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遮了明月光,寂静院中有着沉重压抑,鸟虫被诡异气氛惊得息了声,压抑中有一股强劲的风,让娇花失了光泽,微微颤了颤枝芽,软软耷下,劲风入廊亭,廊亭之中,鸯葭后退,眼中惊慌的看着一步一步紧逼的人,退到尽头,退无可退,她背抵木柱,全身颤颤,面色惨白。
  对面徐徐行来之人面上带着浅笑,笑意使那张清俊之颜猎心惑人,然而鸯葭看着他却惊惧更甚,见鸯葭如此,那人笑意未收,一双桃花眼却凌厉如刀,扯了扯嘴角,那人道,“交出那两人,本座饶你一命。”
  “小……小仙不明火神上仙之意,上仙要小仙交出何人?”惊恐之下,鸯葭战战兢兢开口。
  祝融笑意更深,桃花眼泛出点点诡异光泽,若盯着猎物的猛兽,让鸯葭颤抖加剧,身形一闪,眨眼,祝融行到鸯葭面前,抬起鸯葭下巴,祝融仔细端详着她的面颊,道,“小美人,在本座面前撒谎,你可知后果?”
  鸯葭身子抖若筛糠,“小仙怎敢对上仙撒谎,小仙闺院中确是只有小仙一人,上仙若不信,小仙可带上仙一一查之。”
  见鸯葭如此笃定,祝融面上闪过一瞬疑惑,目光在院中扫视了一圈,他脚步微移,又靠近鸯葭几分,两人身子紧贴,巨大惊惧之后,鸯葭反而慢慢镇定下来,面上露出坦然,她努力抬头直视着他。
  四目相对,祝融眸中亮光一闪,“本座最喜不听话的美人,你可知为何?”
  “上仙心思,小仙怎敢揣测。”
  “美人如仙兽,越是难驯,越有珍藏价值。”言毕,祝融目中露出意味不明的兴奋之光,那眸光太过诡异,鸯葭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惊惧再度浮上面,身子再度微微颤抖起来。
  祝融抚了抚她的后背,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美人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你不会感到痛意……”说着,他的手缓缓探入她衣襟。
  “上仙!”鸯葭大惊,开始挣扎。
  “美人乖!告诉本座,那两人在哪儿?”似情人间低语,他在她耳边,语调温柔,但深处却透着寒意。
  鸯葭咬唇摇头,“小仙不知……真的不知……”她话语里带了哭泣之音。
  祝融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浅含威胁之言,知他不会相信自己,鸯葭直接咬唇不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院中气息微异,她目光看向院门处,不知何时,那里站了一人。
  “父王!父王救我!”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亦似绝望时看到了希望之光,鸯葭伸出手,向九尾狐王求助。
  祝融微微偏头,看过去,九尾狐王面上露出踌躇之色,嘴唇动了动,请求之言还没出口,祝融笑了两声,道,“本座甚喜此女,将她送予本座如何?”
