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这几周陆旷这么温顺,季夏起了想要去看看陆旷送给她的那套房子的心思。
今日医护给他俩上药,季夏扯了扯陆旷的袖子,与他商量:“我想去看看洛京那套房子。”
起先陆旷紧蹙了一下眉头,原是想拒绝的,但又想到拒绝季夏一定不开心,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好。”
季夏当即高兴道:“我的脚好的差不多了,你就派给我一个司机就成,我去去就回。”
陆旷不同意:“派五个人跟着你,没得商量。”
他口气难道强硬了起来,季夏见好就收,当即点头:“好嘞!”
陆旷有些吃味:“没想着跟我一起去?”
季夏见医护在包扎他脚脖处的伤口,血肉依旧模糊,她想也没想的回道:“你这伤还没好呢,不易挪动。”
“那、不能等我好了再去?”
季夏撅了噘嘴有些委屈,陆旷妥协:“好,你去,记得早点回来。”
陆旷把六大的手下,五个高壮威猛的汉子派给了季夏,然后又叫来了司机刘哥,“保护好她。”
“好的,少爷。”
派了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疯狗山庄的门。
眼见着天快擦黑了。
陆旷从加州赌场的文件里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时间。
随后阿肆敲响了他的房门,脸色凝重:“先生,董事长身边的启泰来了。”
陆旷闻言脸色一沉:“启泰?狗入穷巷来要钱的?”
“应该,带了百来人在楼下。”
陆旷心思一转,不安的忙问:“夏夏呢?回来了吗?”
“还、还没。”
“跟在她身边的人有消息吗?”
“本身一切都挺顺利的,每隔一个小时都会有消息发送回来,可是就在刚刚派出去的人点亮了呼救系统,我刚打算来报,启泰就过来了。”
陆旷嗤笑:“这么巧?”
他起身拿起了支在桌边的拐杖,面目严峻,语气阴冷:“怕是已经被陆航绑架了。”
陆旷往前走,却被脚下酿跄了一下,阿肆赶忙扶住了陆旷:“先生。”
他推开了他的手,拐杖戳着地板,一步一步的向电梯而去。
下达不知好歹楼的大厅,以一个肤如麦色的男人为首后面乌泱泱站了百来人。
陆旷眸里含霜。
启泰只是微微点头,打了一声招呼:“少爷。”
陆旷未发一言。
启泰话里带刺全然都是挑衅,踩着地板,距离他一步道:“董事长让我来请少爷打款。”
陆旷抬起了拐杖,点了点启泰的肚子:“我让你挨我这么近了嘛?”
启泰脸色凶狠,全然不把陆旷的话放在眼里:“我只是来请少爷,自然需要动手动脚。”
阿肆剑拔弩张的挡在了陆旷的面前,陆旷很轻的笑了一下,“就你后面这群杂碎?来请我?”
启泰反讽:“那也是够的。”
“是吗?”陆旷曲着拐杖平静的一棍子打在了启泰的头上。
瞬间他额角淌血,后面的百来人见此,齐齐涌上来。
以六大为首的上百人,手里拿着黑家伙直接从大厅外进入到大厅里,一瞬间与乌云压顶逼退着那百来人。
“你当是还在从前的陆家呢?”
启泰见此情景,不可思议道:“mad,藏的够深啊!”
陆旷嗤笑,懒得搭理这杂碎。
来此之前,启泰和董事长都以为陆旷不过手握一个小小的柏林,现如今看来,他们大意了。
启泰脑子转圈,凶狠的拿出了手机,举着上面的视频道:“我要是死在这里,她也不会活着。”
视频上是季夏被绑架,手脚都被捆绑了起来,眼睛被黑布条罩着。
陆旷怒气压在胸口,暴虐道:“人关哪了?”
启泰死咬着牙不放,“只要少爷打款,人自然没事儿。”
“阿肆揍他。”
阿肆听从安排,对着启泰拳打脚踢,生生打的启泰掉了两颗牙,才停了手。
提醒道:“先生,不能打死,季夏小姐还在他们的手里。”
陆旷呼吸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不能打死。
他拿出了烟盒,点了一根烟,叼在了嘴里,“要多少?”
