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然一下站起来,声音很大“你知不知道他”已婚。
两个字卡在喉咙。
店员从边缘已经站在离他两很近的位置“明听”了。
吴浩然斜了一眼,拽着她往外走。
店里两个人还在窃窃私语。
找了一处远离人群的地方,余桐坐在一阶阶梯上,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吴浩然也坐下,从包里拿出烟,抽出最后一根。
余桐皱了一下眉,没出声。
吴浩然深吸一口,吐出,缓缓道“什么时候。”
“有段时间了,我也知道。”我也知道他已婚,而且还有个女儿。
“他骗你吗。”吴浩然盯着指尖燃烧的香烟,一节灰白的烟灰堪堪挂在末端,摇摇欲坠。
“不是,我喜欢他。”
烟灰掉在地上,六个字,像耳光一样,抽的他哑口无言。
“考虑过以后吗?”
余桐看得见他极力掩盖颤抖的手。
“没考虑过,走一步算一步。”余桐深吸一口气吐出,抬头往天上看,眼眶有些湿润。
吴浩然用脚碾熄烟头,望着她,“他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余桐看着他,“你是在威胁我?”
不争气的泪水瞬间从眼尾溢出,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往下落。
突如其来的泪水吴浩然有些手足无措,挽起衣袖想给她擦,被她用手臂挡住撇开。
吴浩然没有否认,也没承认,“我只是想告诉你,我......”
余桐有一种预感,心里大概猜到了他要说的话,站起来打断他,衣袖胡乱在脸上一抹,“那你大可以告到该告的地方去,大不了我从这个学校滚蛋!”这句话几乎是从嘴里吼出来的。
“哦,对了,我是自愿的。”言外之意,出事自己也并不会控告他。
转身就走。
心里像熬过一副中药,翻滚着不可名状的苦味,愣在那里,望着她走远的背影,鼻尖蓦的一酸,视线模糊。
原地坐了很久,离开时黑色石板只剩下那只被踩扁的烟头,和被风吹干的白色痕迹。
余桐甚至没有听完那句话的勇气,不过脑的吼声震的耳蜗和喉咙发疼。
低头无语,眼神失焦,脸上带着疲惫,机械式的往家走。
突如其来的意外一下子把谨谨有序的生活节奏踩了个稀巴烂。
从未有过这样极度的焦虑不安。
陈钰扒拉,坐在教室里还在恍惚的余桐,余桐抬头,却根本无心听她们旺盛的分享欲,看了眼旁边空着的座位。
脑子里一片空白。
余光时不时往楼梯口瞅。
他还是来了。
余桐收回目光,吴浩然拉开凳子,放下包。
整个晚自习两个人安静的可怕,陈钰和张怡礼觉得气氛十分诡异。
只有李禹盎进来的时候,他低着的头才抬起来,丝毫不加掩饰的盯着他。
余桐余光撇到二人之间十分不友好的眼神交流,如果视线可以实物化,估计两头凶恶的狼早就撕咬在一起。
下午发生的事,余桐还没告诉李禹盎,内耗的情绪压的她喘不过气,强烈的不舒适感,让她生理性的恶心干呕。
下一秒对着墙角吐了出来,整个下午滴水未进,吐出来一些黄色粘稠物。
余桐被张怡礼送回了寝室。
手机还未来得及上交,李禹盎发短信问她,身体不舒服?
余桐回复:没事,有点头疼,睡一觉就好了。
第二天余桐早早的就来教室里,叁个人第一次这么早出现在教室。
余桐看了眼旁边已经空了的座位,心里一紧。
张怡礼还在打哈欠,“你们两个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人都神经兮兮的,昨晚你两都哑巴了?你回寝室以后他就搬着东西到那边去坐了,你们吵架了啊?”
余桐沉默。
看得出来她也不太想说,张怡礼也识趣的不再多问,换了个话题聊天。
哑了一晚上的余桐偶尔会应她几句。
早自习余桐往那边望了一眼,他搬到最里边坐去了,收回目光,两人没有任何眼神对视。
心里有些意外,他好像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到底是希望他说了这件事还是希望他保留这个秘密。
心底一直惴惴不安,一周的课程几乎什么也没听进去。
李禹盎明显感觉她情绪不对,余桐嘴巴从未这么严过,无论他怎么套,她都装傻,含含糊糊过去了。
最后被李禹盎问的急眼了,“我想说的时候就告诉你了,你别再问了行不行。”
内耗的情绪十分不稳定,眼泪根本控制不了的往下掉。
李禹盎哄着她,“好了,不哭了,我不问了,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