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妍的好胜心也被激起来了,加上两人刚才的敞开心扉,她觉得眼前人更加亲切了,所以端起酒壶和他捧杯,像一个想在大人面前炫耀一番的小孩子,“那你输定了。”
姬景胜笑道:“那可不一定。”
就这样,两人像赶着喝酒似得,很快将一壶酒喝见底了。
这是客栈自己酿的酒,后劲很大,几乎是喝完最后一口杜月妍就飘了,时间天旋地转,良好的教养只能保证她不在醉酒的时候说胡话或者是乱动。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原来的地方,目不斜视地顶着桌子,像是上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吸引着她。
可是从她雾蒙蒙的黑色眼睛,脸颊飞升的红晕,也能知道,她这是醉了。
姬景胜爬上这个位置,说明他的手段比他的那些兄弟们都要强,他也不允许有弱点。特别是在喝酒方面,以他那些兄弟的劣根性,在他没有坐上太子之位时,没少想灌醉他让他出丑,失去父皇的心爱。
他的酒量是在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按下争斗中锻练起来的,岂是一个温室花朵能相比的。
姬景胜又去拿了一壶酒,一口一口慢悠悠地抿着,时不时眯眯眼一脸享受,或是玩味地看向对面懵懂犹如婴儿般的杜月妍。
她无疑是极美的,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像是染上了桃花,鲜艳迷人,但是姬景胜却没有什么心思,他一向不好女色,就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人不着衣物站在他面前,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叫人拖出去。
等又一壶酒快要见底,看完对面这位昆国唯一的尊贵的公主的笑话后,他终于起身,然后好心地将人扶了回去,还细心地帮她掖好被子。
毕竟他现在在杜月妍眼里可是一个温柔可亲的邻家兄长,好不容易塑造的形象可不能崩了。
宿醉的后果就是太阳穴宛若针扎一般,痛得杜月妍脸都白了,她费劲力气才坐了起来,扶着床榻的柱子,一下子不知今昔何夕,昨夜的片段在脑海中如走马观花般一跃而过。
等等!昨晚她和姬景胜一起喝酒然后喝醉了,那是谁送她回来的!
她脑海中立马响起警铃,往下一看,衣衫除了有些凌乱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以说除了头疼,就没有其他感觉了。
杜月妍当即松了一口气,看来昨天晚上在她醉酒后,姬景胜只是将她送回了房间,她在告诫自己以后不能这样时,对姬景胜的观感也更好了。
若是有好感度数据的说法,那么昨天在姬景胜听完她的倾诉然后安慰她后,她对他的好感度是四十,那么现在就是六十了。
杜月妍推开门就看见了楼下的姬景胜,除了眼睛里的红血丝,他的精神看上去很好,想到昨天晚上他可能就是一个人坐在外面,她既感动又愧疚。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歇了,连风也渐渐小了,杜月妍跟姬景胜一起用完早膳后,就跟他告别离开了。
杜月妍一进皇宫就有消息传到了杜维桢那儿,他当时正在和孟浮生在一起,所以两人一起过去了。
听说杜月妍在里面换衣服,两人就在外殿等着,孟浮生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妍儿现在想好了没有,他希望得到一个答案,又害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杜月妍穿着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从里面走了出来,精致的金丝将她白腻的皮肤衬托得更如雪一般纯白。
杜维桢板起脸,假装生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啊,我当你去了一趟流云山庄就把皇兄忘了呢,连浮生都来了都不见你的身影。”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孟浮生也不想杜月妍因为他的缘故收到训斥,他解释道:“这不怪妍儿,是我自己来皇城没有跟她说。”
杜维桢笑着打趣挪揶,“你们这对还真是感情深厚啊,我这个做皇兄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得。”
孟浮生有些腼腆一笑,但是并没有反对,只是脸红了。
可是杜月妍却表现得有些奇怪,她好似并不介意杜维桢的打趣,粉唇紧抿,别说害羞了,连一丁点的不好意思都没有,这可不像她啊。
杜维桢觉得有些奇怪,看看两人,猜测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矛盾。
所以他非常上道的先走了,想把说话的空间留给两人,“你们先叙叙,我还有一点事情先去处理一下,浮生你待会记得过来找我。”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气氛却更加尴尬了,看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孟浮生心中忐忑,很是不安,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妍儿,你、你怎么了?”
杜月妍低着头,看上去颇为冷淡,“没事,只是赶了几天的路,有些累了,休息休息就行了。”
孟浮生这么聪明一个人,哪里听不出她话里送客的意思,心情更是复杂了,苦着脸问:“你是不是心里有答案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害怕。”
看他这副委屈的样子,杜月妍心一软,差点维持不了表面的冷淡,可是想到迟早要说清楚的,只得继续面无表情,“还没有,我确实是累了,你要是不想走,在外面坐着也行。”
说完,她竟然毫不留情地转身进去了。
看她确实是很疲惫的样子,孟浮生没有敢拦她,只是看人消失后,心里难受地走了出来,直奔御书房。
杜维桢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不看都知道是谁,“来了,跟我说说吧,你和妍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记得你们以前每次见面,我都像给多余的,怎么今天,我和你都像是多余的。”
孟浮生脆弱的小心脏被他猛地一扎,血立马就出来了,他脸色有些苍白,“妍儿好像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跟她谈起过几次成亲,都被她岔开话题。在山庄的时候我和师兄说了这件事情被她听到了,她直接跟我说她确实不想和我成亲了,我......很难过,觉得被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