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瑶,你找死!”齐冽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
饶是齐冽如此不在乎名声的人,听到文清瑶这样辱骂凌皓月,也忍不住怒火丛生。
“文小姐,你说人是你自己吧,宫宴上发生的事情,本殿可是亲眼所见呢……”齐冽冷哼道。
文清瑶再说别人之前,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何种德行。
宫宴上,文清瑶先是使毒计害人被揭发,然后又当众小产,这一幕可是很多人都亲眼所见呢。
众人都朝文清瑶露出鄙夷的神色,说人家不知廉耻,怎么不扪心自问一下,自己是否就干净了。
齐冽这一说,文清瑶都觉得耻辱,连忙辩解:“不是的,我是被人下了药,我没有流产,我也没有怀孕。”
她明明是冰清玉洁的女子,但是却被人下药,误诊为小产,这个骂名,文清瑶不背。
“陛下,您是知道的啊,臣女是清白的,是有人给臣女下药啊,陛下……”文清瑶将希望寄托于西秦帝身上,这件事情镇远侯的确禀告过西秦帝。
事实上,文清瑶已经出丑了,就算是西秦帝下旨,证明了她的清白,也不会扭转人们对文清瑶的印象,空穴未必无风,大家只会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西秦帝也是如此,又不是他的女儿,只是个臣子之女,他不过是看在帮镇远侯和封疆侯的份上,顺水推舟,下了一道旨意而已,至于事情的真相,他才不管呢。
而今文清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他,要他为他说话,西秦帝却又权衡一番了,文清瑶的罪名是定下了,而且还和宁王有千丝万缕联系,他怎么可能同意呢。
“住嘴!文清瑶,朕看在镇远侯的份上,给了你体面,但是你却罔顾圣恩,企图伤害朕亲封的公主,简直罪大恶极!”不管宁王余孽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文清瑶迷晕凌皓月,是铁打的事实,这一回,文清瑶是触犯国法,可不是之前在宫宴上的小打小闹。
文清瑶死死地咬住嘴唇,她的眼神里满满的屈辱、不甘,她知道她活不了了。甚至有齐冽护着,凌皓月可能也不会有什么事情,难道最后死的只有她吗?
不,不可以,她还要和他在一起呢……
镇远侯来了,不止是他,还有凌国公扶着凌老夫人也赶过来了。
“臣参见陛下、娘娘。”几人向西秦帝和皇后行礼。
“陛下,听闻皓月公主出事了,微臣和家母担心公主安危,所以赶过来看看,还请陛下恕罪。”凌国公解释道。方才太监过来传召镇远侯时,凌老夫人也过来说是凌皓月出事了,他就赶紧扶着老夫人也过来看看。
凌皓月不管怎么说都是凌家的女子,凌老夫人和凌国公过来看看情况,也无可厚非,西秦帝摆了摆手:“免礼。”
凌国公当然不是来关心凌皓月的,他是想趁机过来看热闹,只是他悄悄瞧见太子好像不太开心啊。实际上,太子的脸色从头到尾就没好过,他大婚之日,居然闹出这一桩事情出来,而且还正是在他新房外发生的,他脸色能好才有鬼。
来的正好,齐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凌国公母子还真是眼巴巴地等着看月儿的热闹呢。
“瑶儿,你这是怎么了?”镇远侯眼见着女儿跪在地上,发髻凌乱,好似受了好大的委屈,心疼不已。
文清瑶朝镇远侯磕头:“父亲,女儿不孝,因一时嫉妒之心,做下错事,父亲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镇远侯心下一惊,他是知道文清瑶要对凌皓月下手的,只是眼下看来事情失败了,而且文清瑶要独自扛下所有的事情。
“瑶儿,你……”镇远侯说话时有些颤抖,最终还是吐出一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文清瑶顿时觉得心头一凉,父亲也是这个意思了,弃车保帅,而她就是被抛弃的那个车。
罢了罢了,终究是父女,如果她不扛下来,那最后都要死。
“父亲,女儿对不起您。”文清瑶眼泪簌簌流下。
但是她仍然不甘心,她就算杀不了凌皓月,也要让她被人唾弃。
“陛下,臣女是迷晕了皓月公主不错,但是皓月公主怀有身孕也是真,方才众位夫人们应该都看到了吧。如果不是流产,她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众位夫人们都噤声不敢说话,心中不住地骂文清瑶,皓月公主是陛下亲自下旨封的公主,和亲南齐,和亲公主不仅不贞不节,而且还怀有身孕,这不是打西秦帝的脸嘛?
