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现前假意归顺的大臣纷纷找上诸民安,商量在徒兰察娜回国之前收回至关重要的兵权,兵权一开始是一半在孟浮生手上,一半在羿丹王手上,后来羿丹王的被徒兰察娜夺走,孟浮生的也落在了她手里。
而徒兰察娜之所以能操纵朝政,绝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兵权在握,,虽说名不正言不顺,但敢反抗的人大多都消失了,这也是她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
现在徒兰察娜人不在羿丹,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鞭长莫及,就是最好的行动时机。
诸民安名声显赫,朝中有他不少后生,也不少在朝中担任重职,文臣这方面无需多过担心,可最重要的就是武将了。
诸民安还以为要废好大一通功夫,没想到他们却主动找上门来,尤其是负责皇城守卫的御林军统领,他们受制于徒兰察娜,但真正认可的却是羿丹王。
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好了头后面就顺其自然了。
羿丹国皇都风平浪静下面是暗流汹涌,一场足以改变统治者的行动悄悄展开了,不知不觉间,徒兰察娜就被架空了,千辛万苦取得的权力就这么被夺了回去。
万事俱备后,诸民安通过特殊的方法立马联系了远在昆国的徒兰察赫,告知他羿丹又重回手中,让他多加保重。
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徒兰察娜长途跋涉来到了昆国皇城,只略一打听就听到了不少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孟浮生斩首事件,传到她耳朵里的多是百姓们大快人心的言语,让她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顾忌这不是她的地盘,定是要狠狠教训那些嘴巴不干净的人一顿。
尸首放置的地方也不难找,一般受刑而死的罪犯是不能入棺的,只随便丢在乱葬岗,任凭风吹雨打,秃鹫啄食,偶尔有些好心的会将尸体浅浅埋在土里,但也不会太重视就是。
徒兰察娜顺着打听来的地点到了郊外乱葬岗,密密麻麻的尸骨堆叠如山,还有些没有完全骨化的就这么随便搭在上面,有些鲜血淋漓,有些缺手断脚,只有几个是被卷在破烂席子里的,本该是寒酸得让人可怜的装备却是这里算得上最豪华的了。
在这堆尸山旁有一座微微起伏的小山丘,徒兰察娜嫌弃地扫过那堆骨头,还是皱着眉头过去了,卷起袖子就要抛开湿漉漉的松软的土,被大惊失色的手下连忙制止住了。
“殿、小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小的们来就行。”
徒兰察娜一把踹开过来的手下,恶狠狠地说:“滚,你们不配!”
说完不管不顾地回过头刨土,很快被精心保养的没有一点瑕疵的双手被染黑了,精心修剪过的指甲缝里夹杂了黑漆漆的泥土,华贵精美的衣衫也被溅起来的泥土践踏地看不出原来的形象。
尸体埋得不深,很快就看见了一只宽大粗糙失去了血色的手,徒兰察娜鼻子一酸,挖得更卖力,等到那张熟悉的脸出来的时候,徒兰察娜一个恍惚,直接坐在了地上。
紧闭的双眼,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白的让人心慌的脸。
若说徒兰察娜在看到尸体前还心存侥幸,那么现在就是心如死灰了。
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可以为了她放弃自由,掺和进并不熟悉的朝廷的诡谲,甚至为了能救她,软禁父皇,试图杀了疼爱她这么久的皇兄,变成一个面目全非为爱痴狂的女子,可是现在,支持她去做这一切的人就这么毫无活力地躺在这里。
她宁愿他睁开眼睛用不耐烦的眼神盯着她,想让她离开不要打扰他工作,也不愿意看到这个人就此失去所有生机,那么她费尽心机去做这一切还有什么作用吗?
她推开要拉她起来的手下,一直怔怔地盯着那张脸,眼前突然迷蒙一片,然后就是一连串温热的液体自脸颊滑落,轻轻地砸在那张失去了血色却依旧俊美的脸上,一滴一滴,跟不要钱似的,徒兰察娜擦了擦,却怎么都止不住。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突然惊讶地大喊:“殿下,您看大元帅的脸。”
徒兰察娜顺势望去,眼泪止住了,眼睛缓缓瞪大,手指颤抖着摸上那张有些浮肿透明的脸,然后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下面是一张和孟浮生有三分相似却比孟浮生黑上不少的脸。
“这?”
徒兰察娜讷讷不知所措,心里的震惊久久都没有缓过来,还是一个机灵的手下看到这种情况说:“殿下,大元帅肯定没有死,估计昆国太子还是念着旧情把大元帅藏起来了。”
这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让徒兰察娜立马直起了身子,脸上也恢复了神采,她说:“将这具尸体重新埋好,我们进城。”
既然那具尸体不是孟浮生的,徒兰察娜哪里还会亲自将它埋回去,甚至还觉得刚才挖了土的手瘙痒得难受,用手帕擦了又擦,最后将那张人皮面具揣进怀里,进了城。
手下一听徒兰察娜计划去逼问昆国太子大元帅的下落都被惊到了,这简直是痴心妄想,这里可是昆国,他们这些人哪里够塞牙缝的。
手下生怕徒兰察娜铁了心带他们送死,梗着脖子劝道:“还请殿下三思,毕竟这里是昆国,我们要是进去,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徒兰察娜重重的一巴掌过去,直把那人善的偏过脸去,一边脸很快就高高肿起了。
徒兰察娜冷着脸说:“本公主的命令你凭什么置喙,别忘了本公主才是主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别说是区区一个太子府了,为了孟浮生,就算是皇宫、龙潭虎穴她也要去试上一试。
那手下被吓得什么也不敢说了,只一个劲点头。
现在的公主已经彻底风魔了,他们要是不听命用不到去太子府,也许现在就没了命了。且他们家人的命都被攥在了公主手中,他们除了听命,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