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骁如实回答:“在席晚风那儿。”
欧阳酒:“谁?”
“w。”
欧阳酒暗暗松气,转而又凝视着他,问得风轻云淡:“你找她做什么?”
傅凌骁:“有些私事。”
“你跟她认识很久?什么私事?”
傅凌骁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被盘问了,人生中第一次被女人盘问,感觉挺新奇。
他一把捞起装睡、摸欧阳酒大腿的墨二二,随手把他丢在了地上,墨二二大大的眼晴里全是疑惑,很是不解。
傅凌骁看着欧阳酒,不动声色,“她让我教她儿子骑马。”
欧阳酒细眉拧起,她抓起墨二二,墨二二靠在欧阳酒怀里,小可怜一样的紧紧的贴着欧阳酒的胸口,他就像找到了第二个妈咪,有奶奶,蹭蹭。
“她儿子没有骑马老师要你去教?以及现在是晚上九点,你教了一晚上?”欧阳酒质问,到底是骑马还是干别的。
傅凌骁见墨二二那只臭手,把欧阳酒的衣服扒了下来,嘴巴在那儿啃来啃去,靠!
他再次把墨二二抓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墨二二伸手要欧阳酒抱,傅凌骁把他的手摁着,不许他动!
“我教他儿子骑马,她热情款待,买了中国菜,邀请我吃晚餐。
欧阳酒深呼一口气,脸上不怒不笑,眸光隐隐的含着一把迟钝的刀,恨不得弄死他!
她再次把墨二二抢过来,傅凌骁没给。
欧阳酒站起来,墨二二紧张的吃着自己的手手,他一会儿看酒酒妈咪,一会儿看这个叔叔,他们在干什么。
“欧阳酒。”傅凌骁抓着墨二二起来,弯腰,看她,“生气了?”
欧阳酒冷哼一声:“欧你大爷!”
她转身就走,傅凌骁跟上去,欧阳酒回头:“在家带孩子,你敢跟出来,我饶不了你!”
傅凌骁:“……“
墨二二吓得拼命往傅凌骁怀里钻,不敢看酒酒妈咪,酒酒妈咪发火了嗷。
傅凌骁看着欧阳酒出门,他薄唇轻抿,他是不是……说过了?发这么大火。
“嘻嘻。”一声脆萌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他转身,南一一站在他身后,啪,把自己作业扔了!
没有人管她了。
她开始上窜下跳,跑去厨房,一次拿了五桶冰淇淋出来,她要把自己撑屎掉!
傅凌骁:“南一一,你敢这么嚣张,把你的……”
话还没说完,怀里一热,墨二二尿了他一身。
水顺着小腹往裤子上流,他满头黑线,脸臭得要命。
他低头看墨二二,墨二二咧嘴一笑,双手把脸一捂,哎呀好羞羞。
傅凌骁:“……”你爷爷的!
……
欧阳酒开车直奔w家。
她上次在伦敦就知道w住在哪儿,轻车熟路的进去。
在她家别墅外,她看到客厅里有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戴着一幅眼镜,气质优雅,身高至少183公分,五官英俊。
他和w正在交谈,气氛怪异,似是在商量什么大事,那个男的手里捏了一权钻戒,不会是求婚吧?
欧阳酒没有冒然进入,五分钟,那名男人出来。身着手工定制西装,精英范儿十足,他上了车,坐在车内,又看向屋里,眼里很是失落。
他离开后,欧阳酒进去。
席晚风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晴,一张绝美的脸被光线笼罩,是闭月羞花之姿,电视开着,放着无聊的新闻。在这吵杂的声音里,她依旧听到了来自屋外的走路声,她立刻睁眸,警戒心而起,随后看到是欧阳酒,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起身迎接她,凝重的脸上也舒展开,“你怎么来了?”
欧阳酒:“找你算帐。”
“哦?”
“你留傅凌骁在你家吃饭干什么,你请他不请我?”
席晚风嗤笑:“谁愿意留他,他跟他大哥死皮赖脸的非要在我这儿吃饭。”
是么?
除了傅凌骁还有傅凌深?
欧阳酒磨了磨牙根子,心里的邪恶思想瞬间窜起,好样的,跟她来这招!
一扭头看到了那个全家福,一时有些惊讶,因为全家福上的男人就是刚刚出去的精英!
欧阳酒还看到了屏风后面那一束99朵玫瑰,她更是不解,“你老公来跟你求婚?”
席晚风坐下来,眉眼泛着疲惫,她掬了一把头发,眉梢愁容而起,“这是第四次了。”
“对你求婚……第四次?”
