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穿成苏培盛了 > 第438节
  见着弘盼是真伤心了,钮祜禄氏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得了,总不好次次都跟去的。你好好读书,下个月你皇阿玛再去,额娘为你求个恩典。”
  “真的啊?”弘盼抬起头,眼睛里星星点点。
  “真的,”钮祜禄氏抬手拧拧弘盼的鼻子,往他身上重重一拍,“快回阿哥所吧。你现在可是皇子了,别总耍孩子脾气。”
  “是!”
  弘盼这下开心了,声音也利落了,“额娘、宁娘娘再坐一会儿,儿臣先告退了。”
  两人看着弘盼精神抖擞地走了,各自也都笑了笑。
  “说起来,这次皇上去遵化,跟护军营上三旗出京射练正好撞上了,没法子只得调了下五旗的跟着。”
  “会有什么问题吗?”诗玥不大懂这些,开口问道。
  “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钮祜禄氏端着茶碗,轻轻抿了一口,“只是下五旗,平日是守卫京里宗亲王府的。总比不上上三旗,是皇上直属的。”
  诗玥听了,眉头不禁皱了皱。
  “不过咱们也是瞎担心,”钮祜禄氏随即笑了笑,“这普天之下,哪支军队不是皇上的军队啊?再说,还有前锋营和步军营呢。”
  诗玥略微心安了些,想了想,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六月十五
  皇上启程前往遵化皇陵,前锋营一半留守皇宫、一半随扈,剩下的就是护军营了。
  仪仗一路出了京城,隆科多坐在马上,看着前方不远处稳稳前行的銮驾。
  “下个月正赶上护军营上三旗出京射练,依照我那皇兄的脾气,他是不可能延迟祭奠的。”
  在那座偏僻的宅子里,允禟就坐在隆科多的邻手边,头微微向他倾着,声音压得很低。
  “在京里,骁骑营护卫外城,步军营守卫九门,都不能轻易动。到时,他只能从护军营的下五旗调人。我们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抽上来的人都是咱们的人,足足的三千余。”
  隆科多看着允禟伸出的三根手指,冷漠地开口道,“别忘了,还有前锋营呢。”
  “那又怎样?”
  允禟勾起唇角,“前锋营一共也才两千余人,那是护卫皇宫的精锐,他不可能全部带走。剩下的,就是那几十个大内侍卫了,不值一提。”
  说完,允禟又往隆科多身边凑了凑,“只要,舅舅那支守在皇陵附近的队伍不轻易挪动。咱们要拿下那所谓的天子,用不上一刻钟的工夫。”
  坐下的马蹄敲了敲地面,将隆科多的思绪带回了现实。
  “大人,”阿依达紧走两步,靠到了隆科多的马旁,“咱们快到了。”
  隆科多下意识地捏紧马缰,他是以出京整军为由跟来的,不用跟随万岁爷进皇陵,到了营地附近,就该离开銮驾了。
  “大人?”阿依达又唤了一声。
  隆科多蹙紧了眉头,咬了一下嘴唇,纵马上前。
  第522章 云落
  雍正元年
  六月十五, 銮驾内
  雍正爷靠着车壁看奏章,苏公公趴在一旁的小桌上补眠。
  外面张保敲了敲车门, 放轻了声音道, “万岁爷,隆科多大人过来了。”
  雍正爷放下手里的章本, 车窗上映出高骑在马上的人影。
  “万岁爷,微臣先去军营驻地了。”
  “去吧,”雍正爷的声音从銮驾内传出来,听着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这次祭奠是皇上为表孝心, 独自前来的。
  宗亲百官都不必跟随, 连平日几乎与万岁爷形影不离的怡亲王都没有跟着。
  “微臣告退, ”隆科多向銮驾拱了拱手,又一次抬头看了看车窗内的人影,调转马头离去。
  午时稍过, 皇驾行到了皇陵外。
  遵化的这处皇陵, 包含着顺治爷的孝陵和康熙爷的景陵, 康熙爷的灵柩暂时停放在皇陵的享堂。
  雍正爷下了马车,步履缓缓而入。
  皇陵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没有特殊事宜,护军营只能守卫在皇陵外围,内侧是前锋营,能随万岁爷到享堂附近的, 只有身份本就不同的御前侍卫了。
  苏伟一路跟着雍正爷到了享堂外面, 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 下了很久的雨终于停了,太阳露了脸,空气很清爽。
  苏大公公倒没真的跟进享堂去碍人眼,留在了屋檐下,跟张保几个呆在一起。
  张廷玉与雍正爷一起进了享堂,今天不算大丧正式的祭礼,没那么多规矩,他就暂时当了礼官的职,替万岁爷燃了香,递到他手里。
  胤禛看了看手里的香,又抬头看向高高放置的灵柩。
  外间的阳光,在格外澄澈的空气里折射出一道霞彩。
  苏伟抬起头,挡着眼睛,往天空望去。
  突然,一声尖啸响彻林间!