启泰啐了一口血在地上,恶狠狠道:“原先答应董事长的十个亿,现如今你为了吞并路鹰什么破事你没干过,这一个人多少也值你拿走董事长的百分之50的股份吧。”
“胃口倒是不小。”
“这可比少爷拿走的少太多了。”
“你当我那么好被你们拿捏?”
启泰眼珠子一转道:“这女人在你庄园住了两个多月,你确定你舍得?”
陆旷很轻的笑了一下,刹那间,把人一脚踹爬在地上,他拿掉嘴里的烟头放在启泰的左眼上,要戳不戳的,阴寒道:“我舍不舍得?你这眼珠子舍得吗?”
猩红的热光,烫的启泰反射性的闭上了眼。
陆旷掰开他的眼睛,眸里全是杀意:“我数叁个数,告诉我位置。”
启泰吓得怔住。
“1。”
“2。”
启泰惊吼:“京北仓库!”
陆旷耻笑一声:“你的衷心也不过如此。”
陆旷把烟头扔在地上,拿过阿肆递给他的拐杖,“我不止要让父亲倾家荡产。”
他邪恶的笑道:“总要下个地狱吧。”
“去备车,去京北仓库。”
他微眯着眼睛,朝阿肆勾了勾手。
低语了几句。
陆旷气场逼人的拄着拐杖朝大厅外走去,临上车前,说道:
“把启泰扔到冷冻车里,绑起来,跟着我们的车后面。”
车子开往京北,明面上不能带太多人,陆旷带了阿肆六大他们为首的十个人。
暗地里又派出上千人,齐齐朝京北仓库而去。
陆旷本身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只待陆航受不住没钱的日子,上门要债时,把他绑了了结一切。
可谁知,暗地里竟然对季夏下手。
那暗无天日的少年时期,那坐落在射日馆正中心的暗门下,那所监押室里,那里面摆满的各种刑拘,那被吊在铁架上的耻辱。
他终究是要将人钉在耻辱柱上,清洗他所有的难堪。
车子停靠在荒郊野岭的京北。
这里已经荒废了很久,野草疯长,陆旷拄着拐杖下了车,踩着一地的杂草,可小草像是生命力顽强,顺着缝隙刮蹭着他的裤腿上。
一辆辆的豪车停在草坪上,阿肆跟在陆旷的身后,交代道:“一切准备就绪。”
陆旷很轻的笑了一下,玩味道:“我来为父亲送终,总要有人哭丧不是吗?”
阿肆点头,“是的,先生。”
“再调十个人过来,到时候别忘了哭。”
陆旷抬起拐杖推开仓库的铁门,吱呀呀的声音带着陈年的铁锈响彻在夜晚的上空。
难听、又带着尘埃。
陆旷食指遮住鼻息,皱起了眉头。
“这地方可真够破的。”
他叹息,忍着不适,朝仓库里走去。
入目,陆航伙同着七八个人看押着凳子上的女人。
而刘哥和其余五个保镖被捆绑在地上。
仓库惊现陆旷一帮人,看押季夏的那七八个人神色慌张的从地上站起,手里颤抖着也不忘举着家伙式抵在了季夏的头前。
季夏嘴巴被胶布黏着,本低垂的头,看到来人,瞬间惊喜,眸里全是担忧。
陆旷忍不住讥讽道:“父亲,您这是没钱了吗?怎么还干起了绑架的勾当。”
已迈入中年的男子,神色紧张,衣服像很久没洗过一样,脏污一片,他嘴角狰狞,不服输的唾骂道:“要不是你特么把老子的股份吞的一干二净,我还险些被你蒙在鼓里!!”
“呸,跟你妈一路货色,养不熟的白眼狼。”
陆旷闻言,脸上看不出多大情绪,只是踩着灰尘,朝前逼近:“白眼狼?你是再说你自己吗?”
仓库门外乌泱泱进来了一片人,手里纷纷架着枪。
陆旷笑道:“这才几天,父亲怎么混的连澡也不洗了。”
陆航被逼得向后退了两步,手里拿出刀子,七八个人围着季夏围成了一圈:“你们在上前,我就把她杀了。”
陆旷挥了挥手,架着枪的King帮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