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色的灯光下,少女穿了一身黑色紧身小礼服。这条裙子尾端只到大腿三分之一处,右侧还开了个高高的口子。
那一双长腿踩在同色系的高跟鞋上,纤瘦嫩白,上身两条肩带左右交叉,露出平直的肩线和圆润的肩头。
离他只有半米的时候,小妖精还转了个圈,露出光裸的后背和精致的蝴蝶骨。她的腰线本来就细,此时被衣装衬得,一掐就要断了似的。
程淮安从没这么紧张过,除了心跳的砰砰声以外,再听不见别的。
她依旧低垂着脑袋,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问道:“……好看吗?”
黑与白的色彩在眼前形成冲击。
殷诩原以为她最适合穿明艳的红色,可现在看来,倒是暗调的黑色更加秀色可餐。
他没答,只哑着嗓子说:“过来。”
程淮安依言,慢吞吞地往前迈了两步。
她羞耻地闭着眼睛,不想临阵脱逃,忍住了没有躲进他怀里。
殷诩低着眼看她。
他食指和拇指搭着她精致小巧的下巴,缓缓向上抬。
那一张白净的小脸已然红透,因为紧张,蝶翅般的长睫毛轻轻扇动,呼吸也又急又重。
程淮安觉得自己像个接受审判的囚徒,他的目光太过灼烈,烧在自己的皮肤上,像引'诱,又像酷刑。
“谁教你的,嗯?”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落在耳畔,程淮安下意识地颤了颤,嗫嚅着说:“网上查的……”
殷诩指腹蹭过她唇角。
程淮安连心尖儿都跟着变得酥麻。
“网上查的——”殷诩缓慢地咀嚼着她的说辞,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他似是轻笑了一声:“知道这么穿是什么意思么?”
当然知道。
可是要她这么直白地讲出来的话,程淮安觉得难以启齿。
她攥住男人的衣摆,喏喏道:“当然是、是你会喜欢的意思……”
说完,她又觉得这样的说辞太过于隐晦。
如果他只理解成表面意思,那岂不是又要失败了?
这么想着,程淮安硬着头皮,强撑羞怯之意道:“殷诩,我准备好了。”
殷诩这回终于毫无异议地领会了她的意思。
他眸色一暗,哑声问:“准备好了?”
程淮安脸上的霞色从脖子蔓延到耳根,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
殷诩凝视着面前的人,狭长的眼眸缓慢眯起。
他掐着小姑娘不盈一握的腰肢,倾身吻上去,略带薄茧的掌心触到一片光洁的后背,那触感将他整个人都烧热。
屋子里开着冷空调。
这里的装修都是北欧风,连视觉上都给人以冷的感受。
餐桌上还摆着他刚做好的佳肴,以及她为他订的生日蛋糕,刀叉盘子和蜡烛安静地躺在一边,可该燃烧的没有燃烧,不该燃烧的地方,火光漫天。
程淮安不知道他们亲了多久,也数不清亲了几次,只知道自己浑身都失了力气。
她没骨头似的挂在男人身上,双腿环在他劲瘦的腰间,后背抵着墙,后脑勺上还垫着他的一只手。
“殷诩……”
少女软软地喊他的名字,声音娇得不可思议。
殷诩与她额头、鼻尖相抵,深情凝望着怀里晕晕乎乎的人。
他低沉的嗓音像隔了层砂:“安安,现在后悔了么?”
或许是缺氧的缘故,程淮安的反应很迟钝。
她在原地气喘吁吁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小姑娘满脸认真地摇了摇头:“不后悔。”
她主动地吻上他的唇瓣。
“殷诩,我好喜欢你。”
……
小妮子不知是给他种了什么蛊,简单的两句话而已,殷诩却几乎被她磨得发疯。
——小妖精。
又一个吻结束,殷诩已经几乎无法忍耐。
他攥着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粗喘着从她唇上退开,嗓音哑得过分。
“今天不行。”
说完,便要把人放回沙发上,自己去浴室里洗澡。
程淮安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她慌慌忙忙地叫住他:“你等等。”
小姑娘硬着头皮说:“床、床头柜里有……”
殷诩的脚步顿住。
他不问为什么床头柜里会有,不问她是不是早有预谋,只是把人从沙发上捞出来,打横抱着,脚步飞快地回到卧室,再将人丢到床上。
程淮安被柔软的床垫弹了两下。
她也快要没了理智,神思迷茫地看着男人半仰起脖子、扯开领带。
他将她拉扯到床沿,密密麻麻的吻又落下来。
……
程淮安没多久就觉得后悔了。
她抱住他,整个人往他怀里钻,试图阻止他。可在那个迷乱心神的中午,男人摁着她的双手、提过头顶,再用她亲手买给他的领带,强势将她的双手捆了起来。
殷诩俯身亲吻她被泪湿的眼睛,话语轻而缓地磨进耳朵。
“——自己招惹的,自己受着。”
……
-
一下午过后。
尽管殷诩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程淮安仍觉得受不了。
赵慕妍说得半点没错。
一向冷静自持的人,疯起来当真令人招架不住。
可他们分明做着同一件事,一个筋疲力尽,另一个却神清气爽。
这太不公平了。
结束的时候,殷诩甚至还有力气抱着她去浴室里洗澡。
他把她浑身上下都仔细打上泡泡、从浴缸里捞出来擦拭干净,再把她抱回卧室,和她一起睡午觉。
殷诩没有午睡的习惯,睡得不深,而等程淮安被活生生饿醒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晚上八点多。
旷了一顿午饭加一顿晚饭,体力又被透支,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连胃里都泛着酸水。
扭头看去,身旁的床单、被子和睡衣都干燥洁净,并没有躺着那个本该出现的人,这让她觉得精神有些恍惚。
程淮安舒展着四肢,伸了个懒腰。
伸到一半的时候,又嘶着声把胳膊缩回去了。
……
好疼。
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一台拖拉机碾碎了似的,除了眼皮,哪哪儿都酸。
紧接着,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一切记忆,也伴随着这样奇异的感受,一起清晰地冲进脑海里。
——那毕竟是个白天。
一个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什么都能用肉眼看清楚的白天。
杂乱堆砌在地板上的白衬衫和领带,男人性感的喉结和沟壑分明的腹肌。
带着滤镜的一帧帧碎片画面滤过脑袋,甚至连触感和声音都让人记得深刻。
程淮安越想越觉得燥热,脸“唰”的红了。
她想伸手去拿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喝点儿水降温,可是手臂不仅酸疼、沉重到压根儿抬不起来,手腕上甚至还有被领带捆绑的淡红色痕迹。
……
程淮安觉得自己实在是作孽。
明明连他都没有急,为什么她非要上赶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现在好了。
吃素这么多年的男人开起荤来,直接闹到她和瘫痪没什么区别。
程淮安绝望地在床上瘫痪了一会儿。
听到门锁被转开的“咔哒”声,她呼吸一顿。
“殷诩……”
小姑娘刚才把嗓子叫哑了,这时候的声线沙沙的,听起来极其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