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她并非没有回去,想那个人时,她便回去一趟,顺便去店里看看,当天去,当天回。
所以白岩川不来之后,对于平城的消息,从网上,从平城店员的口中,她都能得知。
比如,霍太太与人飙车,得罪了人,幸好裴少出手相救。
向幽姿与人飙车,她是不信的,应该是有人跟她飙车,或者跟踪她。
又比如,山木集团与向氏合作,霍太太作为担保人加入合作。山木集团此举无疑是想通过霍太太,套牢sl集团。
听到这个消息,她摇摇头,以向幽姿的智商,怎么可能入别人的套,果然,没多久,传来sl集团收购项目,山木集团投资失利的消息。
再比如,霍总与霍太太感情破裂,打算协议离婚,原因是初恋谢采薇归来,想旧情复燃,霍总已不惧人言,与谢采薇出双入对。
她不信她的哥哥是这样的人,想当初锦园遇袭,大哥为了幽姿割腕献血,为向幽姿续命。
不想片刻之后,网络上就出现了向幽姿的脸,叙述着十年前的旧案。
她打了一个电话给以前的同事,同事一边顾忌规定,一边忍不住抱怨谢家太狠。
通完电话,所有的内情昭然若揭。
还未从十年前的旧案回神,门口的动静拉回了她的思绪。
“舒姐……”小詹有些为难地看着她,指了指门口的女人,无论他怎么说,怎么撵,这个女人赖在咖啡厅,就是不愿意离开。
舒誉挥挥手,示意小詹不用管,看着闯进来的余敏同,“什么事?”
“舒誉,我已经问过律师了,咖啡厅有我的一半,你别想把我赶出去。”
余敏同来了无数次,最初是要钱,没要一次,她给一次,后来不知道听谁说的,咖啡厅虽然在舒誉名下,但是是余博南出资的,她有继承权,就来闹。
其实,余博南给她准备了一笔钱和一处房产,没过半年,就被她全部挥霍掉了,钱用完了,房子也卖掉了,就到她这里来拿钱。
“你凭什么要一半?”
咖啡厅之所以会登记在她的名下,是余博南的意思,出资也是从她的账号走账。当时她是不同意的,可余博南坚持。
有时她就想,余博南当初是不是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她不是不想管余敏同,虽憎恨这个女人,但是她毕竟是余博南的母亲,所以,她从咖啡厅每月的收入里会提出一笔钱当做余敏同的生活费和养老费。
将咖啡厅交给余敏同,她是办不到的,这是余博南的心血,不能被余敏同给糟蹋没了。
“因为我是博南的母亲,他出资的咖啡厅,就该有我一半。”
“你是他母亲?你是吗?”
“我怎么不是,我怀胎十月生的他,”余敏同有些不耐烦,“跟你说不着,博南有两间咖啡厅,这里的归我,平城的归你。我现在给你时间收拾一下,收拾好,立马给我滚。”
“你是生了他,可是你养他了吗?人前,他叫过你一声妈吗?”
余敏同微愣,“叫不叫,我都是他妈。”
舒誉笑了笑,“你生了两个儿子,可都只生不养,两个儿子,一个跟你视同仇人,一个直接被你害死,你怎么好意思称为人母?!”
“你什么意思?博南明明是你害死的,要不是你带着警察过去,他怎么会死?!”霍霆亨视她为仇人,她不反对,但是博南的死与她无关。
“警察为什么要抓他?是因为他犯了法;他为什么会犯法,是因为他要报仇,夺回所谓的属于他的一切;可哪些是属于他的,他报的又是什么仇,这些都是谁告诉他的?余敏同,你自己说,是谁让他去报仇?是谁让他去杀人放火?!”
她从不认为余博南是一个阴狠手辣的人。
平城和安城两间咖啡厅的店员对他的评价都很高,包括已经离开的店员,走之前都会说余先生是个好人。
他对她更是好的没话说,温柔体贴,细心周到,每一件事,他都能让她觉得安心妥帖。
这样的人,他的本质能坏到哪里去?!
余敏同看着舒誉,方才的嚣张散去一半。
从余博南董事开始,她就时不时地告诉他,sl也有他的一半,还会提醒他做人要隐忍。再大一点,她会告诉他,他的父亲不是余振同,另有气人。后来,她将过去的所有恩怨,都说给他听,他的杀父仇人是霍洲,甚至他的舅舅余振同都是帮凶。
这些年,她每天都会灌输这样的思想,看到他默不作声,或者不以为然时,她会怒其不争地指责他,不想,他藏的这么深。
“你不用把责任推给我,那是他自己的决定,是他自己作死,与我无关!”
作为母亲,能说出这番话,着实让人鄙夷。
“余敏同,你还真没有心,亏余博南走之前还把你的后半生安排好,你却把他当做你的复仇工具。”
“你胡说!”
“你仇恨我父亲霍洲,仇恨霍家,为了杀死我父亲,你给他下毒,如你所愿,我父亲吸食过度死亡,可是霍家还在,sl还在,你没办法毁掉霍家,你就将希望寄托在余博南的身上,你要他去对付霍家,对付我哥。你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明知道会有性命之忧,可你一点都不在乎,你要的只是霍家落败,根本不在乎余博南的性命……”
“我没有!”
“余博南和霍霆亨都是你的亲儿子,因为你自己的仇恨,让两个儿子自相残杀,你配为人母吗?!两个儿子,一个因为你,被人唾弃,一个因你而死……”
霍霆亨的风评不好,是因为他做事冷酷无情,最主要的就是对母亲余敏同的态度,被人不耻,也被人唾弃了很多年。
“我没有……”余敏同有些恍惚。
“余敏同,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你那么爱那个男人,这就是你爱那个人的结果?!”
“不是……”余敏同闭上眼睛,脑袋嗡嗡作响。
说了这么多,舒誉也没了力气,心血似乎都耗干了,“那天天台上的情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就那样死在了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