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生叹了一口气,终于是敞开心扉背心结都说了出来,“我回来的一路上,看到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奔赴皇城,只求一时心安。这让我想到,那时我还在羿丹国担任征伐大元帅时,他们是否也如此担惊受怕、日日惶恐不安。每每想到这里,我都觉得愧疚不已,良心不安。”
穆生云沉默了半晌,他确实没料到孟浮生想的是这个,不过想想也理所当然,他的这个小师弟,就是一个这等忧国忧民之辈,看到百姓这般不安,他心里自然不会好受。
他最后只是拍了拍孟浮生的肩膀,用温柔的语调说:“浮生莫多想,这一切都过去了,况且你当时立场不同,所作的事情也都是本分内的,后面只要吸取教训,勿要冲动行事才是真的为了百姓们好。”
孟浮生心里仍然是有少许难受,但也不想驳了生云师兄的好意,说自己会好好考虑的。
穆生云这才转忧为喜,将他推坐在一张椅子上,便招呼他和黎清,“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也累了,快点吃完好去休息。特别是浮生,你回来可不是享福的,我身边可是需要一个大帮手呢。”
孟浮生这才露出了回来之后第一个真心的微笑,拱手道:“师弟自然会为师兄死而后已。”
穆生云摆摆手,哈哈大笑,“死而后已就不用了,只是不要学你的那些师兄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天天给我惹麻烦就成。”
一顿接风宴,三个人和乐融融,吃完便各自分开回去休息了。
不过穆生云可不像他们两人这么悠闲,书房里还有一堆重要的账本等着他看,一大堆请求等着他回复呢,赶工到深夜终于是把今天的活差不多干完了,他又想起今天孟浮生跟他说的事情,想了想,把审阅过有问题的账本分了出来,打算明天都交给他能干的小师弟,毕竟人一忙起来也就没有心情伤春悲秋了,他可都是为了他的小师弟好。
嗯,他可真是一个爱护晚辈的大师兄啊,穆生云心想,脸上露出满足和狡猾的笑。
这样一来明天的活好少了一大半呢。
第二天穆生云就将这些账本都交给了孟浮生,让他对着账本,一家一家商铺找过去,将问题查清楚。
孟浮生很快就忙碌了起来,连休息都没有时间,更别说想其他的事情了。
不过多忙也是几天的事情,以他的效率,很快就将事情办妥了,回了山庄打算休息一天,穆生云也心疼他,就想着明天再继续给他安排事情。
不过孟浮生这一休息,关于昆国与苍国战役的事情就一直往耳朵里钻。
原来战场上昆国这边陷入了弱势,按理说,昆国比苍国要富强,虽说高的不多,可也不该会陷入弱势才是。
等到他打听到原因,才知道原来是对方在好几次重大的战役上,都将他们的战略和排兵布阵摸得透彻,这样下来,一次两次后,昆国就渐渐陷入了被动,损失惨重。
孟浮生听了,十分担心,赶忙写了一封信给杜维桢询问情况。
第二天穆生云又给他安排事情了,不过这一次并不像上一次,忙起来就把烦恼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反倒是一直在脑海中徘徊,搅得他安心不下来做自己的事情,处理事情的效率直线下降。
穆生云知道了,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一问才知道他是在担心昆国,在心里说了几句傻师弟,再看他除了担心,也没有其他冲动的行为了,也就放下心来,反正担心也损失不了几斤肉,就让他担心去吧。
杜维桢的回信很快到了,上面写到,对方负责带兵的正是被从牢里劫狱出来的姬景胜,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他们领兵打战的几位将军的性格和排兵布阵的作风都弄清楚了,让他们失去了先机和优势,每到重大战役,都会被压制,一次两次下来,士气低迷,伤亡惨重。
孟浮生看了,更是担心得不得了,工作效率不错,就是在吃饭的时候也频频失神,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穆生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最后终于是忍不住找他谈了话。
“你是不是很担心昆国的事情。”
孟浮生看了有些恍惚,直到穆生云拉着他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郑重地点点头,“我是在想,姬景胜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做到这样。”
排兵不战可是军中机密,一般除了参与的将领,其他人是在临战场前才知道了,这样一来就是军中有对方的间谍,也没有时间思考对策,可是看对方的做法,明显是早就知道了的,那就奇了怪了。
穆生云看他回答着自己的问题,很快又出了神,站在原地喃喃自语,一阵无奈,身在山庄心在昆啊,他叹了一口气,“你要是实在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了,干脆就过去吧,反正以你的本事,改头换面让谁都认不出你不是难事。”
可是孟浮生有些抵触战争,他不再愿意看到战场上一眼望过去无边无际的尸山骨海,宛若地狱般的场景,所以摇摇头,说自己不想去后就走了。
昆国处于下风,姬景胜就在这时,让使臣传了一封信给杜维桢,上面写道,若是他愿意将杜月妍送去苍国和亲,他便退兵。
杜维桢勃然大怒,觉得收到了羞怒,当场便将信撕了,还对苍国的使臣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吓得对方瘫坐在了地上,想必若不是众多大臣拦着,杜维桢或许就破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例。
赶走苍国来使后,杜维桢想着何不跟羿丹国结盟,虽说他们曾经为敌,可是羿丹国新任皇帝在羿丹国内部大乱的时候,可是曾单枪匹马来找他寻求庇佑过,当时他也是答应得了,有了这场旧,两国的感情虽称不得友好,但也说不上多坏了吧。
杜维桢亲自给羿丹国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