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英赶紧走进来,将妹妹搀扶进来说道:“这是怎么了?二伯怎么还挨上军棍了!”
福九一看是薛英,立时大哭着指着薛鼎天说道:“老祖不讲理!七哥犯了军规,老祖却把我爹给打了!大哥,你快去劝劝老祖啊!一会我爹要被打死了!”
薛英看了一眼,将福九交给萧韧熙,走到薛鼎天身前,跪下说道:“老祖息怒!一切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平日里没有好好管教弟弟们,才让今日老七如此顽劣,犯了大错!老祖看在二叔辛苦奔波的份上,就饶了二叔吧!剩下的棍子我来替二叔受过!还望老祖宽谅!”
说着,薛英就叩了下去。
薛锋一看,一把将薛冰抓过来,两个人跪在薛英的身边,一起跪下磕头。
薛鼎天看了一眼地上的几个人,然后又去看了福九一眼,才慢腾腾的说道:“打了多少了?”
外面立时有人回禀:“启禀老太爷,打了二十了!”
薛鼎天点点头,“既然薛英说都是他的错,我也觉得他有错。你是大哥,对弟弟们当然就要平日里多加管教,可是,薛冰竟然屡犯军规!看在你还有孝心的份上,我今天就成全你们。来啊,把鸣凡给我放下来。打薛英二十军棍!”
薛冰一听,立时抬头,“不是就剩下十下子军棍了吗?”
薛鼎天立时瞪大眼睛,“还敢讲条件!孽障,你是不知悔悟了是吧?”
“孙儿不敢!孙儿错了!”薛冰头磕在地上,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立时,下面的人又将薛英给拉出去,噼里啪啦的打了二十军棍。等薛鸣凡和薛英被搀扶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战甲上隐隐的透出血迹,脸色苍白的吓人。
福九赶紧跑过去,“爹爹,你没事吧?”
薛鸣凡看女儿似乎被吓到了,赶紧摇头,微微一笑,喘着说道:“没事!爹爹什么事都没有!小九别着急,养两天就好了!”
福九还是很受不了,回头又怨念的看了一眼薛鼎天。
老爷子却和没看见似的,缓缓用目光扫视过下面的人,沉声说道:“你们这些人,不是我的家人,就是我的学生弟子,手下这六十万大军有一半以上是和我薛家有关系的。今天我在这先把丑话说前头,要是再有人敢违抗帅令,不听调遣,薛冰、薛鸣凡就是榜样!到时候别说老头子我手下不留情!薛家军的军规谁也犯不得,五十年前我是这话,今天我还是这话!要是有人想试试我老头子的军棍,就大可以放马过来!都听见了吗?”
“是!谨遵老令公旨意!”
立时,所有人都躬身领命,连瑶尘都不例外。
薛鼎天看所有人都没有话说了,对福九调皮的眨眨眼。
福九知道,这是老祖怕将多兵多的,不好管理。便替他将所有人震慑住。可是想到自己爹爹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板子,心里就还是不好受。
对老祖做个鬼脸便让人先将薛鸣凡和薛忠搀扶下休息了,并告诉薛家众人,还是按照最开始的安排,晚饭后客厅集合。
萧韧熙怕福九折腾这么久太过劳累,便申请让众将下去休息。
福九想了想,就让所有人都下去休息,整理军务,顺便吃饭。
折腾了一整天,福九是真的累了,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连脚都抬不起来了,还是萧韧熙给抱进去的。
将福九小心的放到床上,萧韧熙笑着调侃说道:“小九,你最近这体重真是和我儿子一起突飞猛进。我看,等再过几天,我都抱不动你了!”
说着,还将被子打开,小心的给福九盖上。
福九抓着被子,嘟起小嘴,怨念的看着相公,小声不满的说道:“小时候,我也是肉嘟嘟的,你还说我可爱,现在就说我是胖了!男人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说着,福九一下子把被子蒙到自己脸上,以示抗议。
萧韧熙哈哈一笑,将被子从妻子的脸上拿开,顺便嗷嗷稀罕的在福九的小脸上吧嗒的亲了一口:“我娘子还是胖点可爱。你看眼睛圆圆的,小嘴艳艳的,看起来就想让人亲一口!”
说着,萧韧熙还猴稀罕的捏了捏福九的小脸,弄出一个囧的表情,自己乐的哈哈的。
福九上去一巴掌将萧韧熙的手拍掉,“别闹了!快去看看爹怎么样了?把前几天咱们这剩下的药膏都拿过去。娘不在,我们这些女眷也不方便照顾,你赶紧去帮着忙乎一下。老祖也真是的,干嘛下这么重的手。大哥什么事也不知道,平白无故的就挨了军棍,真是没地说理去!”
