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一起被休,孔氏丢不起这个人,何况她这个年岁,若是被羞,还要不要脸了。
孔氏坐着马车去了郭府,郭夫人以为会闹一场,可是发现孔氏臭着一张脸,并没有闹腾,就这样让人收拾东西,带着女儿拿着休书走了。
郭夫人松了口气,总是把这人送走了。
金陵城中能瞒下什么事,谢文惠被休的事,一传开之后,少不得又让人议论。
谢文惠呆呆的坐在马车里,孔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怪女儿不争气,怎么就让人休了,以前觉得姝姐不争气,现在看还不如姝姐让人省心。
马车直接到了谢府,孔氏先下了马车,“你先回自己的院吧。”
却也没有劝女儿,就这么转身走了。
谢文惠扶着丫头的手下了马车,淡淡的扫了母亲背影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恨。
是对谢元娘,还有是对家人的。
谢文惠被休,刘府那边也得了信,谢遗姝当日就回了谢府,找到了孔氏那边。
“好好的怎么不被休了?和离不行吗?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说,都说咱们谢家的姑娘不好,要不是玉姐退进马府,那些人一定会当面指着咱们说了。”谢遗姝一脸的怨气,“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也不劝劝。还有郭府那边,他们想休就休,当咱们谢府真好欺负呢?”
“你要真心疼你姐姐,那你就帮着出头去,现在坐在这里和我喊有什么用?”孔氏心里还不高兴呢,因为惠姐那死丫头,现在夫君还下了狠话要休了她。
谢江沅真是胆子大了,敢说休她。
可若不是惠姐,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谢遗妹发现母亲不对,“怎么了?和父亲吵架了?”
“没有。”孔氏决对不会将那些话说出来,“你就这么回来了,你婆婆也要说你吧,没事早些回去吧。”
一个被休了,另一个可得好好过。
孔氏难得劝道,“姝姐,日子得好好过,你现在有两个孩子,在江南时你也打了顾府的孩子,顾府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记恨,这事姑爷没有和你吵,你也老实点,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在闹腾,咱们心里不平衡也没有用,顾府现在势大,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你也控制一下你的脾气。”
谢遗姝心里不服,面上也不开口应下,却也明白母亲说的对,谢元娘就像里写的大女主一样,天生带着好运,谁能争得过她。
穿越到这边多年,谢遗姝开始还不信命,这几年熬下来,却也不得不信了。
现在怎么能让自己日子过的舒坦就怎么过,在刘府那边她也没有这么嚣张。
孔氏还以为女儿的倔脾气上来了,“姝姐,你就听母亲一句劝,现在还不以时候,顾府的势这么大,皇上那边总有一天不会放心的。”
孔氏现在只能盼着这个了,她知道这也是自己在骗自己。
谢遗姝抿了抿嘴,“行了,我也回去了,事情闹成这样,我哪里还敢乱走,就是自己在婆家也要夹起尾巴做人,还不知道背后让婆家的人怎么笑话呢。”
女儿埋怨,孔氏也只能劝着,将女儿送走了,孔氏才想起来,立马急了,“快去书院看看有没有人欺负鸣哥,可不能让他被人欺负了。”
身边的丫头,立马出去了。
书院那边,鸣哥也是在别人的议论中才知道姐姐被休的事,他到是不怕被人笑话,而是担心姐姐。
鸣哥收拾了东西,直接请假回了谢府。
父母去江南,他没有请假,今日却没有犹豫的就请了假。
所以不等府里的人找来,鸣哥就已经回府里去了,与府里的人自然也就错开了。
孔氏看到儿子回来,还愣住了,“怎么回来了?被人欺负了?”
“没有人欺负我。”鸣哥不喜欢母亲这语气,把人都想的那么坏,“我是听了姐姐的事情,担心所以才回来看看。”
“回来做什么,你好好在学院里呆着就是,这事也不是你担心就有用的。”孔氏最是看重儿子,“以后咱们家就靠你了,今年你就要考童生,一定要考过。也让所有人看看,咱们家可不是没有人。”
孔氏觉得,靠谁不如靠自己。
等儿子厉害了,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对谢家怎么样。
鸣哥拧着眉,“母亲,现在姐姐出事了,我怎么能不担心。”
母亲的薄凉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姐姐被休,母亲不担心吗?甚至脸上一点担心也没有,鸣哥不敢问也不想问,明白母亲会说出更难听的话。
起码那些话不是他爱听的。
“母亲,我去看看大姐。”鸣哥抱拳,退了出去。
孔氏叫住他,“左右也回来了,不急于一时,你现在过去做什么?现在她正伤心着,等晚上再说吧。”
“我去看看就回来。”鸣哥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文惠的院子里,和她没有出嫁前没有什么变化,坐在这里的回忆反而更多,谢文惠却已经麻木了。
鸣哥走进来时,就看到姐姐在发呆,“姐。”
谢文惠抬头,看到鸣哥,脸上才有了一丝的笑意,“是鸣哥啊,学院里放假了?”
