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便进了卧房, 檀色珠帘后,那身姿可人的女子坐在梨木椅上,身下铺着白绒软垫,淡紫色的衣裳衬得她几分娇媚, 白嫩的小手里握着本书。
  柳眉轻蹙,小模样正看得认真,令他心生欢喜。
  以前在宋家宅院的小后院里,也没读过几本书,也极少有人管她,大多的字都不识得,后来见宋云越发亭亭玉立,便被父亲宋衡压着学琴,自然是想用她走通官员。
  如今莫名其妙到了东宫,还是那太子教她识字,勉强也算看得懂书。
  正要翻页时,便听了动静,那月色衣袍的太子撩了珠帘走来,还未有一句话,便给抱起来,坐在他腿上。
  “在看些什么,给孤说说。”楚川道,见着她,心里的烦闷便清了去,几分愉悦起来。
  “这个……”宋云睫毛轻颤,突然一下落入太子怀中,有些没反应过来。
  自从那次被太子欺上了床榻,这半年来,她与太子是越发亲密,不止是给他抱着搂着,还夜夜同榻共眠。
  本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如今她在这东宫里不尴不尬的,算不上妾,但有些像个陪床丫头,可又是以琴师的名义进来的。
  这东宫里的宫女私底下说得难听,便是一口一句狐媚子的唤她,怎么说也让人听着难受。
  宋云将手中的琴谱捏得紧,“不过是新的曲子,便先看着了。”
  楚川颌首,将她手中的琴谱拿过来,端着看了一眼,便放在了桌上。
  揽着她的腰轻抚,这个小琴娘养了这么久,可算是长些肉,不似以往那般瘦弱,虽有些瘦小,身段却极佳,那日酒后便欢喜上了。
  想着,楚川有些心痒痒,轻咬了口她的唇瓣,抱着人便往那床榻而去。
  见此,宋云眉头蹙得紧,这太子一向随心所欲,若容了他,不知那些太监宫女们又该说些什么了。
  宋云忙道:“我见方才顾公公找太子殿下来着,可是有公务?再说我琴谱还未看完呢,”
  楚川将她放在榻上,桃花眼微弯,“明儿再看。”
  说罢,便把那床缦放下来,俯身而来,宋云连忙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那个…我来月事了,太子还是莫要胡闹。”
  楚川挑着眉稍,道:“你月事可不是这几日,还想哄骗孤。”
  “我…我我一会还得去飘音坊…”宋云朝他眨巴着眼。
  楚川眸色微凝,顿一下,“以后别去飘音坊了,就安心留在东宫,还怕孤养不起你?”
  言罢,便贴紧了她的身子肆意妄为起来。
  宋云有些微气,轻轻咬了一口楚川的肩膀,又不舍得将他咬疼了,也罢,每次都斗不过他。
  莫名其妙的被他从飘音坊抓住,莫名其妙的来他东宫奏琴,也莫名其妙被他破了身子。
  如今更是爱慕上这个太子殿下,她身份低微,只知配不上,却还是动了情,以后他若有太子妃,她便更无所适从了。
  ……
  春色之后,被折腾得不行的宋云乏累地睡去,睫毛些许湿润,白皙的双肩半露在薄被外。
  楚川凝视她的睡颜,不知觉地带上笑意,俯首亲吻她的唇角,便将薄被拉上来些,让宋云身子盖好。
  随后,起身换上衣袍,便出了寝卧。
  刚将门关上,门外的太监顾福早已等候多时,“太子,总不能老是让这样一个小琴娘侍寝,久了迟早也会腻味,您是不是该好好瞧下皇上令人送来的画像,早日立个太子妃。”
  听言,楚川面容微沉,本一愉悦的心情又给这老家伙扫了去,说到太子妃这事,他便烦闷。
  “那便等孤腻味了再说,莫在与孤提此事。”楚川随意敷衍他一句,挥袖便离开。
  顾福低首忙跟在他身后,眼中滑过不易察觉的神色。
  楚川走过几步后,步伐微停,沉着面容,他不是没考虑过太子妃之事,心中满满当当装着这个小琴娘。
  他初入朝野,尚未掌得了权,压不住这群大臣,倒是个个想将女儿嫁他做太子妃,以此压制他。
  若是表明他想立一个琴女为太子妃,到时少不了朝臣反对,若群起上奏折子,父皇不依他的话……
  还是先将此事压下去,以后再说。
  卧房中。
  本该乏睡的宋云微睁开眼,眸色黯淡下来,紧紧抿着唇,鼻尖酸起来。
  门外的话语,一字不漏地听入了耳。
  最终她将脸埋进被子里,身子微颤。
  是啊,迟早…会腻味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说我短小。
  到这里刚好是把前面的事写完。
  之后就是三年以后了。
  晋江只能拉灯…(咬手绢,我想开车…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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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四十三
  秋季雨水多, 待宋云从床上醒来时, 花窗在已下过了一场雨, 泛黄的树叶凋零。
  宋云坐起身来, 白皙滑嫩的肌肤上残留着爱痕, 盈腰上还有被掐过的掌印。
  她将放在床榻旁淡紫色的衣裳穿上,掩去白皙的身子,起身时腰些许的泛酸, 动作便轻缓许多。
  缓步走到窗棂旁,上面尽是雨水, 指尖轻点了下,便回身坐在了梳妆台旁。
  桌上铜镜里映着美艳容颜,柳眉褐瞳, 青丝搭在削肩上,朱唇微肿,都给那太子给咬的。
  眸子一转,又瞧到颈上红色,衣领没能盖住, 宋云探前点,轻抚那几点吻痕, 心中微气。
  一定又是他故意的, 不止一次同他说不要留下痕迹,每每都这样。
  宋云只好将衣领往上提了提,却还是没能盖住,她不想被人私下说闲话。
  正此时, 卧房的门被忽然打开,宋云捏着衣领的手一抖,侧首瞧去。
  正是顾福,身着绛色衣装,他缓步行来,“宋姑娘,可睡得好?”
