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此时正看向她。
旁边充满嫉妒的眼神，也直直向她逼来。
齐亚蕊推她：“傻愣着干嘛, 顾言清找你！”
秦暖后知后觉地放下水杯，起身拍拍屁股走过去, 站在他跟前。
离得近了, 能闻到他身上清新的烟草香, 夹杂着青春的荷尔蒙，秦暖呼吸有些乱，面上却挂着笑：“你找我？”
顾言清伸手过去。
秦暖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一颗心砰砰砰乱跳。
他这是什么意思？真的像苏梓欣说的那样，他……喜欢她？伸手过来, 是变相的表白，邀请她做他女朋友？
鬼使神差的, 秦暖伸了手过去，搭在他掌心。
后面的人群，瞬时间开始沸腾，甚至有人从地上直接站了起来。
顾言清也被她的举动搞得一愣，盯着她放在自己掌心的纤手, 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微颤，不明所以地问：“你干嘛？”
“啊？”秦暖疑惑抬头，同样不解地看着他。
不是他主动要牵她的吗，她给他了他还不乐意？
“我要我的水杯，我刚刚说了，新买的，你不会不打算还我吧。”他说。
秦暖：“……”那杯子果然不是特地给她准备的。
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好反应速度快，秦暖礼节性地反握住顾言清的手，三秒后自然收回来，面上含笑：“谢谢学长刚刚的绿豆汤，我正想着晚些还给你呢。不过你的杯子也太可爱了吧，看上去像……女孩子的风格。”
顾言清咳了两声，回道：“学生会的人帮忙买的，他品味不太好，买了只女款的给我，所以我才一直没用。”
秦暖：“那现在怎么办，我都用过了。”
顾言清思考一下，说：“这样吧，你付钱给我。”
“……也行。”秦暖摸摸口袋，“多少钱？”
“三十。”
秦暖从口袋里摸了半天，只摸到一张一百的，没有零钱。她这会儿正气不顺呢，索性直接递过去：“找零，谢谢！”
顾言清接过来，从口袋里摸出零钱给她：“七十，数数。”
……他居然还真有零钱给她。
秦暖满不情愿地接过，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学长，你这是强买强卖，不会从中间赚取差价吧？”
顾言清拿着那张红票子在她跟前晃晃，勾唇：“反正杯子是你的了，一经售出，概不退货。”
“……”
“好好训练。”他话语带着几分散漫，懒洋洋的，似有笑意。秦暖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那人已经转身离开。
盯着他的背影，秦暖突然很想冲过去踹他一脚。
好气哦，居然真的不是给她买的杯子。
还管她要钱！
正郁闷着，顾言清又折了回来，一团阴影瞬间将她笼罩。
秦暖抬头瞪着他，脸上怒气未消，腮帮子鼓鼓的有些可爱，让人很有伸手戳一戳的冲动。
顾言清凤目微眯，开口：“忘记说了，最近天热，学生会每天都会送绿豆汤过来。一般教官每人分过之后，剩下的会分给新生。这个杯子学生会的人见过，你什么时候拿着去都可以打绿豆汤，而且不用排队。”
“这就当做是……你买我杯子的福利吧。”
他说完看了眼秦暖微张的小嘴儿，以及石化了的表情，勾唇一笑，扬长而去。
顾言清和秦暖说话时站的距离较远，周边的同学并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只是观察二人的举动觉得很是相熟，一时议论纷纷。
有些好事的直接问秦暖的室友：“苏梓欣，顾师兄跟秦暖是什么关系呀？”
李冉也抬眸看过来，撞上苏梓欣的目光，她又下意识错开，佯装不在意的样子。
苏梓欣扫她一眼，莞尔笑道：“什么关系大家不是都看到了嘛，总之与只在系办里见过面的点头之交相比，我们暖暖跟顾言清的关系，那就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听着苏梓欣话里的讥讽，李冉神色微恙，不满地瞪了眼身旁的室友。如果不是刚刚被她们俩推着，她也不至于那么丢人的迎上去，现在又被嘲。
各种目光在她和秦暖之间来回打量，李冉攥了攥拳头，一张脸窘的泛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中午顾言清回宿舍的路上，随手将口袋里的红票子取出来，沿着路边的阴凉处边走边低头折叠着。
他在网上看了教程，反反复复多次，终于叠成了像样的红心。
将那枚红心放在掌中，手掌摊开，他静静欣赏几秒，很满意地握住。