  “这……”九尾狐王迟疑。
  见此,祝融面上笑意一收,满脸寒意。
  九尾狐王一颤,立马道,“得上仙垂爱,乃小女之幸。”说着,他对鸯葭吩咐了一番,大意是好好伺候上仙云云,言毕,迅速退出了两人视线。
  “父王……”鸯葭呼喊,然而,离开之人已没了踪迹。
  扬手一挥,关了院门,祝融手一带,鸯葭半个身子探到凭栏外,也不见他手上有什么动作,鸯葭衣裳已褪了一半,祝融俯身侵犯,深深的羞辱感让鸯葭咬紧了牙。
  夜空中,黑云没有散开,屋檐下垂挂的灯盏摇曳,灯光晦暗不明,寂静下,绝望的哽咽声听的人心伤,祝融眸中的兴奋之色却更甚,一手托住鸯葭身子,另一只手在半空一抓,一根长鞭握在手。
  啪的一声,长鞭落到廊外假山上,假山轰然倒塌,碾压长得真旺盛的仙草和娇花,啪!又是一声,长鞭落到花径上,仙花被甩飞,根汁溢了一地。
  在祝融落鞭之时,鸯葭的哭声已被吓得哽在喉中。
  他一边摧残着院中之物,一边继续对鸯葭浅声低语,言辞轻佻又隐含威胁。
  过度惊吓之下,鸯葭御起法力反抗,以她的修为,对上祝融,不过是以卵击石。
  祝融根本不用调出法力,长鞭收回,就着她身子一缠,鞭上若隐若现淡淡青光,青光禁锢,长鞭束身,鸯葭法力瞬间缩回体内,反抗失败,鸯葭闭眸心死。
  院内气息带着淫靡和暴虐,祝融粗暴的行了禽兽之事,而鸯葭除了一张脸完好无损,身上已伤痕累累,她愤恨的看着祝融,祝融却笑得更欢,随手将她扔到地上,他好整以暇的理了理微乱的衣袍,然后慢慢蹲下身,他的手指游走在鸯葭布满血痕的肌肤上,指尖抹了丝丝血迹,祝融送到嘴边浅尝。
  看着晶球的尹灵儿等人皆对祝融的禽兽之举深感愤怒,特别是性情直爽的九公主,一拍桌子,对祝融破口大骂。
  英颦已经别开眼,不愿再看,她双眸因怒红如血,袖下双手亦握得咯吱直响。
  瞿如王和邯颍面面相觑,震惊得失了表情。
  源的目光只在晶球上淡淡的停留了片刻,便移了开去。
  尹灵儿自然也怒,同时还带着心愧和感激。
  他们与鸯葭不过是一面之交,然而,她不仅冒险放他们离开,竟还舍了贞洁,宁可受辱,也对他们的下落守口如瓶,这等大恩大义,必要报之。
  鸯葭已惨死,只有杀了祝融,方可报其恩,难度虽大,但必行!尹灵儿在心中落下杀祝融的决心。
  众人反应各异时,这时,晶球内,祝融再度开了口,“美人,方才只是热身,惩罚才刚刚开始……”
  鸯葭只当他还要继续羞辱她,闭眸咬唇不吭声,连看着晶球的尹灵儿等人也如此想,然后,接下来残暴的一幕,刺激得众人同时失了声。
  晶球内画面在继续,祝融毫不怜惜的一扔,鸯葭身上的血迹溅了些许在凭栏和木柱上,斑斑血痕溢出血水无数,红了她的身,她身下淌出一股小流,赤色在白石铺就的地上显得触目惊心,小流缓缓石沿滴落,浸入泥土,不知来年可否滋养万物新生。
  祝融半蹲的身子微微前倾,抬起鸯葭的下巴,端详了片刻,手指转而抚上她的青丝,柔滑质感让他眯了眯眸,似乎对自己相中的猎物很满意,收回手,祝融手心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现于掌心,匕首刀刃处散发着幽幽绿光,握着匕首在掌心拍打了两下。
  突然,他手心一翻——哧!匕首插入她心脏,鸯葭闷哼一声,撑地的手软了下去,匕首非寻常物,看似普通,却是上品仙器,刀刃处的绿光似是阴寒之气,与肌肤相触时,只见伤口处也泛起点点绿光,那绿光才是制造疼痛之源,鸯葭捂住心口处,痛得大口大口吸气,在地上翻滚,见此,祝融满意的面色露出丝丝不满,手指在她身上轻点,定了她翻滚的身,他微蹙的眉头才舒展开。
  将鸯葭身子定住,祝融猛的将匕首拔了出来,刀尖在她身上慢慢游走,最后定在脖颈处。
  哧——这一声划破皮肉的声音很慢,因为下手的人,动作轻而缓,祝融握着匕首,绕着鸯葭脖颈割了一圈,最后回道喉咙处,鸯葭脖颈上似带了一根绿宝石项链,诡异而妖娆,他的手略微停顿一瞬后,刀尖插入皮肉,轻轻往上一挑,皮肉分离,鸯葭再也忍不住,痛嚎出声,然,她的惨叫声却令祝融心情更好,他口中竟哼起了小曲,慢条斯理的做着剥皮之事。
  娇嫩之皮一寸一寸剥离血肉,鸯葭身下的小流已汇成河,石沿下的泥土若下了雨一般,变得湿润而松软,惨呼声下的小曲那般突兀,听的人心凉勃怒,娇嫩的皮从脖颈一直剥至唇边,鸯葭的惨叫声阻碍了剥皮之人的动作,小曲暂停,他惋惜的叹了一声,手指又是一点,惨呼的嘴合上,鸯葭双目红如血,愤恨的看着他,她这一举动再度取悦了祝融,口中小曲再度响起。
  痛到极致,怒到极致,不可承受的冲击,让她晕厥过去,整张面皮被剥,鸯葭失了原有的娇艳,面上只余模糊血肉和从血肉中不断翻涌而出的血水。
  第四十章 恶魔来了!
