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酒去了正驾,锁死车门,眼下这个焦灼的局势,必须把席晚风叫醒才行。
正驾车门一侧有水,拧开,直接对着后座席晚风的脸泼了过去,席晚风还没醒,欧阳酒再拿一瓶,继续泼。
第二瓶水泼完,席晚风终于醒了,眼皮子耷拉,水顺着睫毛往下滴。
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她腾地一下坐起来,神情戒备防范,充满了敌视性。
欧阳酒:“是我。”
席晚风眼神一定,愣了几秒,“怎么是你?你怎么也来了?”
她又再看她的周围,她才发现她是在车里,细眉一拧,她怎么会这儿车上?
她来这儿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绑架,她不知是谁绑的她,她也不知道后来她身在哪儿,中途还被人强行喂过药,一直昏昏沉沉。
醒来就看到了欧阳酒。
她抽了几片纸巾擦着脸上的水,她没有追问欧阳酒为何会泼醒她,道:“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
欧阳酒:“我可没救你。”
“那是……”
“说来话长,现在我也不便跟你多说,你赶紧清醒清醒,我们有大事要做。”
她启动车子,掉头,朝着酒店的方向开,好大路上有来往的车辆,她们能混入其中。
欧阳酒一边开车一边把现在的情况跟她讲了,席晚风从后座跳到副驾坐着。
“我的飞机停的位置离这儿有五十公里,来不及。”
欧阳酒:“那栋酒店楼顶有直机,是之前送我们来的那架。但是我猜酒店已经已经被包围,我们根本上不去。”
席晚风晃动手腕,就当是热身。
“我们想个办法混进去,若按你所说还有一个女人在里面,咱们得救她,至少女人得帮助女人。”
欧阳酒:“好。”
正在这时,她看到街头有一家衣服店,一件漂亮的红色裙子在黑暗的橱窗里,她把车子靠边一停。
她让席晚风往那儿看。
欧阳酒:“把脸蒙起来,我们做一回女贼。”
两分钟后,两个黑色衣服的女人下了车,戴着口罩和面巾,一人手里拿一块砖头,走向橱窗,一起蹲下,对着右下角的位置用力一磕。
厚厚的窗户闻风不动,再来第二下,咔嚓,窗户碎成了窗花。
席晚风站起来对着玻璃一脚踹过去,开了。
她们一人拿一套裙子,外搭,高跟鞋,化妆口,欧阳酒看到了纹身贴,她顺手拿了,还顺了一瓶酒,店里东西倒是齐全。
上车,迅速换好衣服,化好妆。
欧阳酒的是红色,低胸。
席晚风的是黑色,也是低胸。
她看看自己又看看欧阳酒,“你垫了垫子?”
“谁垫了,天生的。”欧阳酒让席晚风来开车,她去副驾,拧开那瓶酒,喷在自己身上,一时酒气熏天。
她和席晚风对看一眼,同时捏紧了手,朝着酒店出发。
这是欧阳酒第二次穿红色裙子,第一次是在和傅凌骁的婚礼上,她还是有点不自在,扯了扯衣服,企图摭一下露出来的沟,然后再穿上黑色的女式西装外套。
到了酒店。
大堂的门开着,灯火通明,只有前台一个黑人小哥,不见一个人。
黑人小哥的脸色很不正常,细看之下会发现他在发抖。
席晚风扶着‘醉酒’的欧阳酒进酒店,欧阳酒本身并不会穿高跟,又加上演戏,走路时一瘸一拐,像是随时都要把脚给崴了。
席晚风装作非常不耐烦的扶着她,表情很焦急,两人一起走到前台。
席晚风说的是d国语言:“我要一间房。”
黑人小哥拼命对她们使眼色,快走,赶紧出去!
席晚风:“你干什么,眼晴有问题?赶紧给我开。”
欧阳酒借着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英文:“快点给我开!”
黑人小哥额头都有细汗,他随意从柜子里拿了一张房卡给她们,自求多福吧,死了也没人管你们。
欧阳酒这时候一趔趄,席晚风立刻抽来卡,扶着她进电梯。
电梯里有监控,席晚风去撩欧阳酒的头发,欧阳酒对着她的耳朵小声道:“一楼后院至少有五个人,我看到了人影晃动,我猜每层楼都有人。目前不知道傅凌骁他们在哪个地方,但是我们可以分散敌方注意力,给傅凌骁他们争取时间,一会儿我借酒装疯,你借着找我的名义往楼顶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
电梯刷卡,直达十四楼。
欧阳酒想到先前他们在十五楼,她猜敌方的主力军一定是在十五楼,她该怎么上去。
席晚风扶着跌跌撞撞的欧阳酒进了14楼,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说的是本地语言,藏在暗处的人想必能够听懂。
刷开门,欧阳酒干呕!
席晚风‘大惊’,接着咒骂,说衣服吐脏了。
这样那些藏着的人就知道她进了套房后一定要去洗澡,这给一会儿欧阳酒出套房制造了动机。
进去后,欧阳酒立刻正常。
这儿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这说明已经有人动了武。
套房里还有酒,欧阳酒再拿一瓶在手里,席晚风看到衣柜里有墨镜,塞给欧阳酒,“先戴着,如果碰到让人非常惊讶的情景,它能为你挡住你那一瞬间的情绪,以免泄露。”
“好。”
席晚风跟她拥抱,“要注意安全,我大概十五分钟后出门找你,我会借机混上楼,这儿就交给你了。”
“嗯。”
席晚风进了浴室,两个人的手心里都是汗。
欧阳酒深呼一口气,仰头,喝了一口酒,烈酒入喉,直窜喉腔。她鼓足勇气,拉开房门,一只脚跳了出去,脚下一晃,身子一倒,她扶着门。
按照醉鬼会做的事情,她把墙壁踢了一脚。
接着又喝了一口酒,她摇摇晃晃的上了楼,裙摆摇曳,膝盖之下是她雪白的腿,在夜晚的灯光下散着一圈诱人的光晕。
她鼻梁上挂着一帽蓝色的墨镜,往下扒,以免影响她的视线。
她提着裙摆上楼,高跟鞋踩地地上发现清脆的叮咚声,在楼梯道里盘旋,凌乱的就如同是燥乱的心跳。
欧阳酒一边上一边哼唱,哼的是南非当地有名的歌曲,曲子婉转凄美。唱的是一名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付出一切,为他生儿育女,却后他骗光了她的家产,并且伙同外面的小三弄死了她全家上下,包括她的孩子。
此后那位男人利用她成了富豪,她没了父母也没有家人,开始精神失常,最后穿着一袭红裙死在了江河。
这首歌后来被广为传唱,每一个伤心的女人仿佛都要唱上一段。
她没有张口,就只是哼着,细细尖尖的调子像一道无形的风吹上了楼梯道的角角落落,也伴随着酒香,醉人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