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废话!”
羿丹王怒吼,声音浑厚粗犷,吓得大臣们扑通扑通整整齐齐跪在了地上,说不出一句话。
羿丹王何止是生气啊,简直是暴跳如雷。
他跟徒兰察娜说过等她当上了皇上大可将孟浮生娶入后宫没错,可是现在徒兰察娜对孟浮生的感情远远超过他的想象,等他百年之后,要是孟浮生想,羿丹也许会换个姓,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让孟浮生永远都回不来。
可是这些瞎了眼的大臣,竟然还敢在他的伤口上撒盐,真是不识好歹!
羿丹王一怒之下将他们通通赶了出去。
“滕大人。”
一个白胖子从后面追上了滕明远,气喘吁吁,“藤大人怎么走这么快。皇上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气这么大,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皇上不是最宠幸你吗?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真的只是因为征伐大元帅这件事?”
白胖子好奇的很。
可是滕明远明显没有给他解惑的心思,只是严肃地说:“白大人慎言,皇上的心思不是我等能够妄自猜测的。”
白胖子看问不出什么了,尴尬一笑,想要跟他一起走,却被滕明远拒绝了。
吃了两个硬钉子,白胖子摸摸鼻子,尴尬地走了。
滕明远走到一个角落突然一拐,低着头默不作声穿过一条僻静无人的回廊,那里早早站了一个人。
滕明远拱手弯腰道:“公主殿下。”
那人赫然是徒兰察娜,她让滕明远起来,询问他今天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
滕明远将羿丹王的暴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徒兰察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是恼怒了,她原本还以为父皇只是有顾忌,没想到是真的不打算去救孟浮生。
不过既然他不打算救,那么她就亲自来,只是父皇,对不起了。
徒兰察娜敛下眼睫盖住眼里汹涌的情绪,沉声道:“那么,该行动了。”
另一厢,羿丹王满怀怒火,刚回了金銮殿就被控制住了。
在砍头的前三天,杜维桢最后一次来找孟浮生。
脸上挂着笃定的表情,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忐忑的,“浮生,你考虑好了没有?”
孟浮生面无表情,一直看着他。
杜维桢心情莫名有些忐忑,在他认真的眼神下“咕咚”吞了一口口水,声音在安静的牢房里还挺响。
杜维桢:“......”真的好尴尬啊,有损他太子殿下英明威武的高大形象。
孟浮生忍不住了,嘴角抿起细小的弧度,这是他在被押回昆国以来,第一次笑,虽说不太明显,但起码是笑了。
杜维桢当下也是一喜,顾不上尴尬了,眉飞色舞地说:“答应了?”
孟浮生点头,别扭的小声说:“嗯。”
杜维桢更开心了,只觉得在和孟浮生陌路以来,第一次这么轻松,嘴角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咧出两排大白牙,明晃晃的惹人眼。
孟浮生也觉得心头一松,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接着杜维桢就跟他讲了计划,让他先委屈着在这里呆上几天,等到斩首那天安排他假死,来一出金蝉脱壳。
孟浮生答应得很爽快,实在是在大牢里待着也算不上委屈。
孟浮生掉头去看身后不该出现的美人榻,精致的宫灯,金楠木桌椅,嗯,古往今来有哪个囚犯有这个待遇的?
他只要一想到那天黎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细心地把东西摆放后,就又想笑又感动。
杜维桢在里面待了一会就出来了,面前立马迎来一个人。
穆生云笑得见眉不见眼,乐呵呵地说:“太子殿下,浮生是不是答应了?”
早在他们第一次去杜维桢就知道了,后来还专门找过他,两人一直有联系,穆生云也知道杜维桢的想法,要不然不敢这么放心,在这种紧要关头还不着急。
外面的侍卫都已经暂时清走了,所以在这里谈话也不怕隔墙有耳。
杜维桢也不瞒着,将刚才的情况说了。
穆生云差点大叫出声,浑然没有在外人面前成熟稳重流云山庄少庄主的形象,浑然是一个为了小师弟操碎了心的大师兄。
杜维桢自然也是高兴的,两人相视而笑。
穆生云折回暂住的客栈,提笔写了一封信给穆长风,洋洋洒洒,写了孟浮生现在的情况,假死的计划等,重点是表达了在孟浮生答应不回羿丹,做一个普通人的时候他作为一个操碎了心的贴心大师兄的喜悦与激动之情。
信很快就送到了,里面的内容让山庄上下都大松了一口气,那热闹放松的氛围就像回到了孟浮生知道身世的前一天。
可是这个氛围并没有影响到穆长风,他自昨日出关后脸色就一直没有好过,在听到今天的消息后更是凝重了几分,还特意让人把穆生林叫了过来。
大师兄不在,穆生林便是最能管事的。
穆长风:“浮生答应当回普通人确实是好事,为师也为他高兴。只是为师算出,在斩首那天,浮生有一危及性命的大劫。”
“什么?”穆生林坐不住了,连声说,“师父您放心,我现在就带师弟们下山保护浮生。”
“此事关乎重大,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险,为师也跟你们下去。”
穆生林震惊了,“师父,您代表的才是流云山庄的态度,不是特殊情况您不是一向不和朝廷接触的吗?”
上一次接触是因为景元帝用穆生白的生命做威胁加之天花的危害。
可是显然这一次非同一般,穆长风铁了心要一起去。
穆生林反对一次自家师父的决定已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接下来也不敢说什么反对的话,只得应着。
流云山庄一片安详,羿丹皇都却是风云突变。
徒兰察娜将羿丹王控制住后,又让人去了山河城阻止了战争。
两方都十分疑惑,可是山河城守将们又不敢违令,只得龟缩在城中。
敌方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什么计划,可是无论他们在城门口如何激将也不见对面迎战,悻悻之下只好维持这诡异的暂时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