  宋云见着他来,垂下手,微低了眉,“顾公公您这是?”
  顾福叹了口气,将些银两放在了桌面上,“方才门口太子所言,你可听清了?不是老奴存心想赶你走,太子这高枝你攀不起,这好歹也大半年过去了,你连个名份都没有,连妾侍都算不上,太子的意图你还看不出来吗。”
  宋云心间犹如针刺般疼,嚅动朱唇:“我……”
  “难不成你还肖想太子妃这位置?你出身低微,如今还是个乐坊琴女,能算个什么人物,赶紧停了这想法吧,抵不过一年两年,到时太子腻味了,落得凄楚个的下场,苦的可是你,还不如趁早另择高枝吧。”顾福劝说道。
  “我不是想攀太子,也从未想过什么太子妃,我自知好赖,不用你劝说,我会走的。”宋云回道,她是贪恋对太子的情,从小到大没人宠过她,便沉沦下了。
  见她如此说,顾福微微一笑,将桌上的银两推了推,“这是五百两,应是够你所用的。”
  宋云站起身来,蹙紧了眉,忙道:“我不要你们的钱。”
  “老奴也知晓你无依无靠的,拿着它离了临城,好讨份生活,你也不想一个女子清苦的过活吧,若有人家看中,也能给自己置办套好些的嫁妆。”顾福笑眯眯地说道。
  宋云眸色轻凝,望着那银两久久不言语。
  顾福轻拍了下她的削肩,“宋姑娘好好想想吧,老奴也是为你着想,既然无可期,不如趁早给自己谋生路吧。”
  说罢,那顾福躬着身退出了房间。
  宋云两行清泪落下,无力的坐在椅上,哽咽地哭出声。
  是她低微,爱上星光,却无法触及星光。
  ……
  一来几日,太子楚川繁忙至极,每停下歇息时,都会将那还在花街巷柳处喝酒的楚修低骂几句。
  若这朝堂之事,有楚修助他几分,他也不必如此焦头烂额了。
  宋云也端着糕点来书阁过几次,楚川实在有些繁忙,与她逗弄过几句,便不再多言。
  父皇有心税赋改革,便将圣旨公于天下,善后推崇之事一概不管,全权交与他处理,这不是坑儿子吗。
  楚川在书阁批过文书过,抬首瞧了眼在一旁梨花椅上静静等待的宋云,对她微微一笑,起身走过来,手掌轻抚她的脸颊。
  “孤这就前去长清殿一趟,一会便回来。”
  宋云朝他颌首,乖巧可人。
  令人端了奏折,楚川便离开书阁了。
  宋云沉默着,始终未有一句,回到卧房里去。
  将早早准备好的随行之物拿好,不过是一把琴罢了。
  刚到寝殿,胸口忽有呕意袭来,她忙扶住身子,眼中微起水意,停顿许久,才缓过来。
  稳了稳身形,还是退出了寝殿,离开了东宫。
  楚川从长清殿出来后,又转去延春宫看过燕容皇后。
  皇后面容红润,养得越发白白胖胖了,肚子微微显怀。
  燕容将糕点放在楚川手里,“本宫知晓你现在还不想立太子妃,弱冠未到,不着急,你父皇当年娶本宫时都二十有五了。”
  楚川握着那块糕点,心绪微起,轻笑着,“母后,若将来儿臣想要的妻,不是朝臣之女且身份卑微,您可会生气。”
  燕容顿默会,眼里带着笑意,“本宫为何生气,若喜欢便娶就是了。”
  早就听闻他那东宫里藏了个女子,还喜欢得紧,她向来开明,年轻时她不也没个公主样吗,最后不还是母仪天下。
  唉,儿子还是长大了,以前如此小小一个,还和她抢糖吃,如今都开始想媳妇了。
  楚川听言,眼色微悦。
  回到东宫时,天色已晚,念着还想与宋云共进晚餐,来到寝殿却已是人去楼空。
  楚川望着空荡荡的卧房发愣,深蹙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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