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没什么光芒，暗淡而又茫然，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呆滞的。
就这么沉沉的木木的看着他，也不转动一下眼珠。
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出现苏影那张看起来优雅却是十分扭曲的面孔，还有她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指尖隐隐的有痛意传来，刺激着她的神经，传达到她的大脑。然而程一诺却有一种麻木的感觉。
她很清楚，自己这前经厉了什么，被苏影下药，被她人绑起来，然后又拔指甲。
这一切，都是她活该。谁让她那么自以为是的觉得苏影不会在自己的家里对她动手？谁又让她一厢情愿的对这个男人付出情感。
苏影说，她抢了她的男人。
呵！
程一诺在心里冷笑。
抢？
虽说这一切都不是她愿意的，但她在苏影的眼里，确实是抢了殷聿这个男人。
殷聿的眼眸与她对视，却没有在她的眼眸里接触到该有的触觉与光芒，她就像是一颗失去了生命之根，只有一棵树杆的树木一般，没有灵魂，只有一个躯壳。
“没事了，好好休息。”他微弯下腰，与她的双眸对视，一脸正色的说道。
程一诺还是目无光焦的看着他，一个字也不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此刻她的想法。
传来敲门声，郑经推门而入，“殷少。”
殷聿朝着程一诺浅淡一笑，“我去去就来。”
程一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般。
殷聿沉沉的看她一眼，迈步朝着门口走去，然后将门关上，“什么事？”
郑经一脸肃穆的说道，“苏小姐与苏夫人来了。”
殷聿的眉头沉了一下，眼眸里闪过一丝凌厉与阴狠，正要说什么之际，苏影的声音传来，“聿，我能不能见见程小姐？”
戴美君推着她的轮椅急急的朝着这边而来，母女俩的脸上都挂着自责又歉意，还有恳求的表情。
特别是苏影，眼眶里噙着眼泪，只要她眨一下眼睛，那眼泪就会如珍珠一般的滚落。看着十分的楚楚可怜又让人心疼的样子。
仰头，直直的望着殷聿，声音有些哽咽，泣泣的说道，“我妈说我又犯病了，而且还对程小姐做了一些事情。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完全没有印象，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我……到底怎么任伤害到程小姐了？聿，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我能不能进去给程小姐道个歉，我……”
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那样子怎么看都是那般的无辜又惹人心疼。
猛然间，苏影抬手，朝着自己的脸颊狠狠的扇了两个耳光，“我为什么会突然犯病？我为什么要活着？我活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是多余的，除了会连累和伤害别人，我还会什么？我就是个废物，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小影啊小影啊！你别这样啊！”戴美君赶紧拉住她那还打算抽自己耳光的手，大声的哭喊着，满满的全都是心疼，“你别这么说自己啊！你不是废物，不管你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妈都不会嫌弃你的。你以前也是好好的啊，是人中龙凤啊！是我和你爸的骄傲啊，是所有人羡慕的对像啊！要不是五年前发生那件事情，你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啊！这一切都不怪你啊！小影啊，你别这样啊，妈心疼啊！”
戴美君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很是伤心的痛哭着，说话间，又把五年前的事情不着痕迹的在殷聿的面前提起了一遍。
“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让我和你爸可怎么办啊？还有小璃啊！你让我们怎么活啊！”戴美君哭的很是伤心痛苦，然后看现殷聿，用着请求一般的语气说道，“殷聿，你说句话啊！小影也是无心之过啊！如果不是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她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啊，又怎么会腿不能行，心里还蒙着一个抹不去的阴影。殷聿……”
“郑经，送苏夫人和苏小姐回去！”殷聿凉凉的斜瞥两人一眼，对着郑经漫不经心的说道。
“……”苏影母女俩一脸呆讷的看着他。
病房
程一诺将两外苏影母女俩的一唱一和听的一清二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犯病？自责？甚至还不惜以死来表达她的歉意！
苏影，这一出戏，你可真是演的太好了。
在苏家的时候，她可是没有一点犯病的样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条理清晰，她的眼眸里充满了恨意。
抬手，看着自己那包着白色纱布的七个手指头，纱布处还有隐约可见的血渍渗出。
指甲一个一个被拔去的那种痛意，却是远远没有她心里的痛。
殷聿，他做这么多，不过只是为了得到她的骨髓，让她心甘情愿的把骨髓给小璃而已。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为了小璃而已。
说到底，在他的心里，最在意的还是小璃与苏影。
她不知道五年前，苏影被人轮奸与他有什么关系，但是从他的所做所为来看，苏影母女子俩对他来说，确实是很重要的。
而她？
呵！
又是一声冷笑，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自嘲。在他眼里，只怕她什么都不是！而她却是……
苏影说，就凭她的身份，殷聿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潘碧也说过，她跟她妈是一样的贱，一样的不要脸，只会勾引男人。
所以，她们俩知道她是谁的女儿，知道那个抛弃她的女人是谁。
甚至，那个女人与殷聿之间还有着仇恨。
程一诺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很模糊的人影，她想要抓住，却是根本来不及。
那个模糊的人影就只在她的脑海里停留了不到两秒钟，便是消失不见。
“诺诺！”点点推门进来，小小的脸颊上挂着满满的心疼，看着她那缠着白色纱布的手指，朝着手指轻轻的呼着，“是不是很疼？”
程一诺的视线落在点点身后的小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