  和着头皮一起剥离,祝融打量手中完整的人皮,满意的轻扯嘴角,血肉模糊的头颅横呈在地,他歪头看了片刻,手指一弹,一枚火种落在残破之身,轰的一声,包裹着残躯熊熊燃烧起来,将剥下来的面皮小心翼翼收进一个锦盒中,祝融弹了弹衣角,扬长而去。
  红光照亮了沉寂而昏暗的院落,照进观者之心,似一把火,在每个人心中燃起愤怒。
  九公主大骂声更加激愤,怒得双眸泛起了泪光,眼眸轻轻一眨,便汹涌流出。
  邯颍看到鸯葭那血肉模糊的头颅,想到自己女儿也经受了同样的惨痛,面上瞋目切齿,泪满颜,手中的锦帕被搅得不成形。
  瞿如王不可置信的看着晶球,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他一向推崇的火神上仙,竟会做出这等残暴之事。
  尹灵儿眸中也是泪光闪闪,咬牙愤慨,恨不能将那施恶之人大卸八块。
  源握了握她的手,眸中冰凉。
  英颦双肩颤抖不停,是怒,是悲,是痛,她垂着头,无声落下的泪湿了衣襟。
  须臾,英颦抬起头,擦了面上的泪痕,收了晶球,目光看向瞿如王,道,“姐夫可信了?”
  “不想火神上仙真是……”瞿如王喃喃。
  “师妹打算何时觐见炎帝?”邯颍问道,亦举起手中锦帕轻擦眼眸。
  “越快越好!火神恶行要尽快揭露,以免更多仙人遭其毒手。”顿了顿,英颦又道,“不若,明日姐夫便带我觐见炎帝?”
  “我赞同!”九公主举手附和。
  “夫君,师妹说得在理,不如你明日……”邯颍出声应和。
  瞿如王思量片刻,点头道,“也可。”
  觐见炎帝的事情敲定,几人对火神恶行又痛斥了一番,转而说道尹灵儿两人见青龙之事,九公主热情直爽,直言明日便带两人去找青龙。
  天色已晚,将各自次日行程安排妥当,几人散去。
  为方便次日出行,尹灵儿两人的暂歇处与九公主居所相邻,在九公主亲自带领下,两人入了院落栖息。
  一夜无话,明月渐渐落入梢头,晨起的旭阳取代明月为万物普照晖光,从东冉冉而升。
  卯时,瞿如王带着英颦动身前往仙宫,邯颍随行相送,三人还没出仙府,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见到水廊另一端翩翩行来的挺拔身形,瞿如王几人说话声一止,脚步一顿,身子同时一僵,因为迎面走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晚才被几人得知是剥皮恶魔的火神祝融!
