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白聊天我很是开心啊。”王素平笑得开怀,眼神发亮,对穆生白不住地流露出赞赏。
虽然查到了他的不少事情,但哪有亲身了解得可信。
短短一番谈话,王素平就能感受到穆生白卓越的才华,这正是太子所需要的人才。
穆生白谦虚拱手,端的是少年翩翩,“素平大哥博学多识,生白也从中学到不少。”
王素平浅笑,旁边的小厮给他倒了一杯茶,他端起品了一口,“不知道生白兄弟是否对朝廷现况有什么看法?”
穆生白只想起穆生云所说道提过的朝廷动荡,其他的一概不知,就摇摇头,诚实道:“我对朝廷之事几乎没有任何了解。”
听完,王素平并未对他表示任何不满,只觉得此子心性赤诚,实是可塑之才,以后多加磨练必成明君肱骨。
“无碍,既然如此吧、那我就跟生白好好说道说道。”
“有劳素平大哥了,在下必当洗耳恭听。”
王素平同穆生白细述了朝廷现状以及各势力,他听的入神,只觉得一个新世界在自己面前缓缓展开,那是与山庄时宁静安逸,金陵城时波澜曲折的生活不同的另一种生活,它瑰丽,复杂,诡谲,令人神往。
穆生白的眼睛越来越亮,心里的犹豫逐渐消失了。
王素平看了心里已经有了底,笑呵呵地摸了一把长须,闲适道:“不过太子心性纯良,又有治国安邦之才,未来必是一代明君,昆国在他手里也定不会衰落。”
他一言一行中无不透露出对太子的赞叹,穆生白只用心一想,就知道王素平追随辅佐的人必定是太子了。
不过太子,的确是温厚纯良之人。
王素平茶杯已经见底,挥手让小厮下去,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端起,一口饮尽,这才道:“我过几日便回皇城,不知道生白有何考虑?”
穆生白心中主意一定,虽说流云山庄不沾染朝廷之事,但穆长风也不会禁止他们入朝为官,毕竟一切都是考验,就算你离开山庄后选择去做乞丐,穆长风也不会有任何阻拦,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他站起来对王素平弯了弯腰,恭敬道:“以后还劳烦丞相大人多加提携。”
“好!”王素平喜形于色,眼里的喜悦呼之欲出,怎么看穆生白怎么满意,大手一挥,爽朗道:“生白尽管放心,以你的才华气度,我不会允许它埋没的。”
“还劳素平大哥等我数日让我好好准备一番。”
王素平斑白的眉毛一挑,一副十分不悦的样子,“生白这是说的什么话,别说数日了,数月我都等得了,哈哈哈。”
他豪爽大笑,穆生白也喜上眉梢,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两人皆是心满意足,笑着道别。
王素平回了房间,笑未曾收敛,让手下拿来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便是亲自书信一封,将墨迹晾干,手下已经拿来了一只纯白色的信鸽。
他将书信拴在信鸽脚上,打开窗户将它放飞。
纯白的信鸽就像一把箭,直射向皇城的方向。
回了澜物阁,穆生白想到自家师兄,心里忐忑,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述说。
没想到没等他想好穆生云就自己过来了。
他直接推开了穆生白的门,徉作不喜道:“生白不是说回来后要来寻师兄说道吗?怎的先回了房间,若不是我遇到齐欢他同我说起,我还不晓生白已经回来了。”
穆生白干巴巴地笑,然后立马起了身,拉着穆生云坐在椅子上,给他端茶倒水,热情极了。
穆生云伸手一挡,就让他倒茶的动作停了下来。
穆生云眉头一拧,“生白你可是又犯了什么错,以往每每都是犯错才对我如此殷勤,无一例外。”
穆生白作出被冤枉的模样,睁着明亮双眸可怜兮兮地看着穆生云,哀嚎道:“师兄冤枉啊,师弟只是觉得生云师兄为我操劳过多,甚至为了我的安全,连叁和城的生意都耽搁了,心里既愧疚又感动,总觉得不做点什么事情就是对不住师兄你。”
“少来。”穆生云被逗笑了,将茶壶从他手里夺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才说:“你当我不知道你这捣蛋的性子,你说吧,又犯了什么事情。”
穆生白嘿嘿一笑,然后乖巧站至一旁,慢悠悠道:“我答应了丞相的邀请,不日便要前去皇城。”
“噗”穆生云刚喝入口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穆生白忙拿布帮他擦拭,却被他狠狠夺走,沉默地擦拭微湿的衣襟。
房间里只听得见布摩擦的声音以及两人的呼吸声,穆生白偷偷看向穆生白,只见他低头认真擦拭,表情平淡,似乎未曾听见他刚才的话一样。
“生云师兄,你可莫要生气。”穆生白拉着穆生云的衣角,偌大的少年此时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穆生云这下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这怎么说也是他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孩。
他叹了一口气,才抬头看向穆生白说:“不就是这么件事情吗,你同我直说便好,我虽不喜你沾惹那等是非,但若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尽管去便是,师兄可不是霸道无理之人。”
穆生白心里当下就是一松,拉住穆生云的衣角亲热道:“还是生云师兄最疼我。”
“你啊”穆生云怜爱地摸摸他的头,悠悠道:“也不知道做官有甚好,竟让你连金陵城的产业和师兄都不要了。”
穆生白豪气道:“师兄此言差矣,生白可不是为了做那官,只是觉得朝廷荣衰与人民幸福息息相关,我想报效朝廷,让我昆国人民成为最幸福的人民,无人需要考虑温饱一事。生云师兄你且想想,若我昆国每一个人民每天只需要考虑的不是果腹而是富足,那又是一片怎么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目露向往,垂至身侧的双拳紧握,尚存稚气的脸上是令人震撼的坚定自信,就好像他觉得此事一定会做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