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对于雅若,我是认真的。”七岁的孩子说出这番话,或多或少会让人质疑,可苏希却没有质疑他的真心。有些人,自第一次相见,便已融入灵魂。她相信顾诺贤对籁雅若是真心的,这一点,她也从未怀疑过。“妈咪知道,你爱雅若。雅若虽然不说,但我想,她也是喜欢你的。”
“妈咪,这辈子,我只要她。”
男孩的话,是承诺,亦是在给苏希敲警钟。他只要她,这一辈子,都只要她。简单一句话,让苏希心里震撼了。“诺诺,妈咪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遇到喜欢的姑娘,若是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固然是好事。若是没有那个人,妈咪也不会强求你。”
“妈咪答应你,给你一辈子的自由。”
“妈咪绝对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不会让你去相亲,也不会强迫你生孩子。你只要她,我体谅你,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妈咪要你,好好活着。”
她的话,让顾诺贤既欣慰,又难过。妈咪,这个世上,只有你跟爹地会这般纵容我。
门外,顾探靠着墙壁,听着里面母子俩的对话,心境很复杂。那种失去最爱人的心情,他懂。儿子,早些振作起来吧!
我顾探的儿子,可不是庸物。
*
凌晨三四点,顾家人撤去,籁家陷入一片血腥死寂中。忽然,一个身穿黑色衣服,有些贼眉鼠眼的男人撬开籁家的大门。
进屋,发现屋中没有一人时,他暗自窃喜。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轻轻行驶,他脚下一滑,身子跌落倒地,双手触摸到一团血液,男人一惊,打开手电筒,男人随意瞥了一眼,这一看,差点就断了气。“妈啊!这里发生了命案?”
那满地的血,与混乱的桌椅摆设,明确的告诉他,这里发生过何事。悄悄摸了把额头汗珠,男人心里害怕淡了些,他嘿嘿一笑,小声道:“没有人在,老子可以尽情行窃!”他先是打开籁嫦曦的房间,将她抽屉里的珠宝尽数收进自己的百宝袋里。从房间退出来,他又打开籁雅若的房间,翻遍整个房间,也没能找出一星半点好东西。
拍拍手,男人撇撇嘴,失望至极。退回房门,他正欲离开,却听到两道微弱的声音。
“妈…”
“妈妈…”
听其声音,似乎是个女孩儿。“我靠,这屋里有活人?”他眨眨眼,“这大半夜的,孩子一定吓死了!”在屋子寻找了一圈,男人并没有找到小孩儿。
“难道有鬼?”男人摸了摸臂膀,不只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他觉得那股血腥味又浓了起来。“妈的,还真有鬼?”心里这般想着,他觉得血腥味更大了。就在这时,消失了的叫声又出现了。
“顾…顾诺贤…好痛…。”
这道声音,越来越虚弱。男人暗叹一口气,寻着声音发源处,细细寻找。他走到房门墙壁处,却发现没了路。“奇怪,声音明明是从这里发出的。难道,这里面有暗室?”想到这,男人忽然顿悟。他手指在屋子里那些现眼的物体上碰了碰,却没有丝毫反应。
目光转了转,他的视线,忽然停留在脚下一块颜色比周围地板要淡一些的地板上。
咚!
咚!
咚!
敲了几下,那地板砖忽然一下子空了下去,男人一愣,他脚下的那些地板开始飞速移动起来,到最后,一道长阶梯沿着地面延伸而下。脚踩阶梯上,男人一步步往下走,大约走了十几米,阶梯又朝上伸了去,男人沿着阶梯而上,阶梯平台上,躺着一个身穿睡衣,浑身染满鲜血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闭着眼睛,呼吸很浅。
男人一惊,忽然意识到,这孩子可能是九死一生才躲过歹徒的迫害。
“哎!罢了,我张普霖行窃多年,今日,就收留你。权当是赎罪!”抱起受伤严重的籁雅若,男人轻叹一口气,小心翼翼离开这栋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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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小年过的开心否?
