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啊他蜷缩在小床上睡着,昏昏沉沉,翻来覆去。
  睡又睡不好,不睡又难受。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冬日里的小床就暖和了些。
  在那个晚上。
  背后暖融融的,外头呼呼刮着北风,下着大雪都不觉得冷了。
  他本能的往热源处靠去,拱来拱去,恨不得让自己全进去似的。
  后来,他听见一道闷哼的声音,伴随着低哑的语调在耳边浮现:再乱动,我要了你。
  然后他就不敢动了。
  烧的迷糊间,转了个身,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人在生病的时候,气性格外大,余知白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怪他不来看自己,怪他一直不接电话,怪他把自己丢在这好些天。
  总之,就是有脾气。
  烧的太厉害,手脚无力,对祁玦的拳打脚踢也都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自己也三两下就被擒住。
  祁玦起身喂他喝药,余知白靠在他的怀里扭着头不吃。
  祁玦说:乖。
  不乖。余知白嘴巴翘的老高,软软的靠着背后坚硬的胸膛。
  我错了。跟你道歉。祁玦放低姿态,揉着他的脑袋,这几天都陪你好不好?
  晚了。余知白往下磨蹭磨蹭,睡了下去,就是不愿意吃药。
  他浑身热的像火烧一样,还这么犟,祁玦心疼坏了,无法,只能道:那你躺着,我喂你。
  稍没注意,上方的人影就压了下来,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含着药,送入了余知白的嘴里。
  余知白的眼瞳微微睁大,他挣扎了一下,就很快放软了身体。
  祁玦的舌尖将药送了进去,划开一汪苦涩。
  余知白的五官都快皱一起去了,他大叫:苦死啦!!
  祁玦飞快地拿了水过来给他喝,等他喝完,含着一块糖重新吻了上去,丝毫没有停顿。
  唔余知白被吻地往后一撞,祁玦伸手护着,嘴里地霸道丝毫不减,将他吻地节节后退。
  余知白烧地迷糊,被吻地更加迷糊。
  可是他眷恋那一丝清凉,更眷念他口中地香甜。
  他和祁玦滚在床上,吻地气喘吁吁,吻地意.乱.情.迷。
  祁玦在上面看着他,眼底潜藏着浓烈地情.欲。
  余知白双手抱着他的肩,和他对视,舌尖伸出舔了圈周遭。
  这次原谅你,以后不许超过三天不找我。
  好。
  你要是找不到我,就是你的错。
  好。
  所以,不管我藏到哪里去了,你都要找到我,带我回家,少一天都不行。
  好。
  因为余知白地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见不到你,我就会想你。
  嗯。
  .
  梦终结在他们的醉生梦死中。
  他的手一直被紧紧握着,从黑夜到天明,又从天明到了黑夜。
  余知白醒来时,看见了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了的祁玦。
  周围一片安静的白,还有浅浅的灰。
  祁玦握着他的手,就连睡着了都不曾放开。
  他看着祁玦的睡颜,眼角泪水滑落。
  嘀嗒一声,落在枕边。
  他静悄悄的起身,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
  他偷偷凑近祁玦,想偷亲一口,奈何天公不作美,不过一寸而已,刚巧被祁玦捉了个正着,他醒了。
  他们大眼对小眼,余知白有一瞬的尴尬,然后收回手,假装生疏般道:嗨,嫂子早。
  祁玦望着他,问:你叫我什么
  余知白乖觉的重复:嫂子。
  祁玦:山林里的事,你忘了?
  他眨眨眼,不说话,祁玦气的笑了出来。
  然后,他的眼神蓦地变得凌厉,起身离开。
  你去哪!余知白连忙问。
  不关你事。祁玦大步朝前走,丝毫不停顿,余知白慌了。
  他着急地喊:哥!