走到宿舍大门口，发现丘远正跟一个快递小哥说话，瞧见顾言清，忙挥手让他过去。
顾言清走过去问了情况才知道，丘远寄快递，什么都打包好了想起来没带手机，身上又没现金。
看见顾言清手里红票子叠的整整齐齐的红心，他有点意外：“清哥，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叠这种东西。既然你有，先帮我付了钱，我回宿舍还你。”
说着要拿他手里的钱。
“别动！”顾言清下意识躲开。
之后掏出手机，看向快递小哥：“微信转账。”
快递小哥掏出微信，点开收款二维码：“十二块钱。”
顾言清转账过去。
回宿舍的时候，丘远手臂担在他肩上，盯着他那枚红心，调侃道：“这谁给的呀，怎么就那么宝贝？”
顾言清推掉他的手臂，温润一笑，扬眉：“定情信物。”之后装进胸前的衬衣口袋，率先上楼。
丘远在原地愣了几秒，紧追上去：“秦暖吗？定情信物送的这么标新立异？清哥，你给人家的定情信物是什么？”
顾言清推门进宿舍，随后回答：“杯子。”
丘远跟着进来，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她给你一颗心，你给她一辈子……你们城里人，这么会玩儿？”
顾言清笑而不语，径直进洗手间。
靳裴年和田飞章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丘远迫不及待跟他们俩分享晴天霹雳的噩耗：“顾言清恋爱了！操，又脱单一个，什么时候轮到老子？”
靳裴年和田飞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起看向电脑前的顾言清。
“你这么迅速？”靳裴年觉得有点不敢相信。
顾言清回头，淡淡一笑：“他瞎说的。”
丘远：“怎么就我瞎说了，定情信物都送了，又是心又是杯子的，这不叫谈恋爱？”
顾言清单手执头，沉思片刻，说了实话：“那颗心，是我套路来的。”
三人：“……”
第16章
晚上, 秦暖洗漱过后躺在自己的床上, 想着今天操场上发生的事。
顾言清没有送她杯子, 但是给了她每天都能不排队打绿豆汤的便利呀。仔细想来, 是不是对她……还挺好的？
她正想着, 顾言清发了微信过来：【你们军训汇演什么时候？】
秦暖没料到他会主动联系自己，一时有点儿没回过神来。
清醒了几秒, 确定不是在做梦，她坐起来回复：【这周五。】
顾言清：【你今天不是问我什么时候请你吃饭吗, 就这周五吧，你们汇演结束之后给我发微信, 我请你吃饭。】
秦暖盯着那条消息念了三遍, 内心一阵狂喜。
他居然主动请她吃饭！！
【好呀好呀！】她飞快回复消息过去, 随即又觉得太不矜持了，把消息撤回，高冷地回复一个字【好。】
男生宿舍，顾言清看着上面的消息撤销提醒，以及随后发来的一个“好”字, 他愣了半天，低笑出声。
秦暖这会儿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心里美滋滋。
又想到苏梓欣之前说过的话，犹豫着趴在床沿问：“梓欣，你真的觉得顾言清喜欢我吗？”
苏梓欣坐在自己的床铺上，脚蹬着护栏在往涂脚指甲油，一边涂着, 一边用手挥一挥，语气漫不经心：“反正我觉得可能性挺大的。”
秦暖托腮想着这事，若有所思：“他约我这周五吃饭，那我到时候要不要再表白一次试试？”
“再？”周盛楠靠坐在床上看书，一下子抓到了重点，诧异抬头，“你表白过？”
秦暖微怔，笑着解释：“我……暑假就见过他，追过他一周。”
“没追上。”她揉揉鼻子。
“秦暖！”苏梓欣大叫一声，“我在涂指甲，你给我爆这么大一猛料？？”
她手忙脚乱拿纸巾擦拭着自己的床单，一脸生无可恋。
秦暖：“……”
“这下完了，床单该扔了。”苏梓欣看着上面的指甲油，摇头叹息。
之后又看向秦暖：“我说怎么觉得你跟顾言清之间的关系怪怪的，原来暑假就认识，还追过人家，你这藏得可真够深的。”
她啧啧两声。
秦暖不好意思地笑：“不是没追上嘛，所以就没提过。”
“那可能是你上次不得其法，这回要不然换个法子。”苏梓欣给她建议。
秦暖考虑着，轻轻点头：“上回可能太直白了，显得不含蓄，也不矜持。要不然，这次我改写情书，这样看起来比较有诗意。他们学霸，兴许喜欢这样的？”
苏梓欣想了下：“这个可以，记得写真诚点儿，别抄网上的。”
真诚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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