  “有刺客闯入皇陵!护军救驾——”
  傅鼐与前锋营统领待在一处,听到外面的呼喊时,两人都是一惊。
  “你们想干什么?”
  几位护军统领带头冲进了皇陵。
  傅鼐拦在人前,怒喝道,“敢闯皇陵,你们疯了吗?”
  “别与他们啰嗦!抓住刺客,就地格杀!”
  一把银刀劈头朝傅鼐砍来。
  前锋营统领眼疾手快撞开傅鼐,把刀一拔,大喊道,“前锋营听令,擅闯皇陵者,杀无赦!”
  护军营人数占优,但前锋营都是八旗精锐,反应很快,一时倒也拦住了敌方攻势。
  两方交战,呐喊声、兵器交叠声,响彻整个皇陵。
  张廷玉登时慌了,见外面御前侍卫都拔了刀,连忙冲雍正爷道,“万岁爷,外面形势不明,您的安全要紧,咱们从后山走吧!”
  雍正帝却仍然站在灵柩前,手里的香,已经烧了一大截。
  皇陵外,步军营地
  隆科多站在一处不算高的山丘上,远远望着景陵的方向。
  阿依达侯在他身侧,仰头看了看太阳,低声道,“应该开始了吧。”
  隆科多没有说话,只眉头紧紧皱着。
  “大人是在担心吗?”阿依达想了想,“虽说有风险,但他们算的也不错。护军营三千余人,前锋营再能打,这次只来了不到一千人。皇陵附近又没有人家,就算逃出来,也没地方藏。”
  “算计的是没错,但我总觉得还疏忽了什么……”
  隆科多的话音顿了顿,“皇上不是个冲动武断的人,别人会算计他,他也会算计别人。”
  “再算计又能怎么样呢?”阿依达倒是有信心很多,“咱们在京里时,一直注意着呢。骁骑营近来没什么调动,步军营更是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万岁爷再有通天的本事,难不成能撒豆成兵,无中生有?”
  景陵享堂内
  “皇上!”
  张廷玉焦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偏雍正帝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皇上,您要为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享堂内传来“咚咚”的磕头声,外面喊杀声震天。
  雍正爷捧着一截快要烧完的香,看着静静陈放的灵柩,竟浅浅地笑了。
  “你听见了吗,皇阿玛?”
  不停磕头的张廷玉茫然地抬起头。
  “这就是您传给我的天下,”雍正爷一步一步缓缓上前,将仅剩的一截香插在了香炉里。
  “他们都想要我的命,都想要大清百姓的命……”
  雍正爷绕着康熙爷的灵柩慢慢走着,“您安稳了大清的江山,却把那些蛀虫留在了百姓的骨血里。您清楚地知道,他们的贪婪是永远填不满的大洞。迟早有一天,祖宗的基业会毁在这些蛀虫的手里。”
  “皇上……”外面的喊杀声似乎越来越近了,张廷玉的额头上汗如雨下。
  雍正爷仍然没有迈出享堂的意思,他的一只手,扶上了康熙爷的棺椁。
  “您生前,将那张椅子捂得死死的,好像谁都配不上它。大哥、二哥、三哥、我、老八、老十三、老十四……”
  “您算计了那么多,筹谋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
  张廷玉的脖颈上青筋直冒,外面傅鼐已经带人到了享堂外,前锋营支撑不了多久了,皇上必须马上走!
  “苏公公!苏公公!”
  傅鼐扒着苏伟的袖子,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不敢随意进享堂。
  “你快劝劝皇上吧,护军营有人图谋不轨,皇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刀光剑影,又转头看了看享堂内的人。
  “我要告诉您……”
  雍正爷两手拄上康熙爷的棺椁,隔着几层棺木,他与自己的父亲,似乎是头一次这样接近。
  “不管您愿不愿意传位给我,不管您还有没有别的选择,我都不在乎了!您费劲千辛万苦守着的那张椅子,不过是块千疮百孔的破烂木头!”
  “万岁爷……”
  张廷玉全身跪伏在地上,听着雍正爷的话,他的心冰凉一片。
  如果是万岁爷自己厌烦了做皇上的日子,那即便今天成功逃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 ……
  “不过,”半晌后,后退了一步的雍正爷,似乎轻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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