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具尸体是我和我的婢女亲眼在这里看到的,到时候官府要是闻起来,山庄肯定有重大嫌疑。”杜伊凌朝穆生云慢慢走过去,脸上挂着暧昧的笑意,“不过啊,小女子心慕公子,怎么会忍心让公子受这等无妄之灾。”
穆生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里暗光一闪而过,表面却不动声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伊凌娇笑,一脸娇羞道:“其实我上山的时候,在路上见到一神色匆匆,身上还有点血迹的陌生男子,见着这尸体再看见公子,我猜想那人定是凶手。”
“哦?那凶手的长相杜小姐可记得。”
“自然是记得的,我记忆力一向极好,也擅长丹青,若是公子需要,我可以亲手画出他的长相。”
穆生云礼貌又感激一笑,“那就劳烦杜小姐了,等到抓到凶手,我们流云山庄必有重谢。”
杜伊凌又上前一步依进他怀里,穆生云只浑身僵硬,却罕见地没有推开,而是看着她的头顶若有所思,这人到底要闹什么幺蛾子。
“人家不要山庄的酬谢,只求公子能答应人家一个条件。”
穆生云面不改色,只是把身体不经意往后挪,怀里抱着这么一个娇媚的娘子,是个男子怕都会忍不住酥了半边身子,可是他此时心里的想法只有一个,有事快讲不要跟他拐弯抹角!
他嘴角笑容有些僵硬,“还请杜小姐有话就说,不必如此拘束。”
杜伊凌的声音更加娇滴滴了,就好像故意每一个都掺了水一般,“公子还真是性情中人,不过人家的心思也明白,就是啊......”她仰头凑近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在人家帮你抓住凶手后,你能娶了人家,这是人家最美好最心底的想法了,公子觉得呢?若是公子愿意,人家今天晚上就将凶手带过来,亲自交给公子。”
穆生云极其僵硬不自然地点点头,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干巴巴道:“那就多谢小姐了。”
杜伊凌这才一脸依依不舍地从他怀里出来,娇嗔地拍了拍他坚硬宽厚的胸脯,“公子客气了。”
穆生云看着她和婢女的身影消失在山下,这才抖了抖身上鸡皮疙瘩,他自然不会真的如他所说会娶她,他答应只不过是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至于这具尸体......穆生云看了好一会,特别是他的胸口,还是在这里记下位置,待会让人将它埋了吧。
穆生云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这人与他素不相识,他让人将他好生埋葬已经是仁义尽致,没必要多加伤感。
杜伊凌在回去途中,越想愈发得意,不愿意娶她又怎么样,她略施小计他不还是得求到她身上,等到时候她进了山庄,好好抓住他的心,这山庄早晚是她的。
至于凶手,杜伊凌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凶手长什么样,什么身份还不是任由她捏造。
一回到杜府杜伊凌直奔东院,那里住着十几个灾民,不过与其说是住着,不如说是软禁,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院子,不过她觉得这是对他们的恩赐罢了,比起在大街上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杜府的生活不是更好吗?
所以啊他们也是时候付出一点点报酬了。
杜伊凌让家丁带一个身高跟她相差无几的灾民过来。
很快家丁就带着一个灰头土脸,佝偻憔悴的灾民过来,他神情怯懦,一看见杜伊凌就噗通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头都不敢抬。
杜伊凌慢条斯理地喝着婢女倒好的茶,也不叫他起来,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你知道本小姐叫你过来做什么吗?”
那人头都不敢抬,说话结巴,应该是被吓得,“杜......杜小姐,小人不知道。”
他们现在在的是一个很是昏暗的小房间,窗户紧闭,门也关得严严实实不露一点缝隙,房间只点着一盏油灯,里面只有他们和一个家丁。
杜伊凌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安静地喝着茶,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甚至有些死寂,这种气氛对那灾民来说着实是有些煎熬,他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动,汗顺着脸上滑下来也不敢擦,赵老二的死状一直在他眼前徘徊,他生怕自己哪里惹杜伊凌不开心了自己也被杀了。
她像是在看笼里的猴子,观赏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油灯渐渐燃尽,将熄未熄,在杜伊凌脸上投射时隐时现的光,阴森森的,房间的气氛更加诡异了。
在那人快控制不住跑出去的时候,她终于有所动作了,施施然靠在椅子上,吩咐家丁重新点一盏灯,然后对着那人微笑道:“不要怕,找张椅子坐吧,本小姐就是随便找你了问问情况。”
那人颤颤巍巍地坐在椅子上,忐忑道:“杜小姐想问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点都不敢隐瞒。”
杜伊凌眼神示意旁边的家丁,他点头出去拿了食盒进来,将里面色香味俱全的几盘菜摆上桌上,那人哪里看到过这么好吃的食物,立马直了眼睛,不停地吞着口水。
“杜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杜伊凌笑得很是亲切,语气温和,“本小姐觉得你是那些人中最为有能力的,想栽培你帮本小姐看着那些人,不要让他们给本小姐闹什么幺蛾子,这......就算是感谢吧,你要是以后好好帮我做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那人喜笑颜开,笑得就像一只在主人面前讨食卖好的狗,跪在地上伏低做小,“小人一定不辜负杜小姐的期望。”他这算是得到这杜小姐的重用了?那么他在那些人面前不就能抬头做人了?他越想越开心,因为他比较瘦弱的原因,在灾民中得到的食物一定是最少最差的,经常被那些比他高大的人吩咐命令,再加上他也打不过他们,所以只好把所有苦水都往肚里吞,一句不愿意都不敢说出口,生怕被毒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