阿勒,我明天要去江苏。
☆、049、姬玄御登场
c市南城,一座地处于南城的四合院一直很幽静。它幽静的,不似处于闹市。这里,几乎成了詹姆斯在c市的固定居所了。
这刚送走莫夏不久,又迎来了一个新的病人,詹姆斯表示很无奈。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的詹姆斯走进手术室,手术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仅着一件丝质长袍。詹姆斯摸了摸她的脉搏,很微弱,但还有一线希望。
“顾三,她情况很不好,手术需要全身麻醉。”詹姆斯将一根针头插进籁嫦曦手指静脉,针头管子的末端连着一根注射器,将麻醉顺着针管推进她的体内,詹姆斯翻了翻籁嫦曦的双眼,见一切准备无异,他这才戴上橡皮手套,手术,就要开始了。
“顾三,你先出去。小薰,做我助手。”钊玥熏点点头,目送顾探出去,两个人这才全身心投入手术中。
“先给她腹部伤口止血,我们先做心脏手术。”
“好!”在詹姆斯准备手术事项的时候,钊玥熏则是动作娴熟给籁嫦曦止血,又掀开籁嫦曦的衣服,将蓝色心脏手术布铺在她的身上,詹姆斯这才开始手术。心脏手术与大脑手术,是所有手术中过程最繁杂,危险系数最高的手术。
籁嫦曦心脏失血太多,需要做搭桥手术,除此之外,还需要修补一些其他症状,这个手术,很繁琐,很难。詹姆斯素来对自己的能力都很满意,不过对于今天这场手术,他并不看好。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神色略微变得严肃起来,詹姆斯纤细手指紧握手术刀,锋利的刀尖朝籁嫦曦白皙的皮肤,一点点划去。
*
门外,苏希与顾三坐在石椅上,石桌上摆着茶水,两个人沉默着,皆是不发一语。顾诺贤怀中抱着那张纸,他坐在父母中间,红肿双眼,也是沉默不作声。
时间,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一个小时过去,手术室依旧紧闭着。又是半个月过去,钊玥熏端着一大盆血水走出手术室,然后又急急忙忙进去了。两个小时悄然流逝,苏希与顾探的心,越发烦躁起来,而那手术室门,还是紧闭着没有打开。
抢救人的活,顾探干不来,只能干着急。
东方黑暗的天,渐渐染上鱼肚白,到得后来,竟已升起了灼灼红日。此时,距离詹姆斯进手术室,已有六个小时了,耐心再好的人,也该焦急难耐了。顾诺贤起身,声音沙哑着说道:“妈咪,爹地,籁姨醒不来了,我们回去吧。”顾诺贤悲痛的语气跟绝望的脸,看得做父母的苏希顾探二人有些心痛。
“诺诺…”苏希张张嘴,见到顾诺贤脸上灰蒙蒙的死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你先回去休息,籁姨醒来,我打电话通知你。”听得苏希的话,顾诺贤只是有气无力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籁姨受伤那么重,怎么还会醒来?