  屋内很静,阳光很好。
  宽大落地窗将每一丝阳光都放了进来,轻纱缓慢地飘荡,时间停留了两人。
  这一声哥,他不知道等了多久。
  以至于,像是回到了从前。
  好像还是那个少年,整日黏着他,屁颠屁颠地跟着,少一天见面都不行,说想就是想了,任性又天真,让人爱地深沉。
  祁玦没敢回头。
  他的眼底已经湿润。
  余知白怕他离开,连忙从床上跑了下来,赤脚走在地毯上。
  莹白瘦削地脚背太漂亮,他瘦了,祁玦也瘦了。
  他藏在宽大的睡衣里,像随时可以乘风而去似的,伸手圈主祁玦地腰,然后抱的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哥,我错了啦。
  祁玦转身将人抱了起来,托着他的臀放在了窗台上,余知白比他高了,低头望着那张想了无数夜晚的脸,竟然一时间被他盯得有些脸红。
  哥,你先放我下来呗余知白知道祁玦大概不会允许,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下,身后都是空的,我怕掉下去。
  祁玦没扶着他,全靠余知白圈着他的脖子。这个姿势,只能依赖着他。
  哦还有腿。
  余知白抬脚勾着他的腰,祁玦低头看了一眼他们挨着的地方,心中欲望无法忍耐的升腾而起。
  他问:知错了吗?
  余知白眨眨眼睛看他:我错哪了?
  祁玦向后退一步,余知白的腿一下勾紧:你你你,你别动。
  我我错了。他连忙道。
  错哪儿了?祁玦逼问。
  错错在我不该大义凛然,不该英勇就义,不该无私无畏,不该是位好好少年,不该啊哥!余知白在窗台上晃晃悠悠。
  现在知道怕了?
  余知白耷拉着脑袋:那不然怎么办,真看着他死啊。
  到底怎么回事?祁玦问,为什么只有你失踪了。
  余知白想了想,直言不讳:林含推的。
  果然,祁玦的脸色极其难看:又是他。
  余知白:又?你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祁玦说道,你不可能会做出那种犯罪的事,我已经在派人查了。祁玦一说到这事,就恨极。
  见他面色不悦,眉心皱起,余知白难得的好心情。他伸出食指,抚平他的眉心,说道:上辈子的事,我不会放过他,但也希望你不要为此忧愁。老天让我活了第二次,这已经是给我的补偿了,天道好轮回,他必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我的?
  关于这个问题
  祁玦说:你不妨猜一猜?
  余知白:我要能猜出来还问你么。
  祁玦;那你先回答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余知白撇了撇嘴:从你掉下悬崖后,我在你家门口跪了好些天,再醒来,就没了和你的大部分记忆,也忘了爱你。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我哪有脸去认你。连自己的清白都没办法澄清,重生在别人身体里这种事普通人又不会相信,我并不觉得直接跟你说是最好的办法,你会把我当成一个超自然论的神经病。到时得不偿失,我还不如温水煮青蛙。
  所以我是青蛙?祁玦问道。
  你的注意力歪了
  行了。祁玦叹了口气,我啊,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了。
  从一开始?余知白惊怔,那你一直都在装?!
  祁玦抿唇笑了笑:是啊。
  你居然在装!祁玦!余知白假装要转身往下跳,祁玦勾着人的腰把人带了下来,余知白双腿圈在他的腰上怒道,你放我下来!
  祁玦失笑,轻佻着扫了眼下方道:看清楚,是谁勾着我的腰不松腿?谁要放开谁?
  余知白脸通红:那是因为你不松手,你别碰我,放开我。
  不行。祁玦摇头,在我怀里,就是我的人,我怎么能松开呢。
  抱一辈子都不够,少一秒都不行。
  余知白耳朵红红:那你可得抱紧了。
  祁玦眉眼都是笑意:遵命。
  .
  那天下午,余知白去了一家手机维修店面,又去买了个蛋糕,最后在祁玦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回了家。
  桑遇被找回但生死未卜这一消息就没从热搜上下来过。
  外头的人都以为他死了,或是快死了。
  一位少年的生命即将陨落,这一事唤起了许多人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