说着,福九又气鼓鼓的,心情都不舒畅了。
萧韧熙点点头:“放心吧,一会安顿了你,我就去看爹去!”说着,萧韧熙站起来,去倒了一杯蜂蜜水给福九端过来,“其实,我觉得老祖做的也没什么错误。就薛冰那样的,要是不下一次狠手,让他一下子就记住了,怕是下次还是会犯。你知道,现在咱们是什么情况,就是瞪大眼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保不齐还要中苏缇的诡计和陷阱呢,更何况七哥那冲动的性子?!
还好这次是我赶的及时,要不指不定还得出什么幺蛾子呢!到时候可就不是打军棍的事了,那是要死人的!难道你希望这样啊?”
一边将福九扶起来,一边将蜜汁水放到她手里。
福九长叹一声将水杯接过来,“希望这次七哥能得到一个教训。否则下次,保不齐我真的把他撵回京城去!看他还敢不敢这么鲁莽了!哼!”
说着,福九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水。
“慢点!喝那么快干什么,小心呛到!”
福九喝饱了之后就觉得肚子里舒服了不少,蹭着躺下之后对萧韧熙说:“漂亮哥哥,我要睡一会,你让秀儿在门口守着,别让人打扰我。我是真的困的不行了,估计宝宝今天也累坏了。到晚饭的时候你再来叫我!”
说着,福九就倒了下去,蹭一个舒服的姿势,连话都没说完,就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萧韧熙看福九竟然说睡就睡,不由得摇了摇头,小心的又给福九盖好被子,然后轻轻将床幔放下,自己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秀儿正在外面和鸳鸯、韵梅说话,看见萧韧熙出来了,赶紧走过来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睡着了!别让人去打扰她,她累坏了!”萧韧熙不舍的回头又看了看房间。
秀儿微微一笑:“放心吧,姑爷,我和韵梅会守在这里的,不会让人打扰小姐的。”
“好!那你们就多辛苦了。我还要去二爷和大哥那边看看!”
说完,萧韧熙便快步的走了出来。
刚进到薛鸣凡住的院子,就看见薛冰还在外面跪着。
“七哥,你怎么还在这跪着啊?咱爹怎么样了?”萧韧熙走过去轻声问道。
薛冰冷着脸看了一眼屋里,闷闷的说道:“二哥和三哥正在给咱爹和大哥处理伤势。二哥说了,让我跪着!”
萧韧熙知道薛家兄弟的规矩,长兄如父在薛家那是最真实的体现。哥哥如果说让弟弟跪着,那弟弟就必须跪着,少跪一分钟,那就是一顿棍棒加拳脚。也正是因为这样,薛家长兄们都很是自律,从小就受到严格的家规管教,所以对弟弟们也都是极其严格。正因为这样一个看一个的长大,薛家虽然男孩子众多,但是却没有一个出去惹祸闹事的,成才倒是个保个。
萧韧熙抬头看了一眼里面,对薛冰悄声说道:“七哥,你等一会,我去和二哥求情!”
说着,萧韧熙大步的就走进了屋去。内室里,薛鸣凡和薛英刚刚处理完伤口,穿好衣服正要起身。
看见萧韧熙进来,别人没说话呢,薛锋脸色冷冷的说道:“老七是不是还在外面跪呢?”
萧韧熙点点头,笑着走过去说道:“二哥,七哥已经知道错了,不如……”
“不如什么?”薛峰立时挑着眉角看了萧韧熙一眼,目光犀利如刀,“让他跪着!惹出这么大的滔天大祸,还想置身事外吗?”
薛峰一边小心的搀扶父亲站起来,一边神情冷峻的继续说道:“小时候,就数他和薛文最小,长辈们又对小儿子们偏爱一些,他就越发的任性没规矩!战场上敢违抗军令,连累父亲。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到这,薛峰就恨得牙痒痒的。
薛峰是薛家兄弟中可以说最是风流倜傥,聪明善谋之人。他平日里无论对谁,都是笑意在脸,尊贵而有礼,很少能看见他真正生气的时候。就是小时候福九将他第二天要交给先生的作业拿去坐在屁股底下当尿垫,他也不曾动过半分气。
然而,这次薛冰不听帅令,连累父亲是真的让他动怒了。而他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动怒,那一般就很难平息。
薛鸣凡看薛峰是真的生气,不由得劝道:“你也不要生气。爹这打也挨完了,我看你弟弟也是心里有愧,真知道错了。你也不要打他,训斥他几句就是了。这家里人要是都挨了军棍,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薛峰扶着父亲走到旁边的软榻上,低眉不说话,良久才说:“爹,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老七是我的亲弟弟,我自有分寸。他这样的,要是再不管教,最后怕是连我妹妹都要受牵连。”
薛鸣凡一听这话,立时就不吱声了。小儿子的屁股虽然很重要,但是宝贝女儿个更重要。更何况,看薛峰现在的脸色,怕是谁劝也没用,今天他要是不好好教训薛冰一顿,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薛鸣凡都只能长叹一声,长大了,都管不了!