  见到祝融,英颦不可抑制握紧双拳,邯颍眸中露了一瞬恨意,只瞿如王勉强挂了个笑脸,迎了上去。
  祝融见到英颦,咦了一声,“这不是英夫人?”
  “见过上仙。”英颦垂头,福了福身,掩下面上的异样。
  “英夫人怎会也在此?”祝融探究的看着她。
  “邯颍夫人乃小仙师姐,小仙与师姐素来情意深厚,思及与师姐分别数年,心中甚是思之,恰巧近日小仙得闲,便想着来拜访师姐,以解思愁。”英颦灵巧应道。
  祝融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瞿如王领着祝融往仙府内行去,在祝融没留意之际,他快速对邯颍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折了另一条道,向着尹灵儿两人所在的院子行去。
  祝融突然临府,瞿如王带英颦觐见炎帝的计划被打乱,英颦气愤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两人急急向仙府之东而去,与瞿如王笑言欢语的祝融突然停下脚步,突从东方吹来一股清风,只见他耳朵几不可见的动了动,亦举目向院东看了一眼,道,“府中还有其他仙客?”
  瞿如王心中暗惊,面上却如常,应声回道,“小仙鄙府位处偏僻,少有仙客屈尊临府,近几日来,除今日上仙驾临,并无其他仙客到访。”
  “哦?”祝融挑了挑眉,“英夫人不算客?”
  瞿如王干笑了两声,道,“英夫人与内子情同姐妹,未嫁九尾狐王时,一直长居府中,算府中半个仙主……故而,小仙与内子皆未将她以客待之。”
  祝融深深的看了瞿如王一眼,不再言。
  仙府之东,旭阳第一缕晖光洒进院落,曲桥流水,枝芽嫩叶蓬勃朝发,仙鸟早起在绿叶和花丛间觅食,推开窗门,浓郁的仙气随风入屋,仙气滋养,万物生机昂扬,水声轻缓如清脆鼓乐,雀鸟伴奏,奏响自然和谐之音。
  “尹仙子……”院外,响起九公主呼喊,然后是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尹灵儿赶紧将面具重新戴回源面上,担心面具久戴,对皮肤有损伤,晚上栖息时,两人都会取下面具。
  两人面具刚戴妥,九公主恰好推门而入。
  入门那一瞬,见两人携手立于屋中,九公主有片刻愣然,那两人相貌并不算出众,但此时此刻展露出来的绝雅气质,看得她晃了晃神,啧啧叹了两声,九公主围了两人转悠了一圈,道,“还别说,就这么看着,你俩还蛮般配。”
  尹灵儿面上红了一下,源星眸淡淡瞥了九公主一眼,虽无甚言语,但尹灵儿明显感觉到,他对九公主的淡然之意少了一些。
  “今日便有劳九公主了。”尹灵儿出声道。
  “仙子何必如此见外……”见两人已打理妥当,又看了看外面已从山头冒出的旭阳,九公主道,“要寻出青龙上仙所居仙府,据我此前经验,辰时最佳,时候不多了,我们速速出发。”
  三人不多言,立马移步出屋。
  堪堪出院门,英颦和邯颍迎面而来。
  “英姨,你怎还在府中?”九公主诧异。
  英颦和邯颍面色凝重,英颦朝西边看了一眼,邯颍则看着尹灵儿两人,压低声音道,“两位跟我来。”话落,她默不作声朝九公主所居院落行去。
  九公主一脸莫名,尹灵儿微微蹙了蹙眉,源亦看了眼西边,星眸微冷。
  跟着邯颍入了九公主所居院落,谨慎环顾了一圈,邯颍急急关上门,她道,“火神来了!”
  “什么!”九公主惊呼。
  “臭丫头,小声点!”英颦低斥了她一句。
  九公主掩了掩嘴,道,“火神怎会突然临府?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不会!”英颦摇头,“葭儿留下的左证十分隐秘,火神极难发现,且,若是火神发现那左证,定会下手毁之,怎可能还让其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