鸣哥点头,谢文惠又开了口,“是请假回来的吧?我没事,不用担心。”
在这个家里,最让人暖心的,也就是鸣哥了。
可是鸣哥待她好,待谢元娘也一样。
所以说还是不独属于她的。
鸣哥坐了下来,“大姐没事就好,日后有我照顾大哥,大姐可以放心的呆在家中。”
谢文惠摸了摸他的头,“鸣哥长大了,姐姐看到你长大了很高兴。”
鸣哥抿着唇,“那我不打扰姐姐休息了,晚上再过来陪姐姐吃饭。”
谢文惠笑着点头,鸣哥这才起身离开,他要去找郭客谈谈,问问他什么这样对待姐姐。
第695章 问话
鸣哥找到郭客时,是从府里的小厮那里打听到的,郭客在外面喝酒,他过去时,也看到了小爵爷在。
蒋才也没有料到郭客做的这么快,直接将人就休了,蒋才这才找他出来喝酒,才喝到一半,就见鸣哥来了。
“鸣哥,过来坐。”谢二喜欢的人,蒋才就喜欢。
这些年蒋才没有照顾鸣哥,不然也不至于谢府的名声那么坏,而鸣哥在学校里没有人敢欺负了,比如这次谢文惠被休的人,别人只敢在私下里议论,可是没有人敢当鸣哥的面说,更没有人敢问他嘲笑他。
鸣柯走过去见礼,蒋才拦住他,“都说了不是外人,你还这么客套做什么。”
蒋才拉着人坐在他的身边,“从学院请假了?”
鸣哥点头。
郭客看着以前的小舅子,在看看小爵爷的问话,心下复杂,小爵爷待鸣哥真的很好,哪怕自己不在学院地,却知道学院放不放假的事情。
鸣哥扫了郭客一眼,“姐夫。”
“鸣哥,不管我和你姐姐怎么样,我都是你姐夫。”郭客拍拍他的肩,“你是好孩子,好好努力,童生一定要过,小爵爷也一直盼着你呢。”
蒋才笑道,“考不考得上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开心就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一边给鸣哥倒了酒,“来,尝尝,你也不小了。”
郭客将酒拿走,“鸣哥还小。”
“喝酒就要从小练起,我当年几岁就跟着祖父一起喝酒。”蒋才又将酒给他拿回去。
郭客无语,不等他再拿回去,鸣哥却拿起了酒杯,“小爵爷说的对,我现在不小了。”
一杯酒,鸣哥喝掉,呛的泪都出来了,引得蒋才一阵大笑,蒋才给他倒了茶,“行了,喝这个吧。”
鸣哥的脸不知是害羞了,还是喝酒的原因,脸红红的,不过也很听话,这次喝了茶水。
“鸣哥,你是来问你姐夫为何要休了你姐的吧?”蒋才一副无所谓的拍拍他的肩,“谢二和你姐之间,你选择哪一个?”
鸣哥微微一愣,却抬起头来。
蒋才就把在江南的事与他说了,鸣哥长大了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毕竟江南的事太丢人,孔氏不会与儿子说,可想而知鸣哥听到这些时有多震惊。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不过人就是这样,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一定要学会接受现实。”蒋才何尝不是在为自己感慨,“过几天我们两个就要走了,你在这边有事就往伯爵府送信,他们会把信送到我手里,不过谢二回来了,你要是有事,谢二一定会帮你,我也不担心了。”
习惯照顾一个人,现在反而改不掉了。
蒋才心下失落,果然习惯喜欢一个人,是怎么也改不掉的。
鸣哥原本是来质问的,现在好了,被事实真相弄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杯酒,鸣哥就已经醉了,他拧着眉慢慢往家里走,连马车也没有坐,差一点被人撞倒,还是身边的小厮扶着,这才站稳了。
鸣哥六神无主,像被抛弃的孩子,不远处的一对主仆看到了,丫头听到姑娘的话,这才走到鸣哥的身边。
“表少姐爷,您这是喝多了吧?我家姑娘让我送你回府。”
鸣哥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丫头,又由着她的话看到了不远处的姑娘身上,脸越发的红了,“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
一旁的小厮也说没事,小丫头看了这才放心的离去。
马映秋是二房的姑娘,与鸣哥年岁相当,马府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又家里条件不好,马映秋是出来卖自己的女红的,没想到就看到了鸣哥这副样子。
玉姐嫁入马府做填房,谢府和马府也算是亲家。
回府之后,马映秋看到了玉姐,上前叫了声大嫂,把遇到鸣哥的事说了,“大嫂,我寻思能不能是因为谢府的事,鸣表哥才这样?”
玉姐最担心的也是鸣哥,听到鸣哥还喝酒了,就更担心了,和马映秋道了谢,这才又让身边的丫头回府去送信。
当天大房和二房,就都知道了鸣哥喝酒的事情,谢江沅回来后直接将儿子叫到书房里训斥了一番。
鸣哥抬头,“父亲,我要和大哥一样去西北。”
“你不要念书了?”谢江沅吓了一跳。
二房的侄子走的从武这条路,那是因为不喜欢文,可是儿子不同,他知道儿子有多喜欢念书。
不提这点,只看儿子这文弱的身子,真的能行吗?
鸣哥开口的时候还有些犹豫,等说完后,立马就坚定了这样的决心,“父亲,我决定了。小爵爷过几日就要走,我要和他一起走。”
谢江沅双手背在身后,并没有急着回复,“我考虑一晚,你先回去吧。”
鸣哥应声走了,不过他相信父亲一定会同意的,父亲一向很开明。
孔氏那边却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听说之后,直接找到了鸣哥那边,“不许去,听到了没有?”
她白天还抱着希望,可是现在儿子立马就反身过来给她一巴掌,她怎么能接受。
鸣哥喝了一杯酒,头有些疼,她低着头也不看母亲,孔氏以往觉得儿子这样听话,可是今日却觉得是儿子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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