萧韧熙也是看出来薛峰今天这关怕是谁也过不去,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爹,您没什么事吧?太医来看过没有?”
薛鸣凡苦笑着摆摆手,长叹一声:“老太爷打的对啊,我这是没管教好啊!好了,不说这个了,丢人!”
萧韧熙赶紧笑着说道:“这怎么能叫丢人呢?只能说是爹受我们的连累了。爹,军务上您就不用操心了。粮草和后续保障都由我二叔看着呢。我爹和我爷爷在京城也都在全力保障咱们这边的供应,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事。
至于军务上的事,二哥和三哥也都在呢,我和小侯爷也都能帮忙,您就好好养伤,没事的!”
薛鸣凡点了点头,“有你们在,我不操心。哎,你们是真的都长大了,我们也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说着,薛鸣凡又想到今天女儿打的大胜仗了,不由得自豪的笑笑,然后抓着萧韧熙问道:“小九怎么样了?累着了没有?刚才看我受了伤,肯定是伤心坏了。不行,回头我得去看看她。可不能让孩子伤了心!”
“没事的,爹,您放心吧,小九现在睡着了。也是累到了,等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恩,恩,这就好!好了,你们也都出去吧,我要写几封信给你们叔叔们,让他们不要惦记了。毕竟今天我们打了一个大胜仗。”
“好!”说着萧韧熙给薛鸣凡在软榻上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还有茶水,又把侍候的家丁副官叫进来吩咐一遍,才和薛忠一边一个的将薛英搀扶出来。
刚出门口,薛英就嘱咐薛忠:“去,给我搬个椅子,放在院中。”
薛忠一愣,“大哥,你要干什么啊?你这双腿都那样了,还坐着?”
薛英无奈的看了一眼薛忠,微微放低声音说道:“你第一天知道老二的脾气啊!今天我要是不在这里,我怕老七会被他打出好歹来!赶紧去吧!”
薛忠立时一点头,赶紧进屋去搬了把椅子放在院中,将薛英扶过去轻轻放到软垫上。
果然,过了一会,薛峰从内室出来,将外面的几层门窗都关好。
“看见没,来了!”
薛峰出来,脸色阴沉着,对旁边的护卫招了一下手,指着薛冰低声说道:“上衣拔了,给我绑到后面去!”
说着,自己走到旁边的武器架上直接将那根粗粗的鞭子摘了下来。
薛冰被人强制的将上身的盔甲和衣服都剥了下来,露出精壮古铜色的肌肤,被人拉到后面的大树上,直接给绑上。
薛冰整个过程连一个字都没说。他知道,但凡他现在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说不定会被打死在这也是很可能的。
薛峰将身上的护甲卸了下去,只穿着里面银白色的战袍。拿着鞭子走到一旁的水池边,用力的沾了沾水,拿出来,一句话不说,上去就给薛冰狠狠一鞭子。
鞭子落下去,发出啪啪的鞭烈声。萧韧熙一看就觉得浑身都疼。
而一鞭子下去,身上已经被抽出血痕的薛冰却一句话都没说。
“错没错?”
“错了!”
“啪!”又是一鞭子下去。
“错没错!”
“错了!”
“啪!”
……
薛峰打一鞭子问一句,直到第八次的时候,薛英对薛忠说道:“记住,第十鞭子就去把鞭子给我抢下来!你二哥下死手,再这么样下去,非得把薛冰给抽死不可!不能让他胡来!”
正当这边抽打的时候,瑶尘和风祭夜一起走了进来。
看见薛峰正在鞭打薛冰,瑶尘赶紧走过去,一把将薛峰的手拉住。
“你干什么啊?”瑶尘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打的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薛冰,“老祖已经惩戒过了,你又何必打他?你就算不打他,他也是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犯的!”
薛峰一把将瑶尘的手甩开,指着薛冰恨恨的说道:“军棍打在别人身上,他能记住?从小打到,打了他多少次,他哪一次记住了?但凡他肯听我一句话,至于今天父亲会为了他受刑?”
说到气恨出,啪的一声场边甩出,又是结结实实给了薛冰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