席晚风苦笑:“我未婚,他不是我老公。”
“那这是怎么回事?”欧阳酒指着那张全家福。
席晚风拿着那张全家福的照片,素白的手指抚摸着儿子那张稚嫩的脸,指下缱绻哀愁,眉眼很想装作轻松,却总有两分泄露。
欧阳酒问她怎么回事。
席晚风把全家福放了回去,低声说道,“说来话长,这个男人是我合作伙伴,也是外界我的丈夫,他不过就是一个幌子,他掩盖我的身世,保护我和我儿子的安全。”
欧阳酒想过席晚风绝不是一般人,她不过25岁,儿子5岁,服装公司总裁、会开客机、直升机、身手不凡,欧阳酒跟她交情不深,只知道这些,或许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隐藏身份。
席晚风没有对她直接明说,欧阳酒也不好追问她到底是什么人。
只道:“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你不喜欢他?若是不喜欢,你会拍这全家福?”
席晚风长叹一口气,她站起身,站到落地窗前,只留一个背影给欧阳酒,瘦弱纤细的身躯,肩膀上仿佛压了千金重的担子。
她把表情给了窗外无尽的黑夜,眼晴看向漆黑的天空,偶尔星光闪烁,如同弹药落于那黑土黄沙的异域国界,无声无息,却波浪骇浪。
她声音有几分恍惚,她看着夜空开口:“如果他刚刚再坚持一会儿,或许我就答应嫁给他。”就无法继续坚持。
欧阳酒想到了kerr,席晚风不顾危险的去d国找他,必然是因为他。
就在这时候,电视里忽然传出一条新闻。
位于d国临近的f国,对d国乌拉圭小镇投入了一颗克蕾,它的威力非常大,足够让方圆两百公里寸草不生。
欧阳酒愣在那儿。
席晚风听到了声音,立刻走过来。
只见画面里有卫星拍摄下来的画面,它爆炸后,腾空而升起来的浓烟炫白如昼,那一瞬间的光亮足以让所有生物失去光明。
而它炸过后的气味与浓烟能停留两天不散,哪怕在克蕾爆炸的瞬间还有活口,那么也逃不过之后两天嗅觉和味觉的急剧恶化。
战争从未停止,只是我们不曾接触,又或者说有那么一大批人替我们挡下了残忍的枪林弹雨,他们水深火热,我们祥和太平。
欧阳酒的目光停在电视屏幕下方‘乌拦圭’三个字上。
她再扭头看席晚风,她的脸已是一片苍白,这么短短几秒,毫无血色。
她怔怔的看着电视,仿佛没了呼吸。
欧阳酒张唇,想安慰,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快的席晚风回过神,眼神像一股烈风刮了过去,留下一片千疮百孔,她很冷静,冷静得异于常人。
她关了电视,没有再看。
她看向欧阳酒,红唇轻启,“你有儿子么?”
欧阳酒摇头,“我没有自己生的。”有干儿子。
“我求你一件事。”席晚风清瘦的背挺得笔直,面对着她,眼清干涩坚决,“帮我带儿子。”
欧阳酒立刻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我不同意,谁的儿子谁带。”
席晚风声音很低,“你等等我。”
她上楼,用了十分钟下楼,一份保密文件塞在欧阳酒手里,“我早就写好了遗嘱,公司是我的产业,若我不在,这间公司将全部属于另外一位董事。”
欧阳酒看了看全家福上的男人。
席晚风又道:“我其它所有资产将属于把我儿子养大成人的人,里面的钱足够我儿子的养父养母一辈子不吃不喝。”
欧阳酒捏着文件,脸部肌肉紧绷:“你是在对我交代遗言?我跟你很熟吗?你这是干什么?”
席晚风凄苦一笑,“与其在这样的地方每天担惊受怕别人找上门来,与其担心随时会死亡、随时会和我儿子天人永隔,我不如去博一把。”
欧阳酒沉默,她不知道席晚风过得什么生活,会让她每天担心被仇人追杀!
“你博什么?”欧阳酒道,“席晚风,你如果博输了,你儿子怎么办?一个孩子的成长只需要钱就够了?”
她想起那一年宋匡泰给她扔钱的时候,又想起那一年傅凌骁说和她分手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好像钱能抵一切的温情冷暖!
席晚风:“有时候我好后悔把我儿子生下来,我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家,从他有记忆开始,我在逼他一步步强大,两岁我带他去射击场,三岁我教他玩木仓,达不到我的要求,水和饭都别想,更别想出去和小朋友一起玩,三岁半我请了四国语言老师来教他,到如今他五岁,他会很多技能,也有同龄人无法相比的沉着冷静,我相信他有一天遇到敌人,有百分之七十的机会脱身。”
她咬紧了牙,眼里已是撕烈泛红,“我不得不这么做,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改我的遗嘱。我不想这么下去,若我总归是一死,我何不去完成我的遗憾。”
欧阳酒低声问,“你的遗憾就是kerr?”
席晚风的眸慢慢的缩了起来,那些隐忍与哀伤悲痛一点点的隐藏,她说:“总要有人为那段短暂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没有人用五年的时间去怀念那大半年的感情,可她却是其中一个,无法自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