不过是自欺欺人。
就在这时,詹姆斯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听到动静,已经走到大门处的顾诺贤又转过身来,看着詹姆斯,他的眼里,死寂之色转为淡淡期待。
“顾三,手术算是有惊无险,我的任务完成了,至于这位女士何时会醒来,我也不清楚。”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她可能会醒来,也可能,永远都醒不来。”詹姆斯摘下口罩,露出一双疲惫的双眼。他眼眶很黑,看上去极为的劳累。苏希轻叹,詹姆斯已经尽力了,醒得来醒不来,就要看嫦曦姐的造化了。
“我去眯会儿,病人如果醒来就告诉我,如果没醒来,那也没必要打扰我了!”说罢,詹姆斯盯着他全新的粉红色短发造型,准备滚回他屋子睡觉。
顾诺贤眼里的期待顿时又转为失落,他打开大门,正欲抬腿出门,视线,却被一双黑色皮鞋给挡住了。仰头,他看见了一条黑色长裤,一件黑色衬衫,以及一张过分美丽的男人脸蛋。男人留着一头短而刚毅的军人式发式,他俊美到足以用惊为天人的美丽脸蛋上,除了冰冷,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丝其他情绪。
见到他,顾诺贤愣了愣。“你是谁?”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顾探的注意。
“姬玄御。”三个字,从漂亮男人吐出。他的声音,跟他的脸一样冷。听到这三个字,刚走进房门的詹姆斯脚步一顿,他脸色一变,转身,盯着那个自称为姬玄御的男人,目光锐利如隼。男人身高看上去没有一米九,也有一米八七了,与他这惹眼的身高相比,最吸引人瞩目的,是他的脸。
那是一张,人神共愤的绝美脸蛋。
果真是他!
苏希跟顾探也盯着这个男人打量,前者对来人的身份了如指掌,不过,令苏希诧异的是,堂堂姬玄会的会长,竟然生得这么漂亮!顾探盯着男人那张脸,他以为闵秀庄已是这世间最好看的男孩子了,却没料到,今日又遇到一个比闵秀庄生得更加漂亮的男人。
不过,他的美跟闵秀庄又是不同的。
闵秀庄是朝气蓬勃,惹人喜爱的美,这个男人的美,美得疏离冷漠。
他,带个顾探一个感觉——
危险!
莫名的,致命的危险。他,就像是这世上另一个闵秀一绝。
“你找谁?”顾诺贤先是惊叹他的美貌,接着,心神恢复如常。姬玄御无视掉顾诺贤,他目光穿过院子,然后落到詹姆斯的身上。“詹姆斯,好久不见。”他此话一出,四合院屋子里的众人皆是有些惊奇,他们认识?詹姆斯摸了摸那太过花哨的粉色头发,对着男人恭敬开口:“姬玄学长,您怎么来我这了?”这姬玄御,是詹姆斯读大学时的同校学长。
这男人在医院方面的造诣,可谓是个传奇。
詹姆斯自己本就很厉害,能让他承认是个传奇的人,这世间除了眼前这男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里面躺着的那人,是我爱人。”姬玄御越过顾诺贤,姿态从容走进院子。苏希跟顾探听到这话,前者略微惊讶,后者一脸清明,显然,顾探早已知道籁嫦曦与这男人的关系了。“闵秀族长,您好,我是姬玄御,姬玄会的会长。”
姬玄会,便是ds—7号真正的主人。
苏希回了个礼,声音淡漠且疏离说着:“早先听过无数次姬玄先生的大名,百闻不如一见,姬玄先生不仅医术了得,就连外貌,也是生得俊逸非凡。”听到苏希称赞别的男人,顾探有些不乐意了。“顾门主,谢谢你在这些年对我爱人以及孩儿的照顾。”对顾探说话时,男人语气不卑不亢,跟先前同苏希讲话时,完全不同。
顾探客套说了句应该的,便不再多说什么。早在半年前,他就已经查到了籁嫦曦与姬玄会的关系。就在前不久,姬玄会还下令全球缉拿获得ds—7号的人,现如今,他二人却能心平气和交谈一两句。换做当时,谁又能想到。
“姬玄学长,尊夫人刚做完手术,身子还弱的很。而且…”詹姆斯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姬玄御却朝他比了个不必多说的手势。“詹姆斯,谢谢你了。我还有事,不便多做停留。”
