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灏天穹胸口的匕首开始往外滴血,他的脸色渐渐的变得苍白,紧握灏弘冶的手,也慢慢的失去了力气。
这时,钱公公突然手持圣旨出现,哽咽着将灏天穹准备的圣旨当众宣读了一遍,等钱公公宣读结束,灏天穹似乎放下了一切,终于含笑而去。
“父皇!”
“皇上!”
顿时,宫内乱成一片,都处在巨大的悲伤里。
而阎老怪,则在灏天穹匕首入心口的时候,便在大殿之上的琉璃瓦上,静静的感受慕容元坤的位置。
为了解蛊,灏天穹不仅付出了性命,他自然不能辜负了灏天穹的信任,一定要把慕容元坤抓到才行。
灏天穹曾经在清醒的时候问过自己,如果这蛊傀儡在没有办法抓到施蛊人的情况下,如何能解?
他当时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想到灏天穹真的会为了解蛊而付出生命,否则打死他他也不会乱说的。
他说,如果实在找不到施蛊人的情况下,而被施蛊人的意识已经完全沦陷,那么唯有杀了被施蛊人才能解蛊。
那时的阎老怪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冒犯,但没想到灏天穹真的会为了不受慕容元坤的控制而自杀,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没人敢杀他。
或许,他也是想帮助灏弘冶,抓到慕容元坤,用自己最后的生命,换取灏弘冶的安宁。
因为,如果被施蛊人自杀,那么施蛊人反而要被蛊傀儡反噬的,所以他可以凭借蛊傀儡被反噬时的感应,找到慕容元坤的藏身地。
果然,在灏天穹的匕首刚入心口之时,他的七窍玲珑心便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他带着身后的侍卫,根据七窍玲珑心的指引,缓缓的靠近一个废弃的院子。
这里是以前刘贵妃居住的地方,后来刘贵妃被皇后下了断香,活活饿死在这里,这里便鲜少有人踏足了,唯恐沾染上这里的怨气。
而慕容元坤藏身的地方,竟不在宫殿之内,而是在院落里的一个枯井之中。
这枯井看上去很浅没什么可以容身的地方,可等人下入之后才发现,井面上竟有一个开关,轻轻的触碰开关,便出现一间简洁舒适的密室,而密室竟还有一个出口是在隔壁的皇后的院子里。
若不是有七窍玲珑心的指引,即便大内侍卫将皇宫翻个两三遍,估计也找不到这个密室。
当阎老怪找到慕容元坤的时候,他正被蛊傀儡反噬,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嘴里不时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是施蛊人,自然知道,什么情况下,他才会被反噬。
所以当他看到阎老怪时,满脸镇静和怀疑的看着他:“大堰皇上竟然自尽了?这怎么可能?”
他是皇上,手里有最让人放不下的权利和荣耀,他怎么舍得放弃这一切去自尽。
“那是因为,皇上心里有比权利和荣耀更重要的东西。”
阎老怪此时此刻,内心还是悲痛不已的,他不得不承认灏天穹是个好皇帝,好父亲,为了大堰的江山社稷,为了太子殿下以后能够顺利接掌大堰国,而倾尽所有包括性命。
如今的慕容元坤被蛊傀儡反噬,身体没什么攻击性,便让人押着去了天牢。
如今皇上刚刚驾崩,宫内势必还有很多事情,暂时应该顾不上他。
等林溪他们听到消息的时候,堰烐城已经戒严,不鸣钟鼓、不响乐器,不能嬉笑。
皇上驾崩,是林溪没有想到的,她虽然失忆,但对于皇上中蛊的事,也是听人说起过。
她知道,皇上对她而言,是有恩的。
毕竟,是皇上赐封了她一品皇商,而且皇商对白寒和自己都有恩情。
升老夫人命人过来给他们挂上了白灯笼,皇上驾崩是大事,整个堰烐城所有的府邸都要挂上白灯笼的,而且国丧期间,所有人都必须将鲜艳的东西收起来,衣服首饰就不必说了,必须要穿白衣带白花。
升老夫人不放心,亲自过来检查了一番,将不适宜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并且一遍遍的交代林溪,国丧三个月的期间里,一定要时刻注意,不可大笑不可吵闹等。
灏弘冶如今虽为来得及登基,但已经是大堰国的主人了,自然是离开太子府入住皇宫。
白寒和林溪,作为侯爷和一品诰命,自然是要去皇宫吊唁的,他们看着灏弘冶哭的眼睛红肿,满目的悲伤,心里也十分的不是滋味。
回府的路上,两个人的心情都十分的低落,身为大堰国的百姓,皇上驾崩自然是件让人难过的事情。
林溪轻轻的掀开马车的车帘,刚好看到了曾经被烧的驿馆,也就是林溪出事的地方。
如今,已经被重新搭建了起来,内外也重新装饰过来,已经看不出曾经被火烧过的痕迹。
听说慕容元坤已经被抓了,他害死了皇上,下场想必十分惨烈。
不知为何,林溪的心里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林溪不知道,她这种情绪,是不是因为在担心慕容元坤。
虽然,她知道慕容元坤欺骗自己,害死了皇上,即便是死都是死有余辜的。
可在她失忆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对自己也是真的温柔至极。
让她很难去记恨他,很难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白寒似乎看出林溪有心事,便小声道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林溪略带苦涩的摇摇头:“没事。”
“你明明有心事,说出来吧,说出来心里还能好受些?”
“可我不想惹你生气。”
林溪知道,在自己相公面前说另一个人是不对的,特别是那个男人还是相公的情敌。
林溪这么,白寒心里已经十分明了了。
他跟林溪相爱这么多年,自然是十分了解林溪的脾气,林溪心软,见不得自己熟悉的人受伤。
虽然慕容元坤欺骗了林溪,虽然他是恨不得杀了慕容元坤的,可不得不说,慕容元坤对林溪也是以礼相待、恭敬如宾的,不然他都不敢想象在无人谷那一个月,林溪要怎么熬过来。
所以,林溪如今心里为慕容元坤纠结,虽然他心里真的很不爽,但他也能理解林溪。
“是慕容元坤的事吧?听闻自他进天牢起,便每日一提审一用刑,他害死了我们皇上,日子怕是不会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