,嘴上却满含笑意地说道:“是啊,先把安安的这件事解决了就好。”
  一直等到裴长卿把药引彻底做完后才抱着双臂凑过来闻了闻,李承泽闻着现如今只能闻到草药味的这碗药引,长叹一声后拍拍裴长卿的肩膀:“……那个,我先走了。”
  脸上的笑容一直等到李承泽离开后瞬间消失,裴长卿扭头用袖子掩住口鼻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后从药柜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把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红润起来。
  用手指捏着桌角用力地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清了清嗓子,裴长卿用力打开房门呼吸着一瞬间涌进来的新鲜空气,稳稳地端着桌子上的药碗离开了。
  “我回来啦。”在回到自己和陈萍萍的房间之前脸上挂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裴长卿推开门冲陈萍萍眨眨眼睛,从背后摸出来一颗糖“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在看到裴长卿的下一秒脸上就扬起了温柔的笑容,陈萍萍接过对方手里的碗不经意地闻了闻,在确认没有闻到任何的血腥味之后才缓缓吹了吹上面冒着的热气。
  把陈萍萍的所有动作收入眼底,裴长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推着他回到小药炉旁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心肝儿我想充个电。”
  虽然不懂“充电”到底是什么意思,陈萍萍仍然伸手拉过裴长卿的手臂,偏过头在她带着汗水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柔声问道:“这样可以吗?”
  在裴长卿和陈萍萍腻腻歪歪的同时,李承泽也和谢必安坐在了天星阁的房檐上。
  “说实话,我还是挺羡慕李承平的。”靠在谢必安的身上,李承泽坐在这个几乎可以覆盖整个京城的地方,突然开口说道。
  “还有我。”想了想之后郑重开口,谢必安紧了紧搭在李承泽肩膀上的手“还有……裴长卿他们。”
  靠在谢必安的肩膀上笑了起来,李承泽突然微微抬头问道:“你说,这个时候老李头在做什么?”
  说着自己脸上率先露出一抹坏笑的情绪,李承泽居高临下地看向抱月楼的方向自言自语般地问道:“你说,老李头会在这个时候像咱们两个一样吗?”
  当真是认真地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谢必安半晌摇了摇头:“大人和苏先生……恐怕不会是这样的。”
  轻笑了一声后扯出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看了看,李承泽用拇指轻轻地擦过上面的纹路,半晌叹了口气重新把吊坠塞回自己的衣领里,看着下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伸出手像是想要触摸他们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盯着自己掌心上的纹路看了几秒后用力地握紧拳头,李承泽看着手上凸起的青筋,再联想到裴长卿手臂上肿胀的伤疤,突然低声说道:“必安,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对于李承泽的这句话只是眼眸微微闪烁了几下后没有立刻回答,谢必安过了很久之后才轻声说道:“我们会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