更何况还当着皓月公主的未婚夫南齐六殿下齐冽的面,谁要是说出来,就是给齐冽戴绿帽子,这事儿谁敢说。
西秦帝的脸色阴沉,和亲公主未婚先孕,这可真是打脸。
可是文清瑶想侮辱凌皓月,也要看齐冽同不同意。
“陛下,为了西秦和南齐的名声,本来这事儿本殿是不愿意说的,可是既然文小姐喋喋不休,那本殿今日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没错,皓月公主确实怀有身孕,本殿早就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正是本殿的亲生骨肉。”
齐冽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
这六殿下也太着急了吧,直接就让皓月公主怀孕了。
“本殿仰慕皓月公主,若非情不得已,也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齐冽解释道,“两个多月前,本殿奉命捉拿宁王,可是宁王却将本殿引到白云寺,本殿不慎中毒,可是偏生那么巧,正好遇到皓月公主,本殿已然失控,才会与公主有一段露水姻缘。”
凌皓月未婚先孕,凌老夫人只觉脸臊的慌,她凌家怎么出了这样不知廉耻的东西。
齐冽看了看镇远侯和凌国公,冷笑道:“当时天太黑,我们谁也没看清是谁,事后本殿想找出为本殿解毒的女子,但是白云寺上下根本查不出一丝消息。直到后来本殿再次遇上皓月公主,这才明白其中的究竟。当日,在白云寺,本殿被宁王算计,而皓月公主则是被凌国公之女凌婉柔算计。”
“而最让本殿觉得不解的是,帮着隐瞒消息的人确实镇远侯府的人。本殿倒想问一句,镇远侯、凌国公、你们和宁王到底有何关系,算计本殿,意欲何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怎么又扯上宁王了,而且这次还有凌国公。
凌国公抢先出来辩解:“陛下,这件事情,微臣一概不知啊,只是微臣的女儿凌婉柔和皓月公主却是不睦,是有些龃龉,微臣想婉柔被人利用了也未可知。”
“凌国公,你这么着急就为自己开脱,还这么的有理有据,难道说白云寺的事情你早就知道?”齐冽淡淡的一句话,噎的凌国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陛下,微臣冤枉啊……”凌国公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说什么错什么,反正不管说什么,齐冽都能给他顶回去。
“凌国公,皓月公主虽然不是你的女儿,但是也是你同胞弟弟的独生女,你明知道凌婉柔要对她下手,你还放任,你简直是禽兽不如!”齐冽冷声骂道。
禽兽都不如,凌国公只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凌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不知道这凌国公府的后宅里居然这样乱。
“我……我真的不知道。”凌国公除了辩解,不能做其他的,朝西秦帝跪下,道,“陛下,微臣对于后宅之事甚少关心,大小事情都是由赵氏在处理,臣也是事后才知道凌婉柔与皓月公主之间的龃龉的,微臣教女无方,请陛下责罚。”
为今之计,只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赵氏和凌婉柔身上推,反正她们都死了,也没人可以求证什么。
“凌国公,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已经亡故的妻女身上。”齐冽很是嫌弃地看了凌国公一眼。
赵氏和凌婉柔已经死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凌国公劝把责任推到她们身上,除了心里有鬼,还有什么原因。
“陛下,都是老身的错。”凌老夫人朝西秦帝磕头请罪。
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凌老夫人都必须要抱住凌国公,否则整个凌国公府就完了。
“母亲……”凌国公看向凌老夫人,她要做什么?
“陛下,是老身从小就偏爱长孙女凌婉柔,所以养成了她骄纵蛮横的性格,处处欺负皓月公主,多年来,凌婉柔给皓月公主使绊子的事情不少,这些臣妇都看在眼里,却因着偏袒她,所以从未斥责过。”
凌老夫人说话的可信度比凌国公高多了,毕竟凌婉柔什么性子,在场的人都是有耳闻的。
“凌婉柔虽然胡闹,但是她一个闺中女子,是绝不可能与什么宁王有关系的,她连宁王是谁都不知道,臣妇想,她肯定是被人利用了。”
凌老夫人说话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服。连齐冽都忍不住为凌老夫人鼓掌了。不过别着急,后面还有的玩呢。
“文侯爷,凌国公都交代了,你不解释一下么?”凌国公的战斗力就是个渣,齐冽果断的将目标对准了镇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