詹姆斯努努嘴,不情不愿道:“她就在里面…”
感激点点头,姬玄御走进籁嫦曦的病房,看着她苍白的脸蛋以及干涸的嘴唇,男人布满寒霜的眼珠,显出浓浓心疼,“嫦曦,你放心,我会找回雅若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盛着蓝色液体的小瓶子,他将液体洒在籁嫦曦的伤口上。
籁嫦曦的伤口,发出一阵兹兹声,惨白的伤口变成淡淡的红色,籁嫦曦的脸上,苍白散了些,红晕悄悄爬了上来。见状,姬玄御轻松一口气,弯身将她抱在怀中,朝大门外走去。“闵秀族长,再会!”男人匆匆对苏希打了个招呼,便真的走了。
顾诺贤看着姬玄御消失的背影,小声说道:“求求你,一定要找到她。”已经走到巷口的男人脚步顿了顿,背对着顾诺贤,姬玄御皱皱眉头,有些不悦。每一个爸爸,都不喜欢任何一个对自己女儿有所觊觎的男孩,这道理用在姬玄御身上,也是如此。
转过身来,他盯着顾诺贤的脸蛋,准备说点狠话,男孩粉雕玉琢的脸上,布满关心与真诚。姬玄御愣了愣,忽然开不了口了。深深看了眼顾诺贤,姬玄御抱着爱人,就那样离开了。
这一离别,就是二十年。
*
中午,顾诺贤在所有人殷切的目光中,如同爵蜡吃了半碗饭。
为了不让苏希他们担心,顾诺贤笑着乖巧上楼睡午觉。昨晚一夜没睡,他很困了,不知不觉,他迷糊的脑子停止思考,陷入沉睡。
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他爬起床,这才发现枕头湿了一片。走进浴室洗了把脸,顾诺贤下楼时,发现雷鹰几人正在将部分家具打包,他一愣,愕然不已。“妈咪,雷鹰叔叔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苏希苦涩笑笑,她搓了搓顾诺贤有些僵硬的脸蛋,说道:“诺诺,明天我们就要搬家了。”
顾诺贤呼吸漏了一拍,“什么?搬家?”
“嗯,我们搬去晶宫殿,再过两个月就搬去碧云间,那里离希尧叔叔他们家也很近,你说好不好?”为了让顾诺贤早些振作起来,苏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搬离这地方。碧云间工程要三个月以后才竣工,顾探这才临时决定去晶宫殿住三个月。
顾诺贤听到这,总算是明白了妈咪的用心良苦。
“好…”
*
一个人坐在青草上,顾诺贤睨着前方那颗槐花树。昨日,籁雅若站在那槐花树下,对他笑了很多次。那一幕,顾诺贤舍不得忘记。拿起画笔,顾诺贤沉下心来,将他眼里的籁雅若,一笔一笔描绘到画纸上。
苏希站在阁楼阳台,看着下方马路旁边,坐在草地上,嘴角噙笑在画纸上勾勒画面的顾诺贤,心里心疼不已。
“在想什么?”顾探从身后搂住苏希,他脑袋搁在苏希肩膀上,性感的声音让苏希耳垂红了。苏希双手轻覆盖上腰间那双有力的大手上,她问道:“阿探,没有我的那段时间,你是怎么走过来的?”顾探摇摇脑袋,无所谓说道:“都过去了,那半年不重要了。”
苏希想,那半年顾探绝对不好过。“阿探,我听蓝叔说,你胃病很重,我不在的那段时间,你是不是经常胃疼?”
“嗯,有时候半夜会胃痛到惊醒过来,我只能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在痛苦中想起你,就更痛了。”
“阿探,我再也不会下厨了。”
“为什么?”
“我知道我是天生的料理白痴,我做的东西,你吃了一定很不舒服吧。”苏希今天中午上楼的时候,见到床头柜上搁着一瓶胃痛药,她这才想起蓝叔说过的,顾探有很严重胃病之事来。是她太粗心了。“小希,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顾探的话,让苏希不想再进厨房的念头越发深了起来。
看,自己做的任何东西他都会吃的干干净净,那他迟早会被她做的食物荼毒死掉!
“阿探,以后,你做饭给我吃吧!”